“爹為何會答應攝政王婚事？皇上那兒，難不成不要緊嗎？”慕清歌實在是被眼下的情形給搞糊塗了，慕洪山該是對於殷寒之敬而遠之的才是。

  慕洪山歎了一聲，將書信交到她的手上。

  不知什麽時候，慕清歌已經獲得了慕洪山的信任，這樣私密的信也給她看，慕畫心當時可沒有這樣的待遇。

  三行並作兩行，快速將信上的內容瀏覽了一遍。

  等到放下的那一刻，慕清歌不由得有些感歎，伴君如伴虎。

  “皇上從一開始就對丞相府沒有過多的信任，還有用的到丞相的時候，自然是萬般看重，可眼下卻顧慮丞相府的權勢會像攝政王一樣。”

  慕洪山歎了一聲，背過手站在窗邊，“想我在皇上身邊伺候這麽多年，無不做的妥帖，可換來的卻是皇上的猜忌。就連南國與你北國即將通商，不久後有南國人前來拜訪一事皇上也不肯讓我知曉，為了家中老小，不得不思慮的多些。”

  慕清歌放下手中信箋，心中也有些蒼涼。

  “可是爹，我與攝政王……”

  慕洪山抬手止住慕清歌的話頭，“我知曉，你們早已經兩廂情悅，不然的話，攝政王也不會親自求到我的麵前。”

  慕清歌想說的不是這個，“其實婚事也不急的，畢竟眼下我的名聲……”

  “攝政王也已經表示，絲毫不在意你的名聲。婚事不急，如今朝綱不穩，可訂婚還是早些的好。”慕洪山的話未說完。

  慕清歌想到信上寫的，慕洪山不是怕她被和親吧？

  古往今來，皇室當中沒有適合婚配的公主，自然是從皇室當中挑選出合適婚配的女子，大臣的女兒也是有可能的。

  如今一切有了征兆，慕洪山不得不為了丞相府多想一些。

  回去的路上，慕清歌想了許多，有慕洪山是如何想的，也有殷寒之到底是如何想的，可歸根結底，似乎嫁給殷寒之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殷寒之想要的，慕清歌也大概能夠猜到，更何況從一開始他就沒有隱藏過。

  她一直所想做的，不也是能夠爬到一定的高度，再將顧無言徹底的扳倒，令他感受到權勢和富貴最終都化為空的絕望。

  似乎，攀上殷寒之，比起她一個人經曆幾年的努力要來的劃算。

  殷寒之提親的事在他進門的那一刻，就開始在整個丞相府裏頭傳揚開了，明月她們自然也都知道了。

  不知是該為了小姐高興，還是為小姐擔憂。

  明月見到慕清歌回來，更是欲言又止，最後全部的話統統都化為一句，“隻要小姐歡喜就好。”

  “別胡思亂想，八字還沒有一撇的事。”

  慕清歌前腳剛剛說了這話，隔日一早，似乎隻是為了應證殷寒之不是心血來潮，昨日惹人注目的十八台彩禮重新踏入了丞相府的門檻。

  唯一有區別的是，今日殷寒之未曾前來，而是讓臨清前來。

  這一下，可是驚動了朝廷的上下，那些心中有著小心思的官員紛紛猜測，是不是皇上跟丞相之間出了什麽問題？

  無奈，慕洪山稱病一直不上朝。

  其餘人憋得住，可殷北辰憋不住。

  下朝後來到太後的乾清宮中，告知了正稱病實則精神抖擻的太後這事，殷北辰顯得有些焦慮了。

  “急什麽，丞相府可應下了？”太後心中越發肯定丞相府不靠譜，反問著殷北辰。

  “這倒沒有，隻是想必距離答應也不遠了。丞相這幾日稱病對朕避而不見，不知是真的病了，還是裝病！”殷北辰惶惶不已。

  一直以來，丞相對他的擁護太過於理所應當了，一旦跟殷寒之扯上關係的事，不得不讓他多想一些。

  “按哀家來說，丞相府需要換個人來了，哀家看著，那寧家不錯，還是國舅爺定然是能夠一心一意對皇上的。再者，是真病還是假病派人前去看一看不就了然了？”太後這幾日一直在猶豫，如若要替換掉慕家人，思來想去還是寧家更加合適。

  而且，據她的調查，慕家二小姐跟寧家的還有些瓜葛。

  往後隻要加以言語挑撥，讓寧家針對上慕家，他們皇家豈不是一石二鳥了？

  太後想的好，可殷北辰卻有些猶豫，“朕還是先去派人去看看，丞相的病到底如何了？”

  殷北辰匆匆離去後，太後歎了一聲，“這孩子，還是跟以前一樣心思敏感，猶豫不決，也不知哀家當初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一聲歎，徘徊在乾清宮上久久不去。

  半個時辰後，宮裏的禦醫，也是上回跟慕清歌有過一麵之緣的禦醫從馬車上下來，竟是要硬闖進丞相府。

  “你們幹什麽，這可是丞相府！”

  侍衛剛要攔住這些人，可領頭的公公掏出一麵金牌，那可是皇上才有的金牌，紛紛跪下。

  “雜家按照皇上的吩咐前來關心關心病重的丞相，你們都給我邊兒去，別擾了皇上的差事！”太監頗有些狐假虎威的意思。

  侍衛自然是不能攔著的，前腳這新行人剛走，後腳快腳的侍衛衝去書房先一步告知了這事。

  等到一行人進了慕洪山的書房，就見他步履蹣跚的從書房當中走出，麵露痛色被人扶著，似乎真的傷的很重。

  公公站住腳，示意停一停。

  “相爺，你這又是何苦呢？皇上不曾召見你，這時候進宮中也指不定見不到皇上，你這腰上還傷著，府醫說了您要需要臥房幾日好好休息，免得落下病根！”管家著急的聲音從屋裏傳到屋外。

  慕洪山緊隨其後道：“不行，這幾日外頭的流言蜚語，恐怕會讓皇上對我不滿，如若不去解釋其實是攝政王看上了清歌，跟丞相府沒有半分幹係，皇上定然會懷疑我！”

  公公都聽到了耳中，似乎也不像是皇上想的那樣，丞相看起來也是真的傷了。

  “慕丞相，誒，這是怎麽了？”公公進門，狀似剛剛才來。

  管家跟慕洪山兩人對視一瞬後，很快離開。

  “公公這是？”不是之前的錢公公，想必是殷北辰換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