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兒看著慕清歌無害的臉，卻是猶豫著不肯接過她手中的藥丸。

  “二小姐，這藥吃下去，真的不會死嗎？”安兒心中有著驚駭，覺著自己不是出了狼窩又掉入了虎穴吧？

  慕清歌又笑了，笑安兒多慮，“我隻是讓慕畫心的身邊沒了能夠幫忙的人，自然做事都不能順心，我害你一個丫鬟做什麽？”

  安兒咬咬牙接過，就是不肯吞入腹中，“要不二小姐，奴婢還是明早再吃吧，奴婢害怕！”

  “自然是可以的，這事我也知曉了，事成之後我自然會幫你一把，將你安然無恙的送出去，再給你一大筆銀錢，你也知曉，之前林貴妃給的那些金子，我都不知該怎麽花？”

  慕清歌財大氣粗的模樣，令安兒心中多了一絲期盼，有難麽一瞬間，她甚至真想要不走了。

  可她不行，拜別了慕清歌，立馬回了慕畫心的院子。

  在她離開後，明月和金玲也紛紛回來。

  “小姐，你該不會真的信了那安兒的話吧？”明月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金玲如今早就已經從平時的習慣當中，真正的信了這就是她的主子，想著要將令牌交還於她，今日不是正好？

  也不知那些暗地裏的人，都分布在哪兒，能否及時找見？

  “自然不是真的信了，玲兒，外頭可有盯梢的？”慕清歌眼中滿是清醒之色。

  “有，不止一個，在那丫鬟走後，也跟著一塊兒消失不見了，看方向，的確是大小姐的方向。”金玲打定了注意，說道：“主子，我有話要跟你說。”

  慕清歌大約知曉她要說什麽，便讓明月也出去。

  明月雖然不知金玲到底是從哪兒來的，比起她來說更要的小姐的歡心，可平時她比她這麽經常呆在小姐身邊的丫鬟還要知曉小姐的習慣，怎麽讓她嫉妒不起來。

  這一次，兩人又在一屋說話，唯獨讓她出去，明月垂頭喪氣的出去了。

  慕清歌看在眼中，得想法子讓明月跟金玲不那麽排斥的好。

  金玲將房門拴緊了，確認沒人能夠從中出來，當著慕清歌的麵，竟然是直接褪下了褲子。

  如此赤身裸體的站在主子麵前還是頭一回，金玲耳尖微微泛著羞澀的紅，卻在想到接下來的事情，眼中滿是堅定之色。

  慕清歌一開始也有些驚愕，等到金玲抽出匕首來，眉頭緊皺，猜到了些什麽。

  “主子，還記得你親手交予我的令牌嗎？”金玲撩開衣擺，露出腿根處有一塊足足有成年男子巴掌這麽大的一處疤痕。

  慕清歌不忍的閉上了眼，“是我連累了你。”

  身為女子，誰會希望在身上弄出這麽大的傷疤來？

  慕清歌從金玲毫不猶豫將匕首挑破疤痕的動作來看，就知曉，她是如何忍著巨大的痛楚，又是下著怎麽樣的決心才將令牌活生生的塞進了體中。

  雖未睜眼，匕首生生割開血肉的聲音卻清晰可聞，慕清歌心中的仇恨之花也無可遏製的生長，幾乎糾纏住她的心，令她幾乎無法正常呼吸。

  哢嗒！

  一聲金屬落地的聲響，慕清歌才睜眼，看向地上正躺著的，沾滿血跡的令牌，不正是顧無言究極一生都想要得到的？

  恨？慕清歌已經麻痹了。

  麵無表情的想要伸手撿起，金玲卻先一步用帕子包裹住，在交到她的手上。

  見慕清歌看過來，金玲終於是露出了自來到慕清歌身邊後頭一抹舒心的笑，“主子，屬下終不辱使命，親手將令牌交到了你的手上！”

  說完，金玲忍不住巨大的痛楚，昏了過去。

  顧不上令牌，慕清歌接住金玲的身子，將她送到了她的床榻上，為她把了脈。

  還好，不過是經受了巨大的痛楚，又失血過多，加上在被救之前惶惶不可終日之下驟然放鬆下來，這才會體力不支昏倒。

  “小姐，發生什麽了？”門外的明月聽見了屋裏頭的動靜，推門又推不開，急切的問著。

  一張口想要讓明月別急，慕清歌卻幾乎哽咽出聲，硬生生的吞下，忍著嗓子的幹澀讓明月去將她的藥箱拿來，再燒些熱水。

  明月覺得慕清歌的聲音有些奇怪，篤定裏頭一定發生了什麽，直到東西送來，慕清歌給開了門，明月發現小姐哭過。

  還沒來得及安慰小姐，隨之而來的就是一股異常濃重的血腥味，可明月還見小姐好生生的站著，金玲卻沒了身影，小腦袋瓜當中猜測不已。

  慕清歌卻先一步關上了門，“有什麽想問的，先憋著，往後我會慢慢跟你說的。快些將地上的血跡給處理幹淨，再過來搭把手。”

  慕清歌親自動手結果她手中的水盆，和藥箱，走到床榻邊去，明月這才發覺，金玲竟然昏迷不醒躺在了小姐的床榻上！

  視線下移，觸及金玲腿上恐怖的傷痕，明月不禁顫抖著身子往後退了兩步，“小姐，她不會有事吧？”

  “有我在，沒事。其餘的不要多說，明白嗎？”慕清歌的聲音當中隱含警告之色。

  明月的腦袋立馬點的跟篩糠似的，也不說話了，又是開窗通風，又是將地上的血跡處理幹淨的。

  慕清歌為金玲將傷口處理好後，明月又複雜幫著她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沾了血的被褥也重新換了一套。

  一切處理好後，明月也快要累癱了。

  “小姐，你快些休息去吧，明日還要去同舟會！”明月催促著，“這裏有我看著就好！”

  明月方才順帶著將她睡的地方重新鋪上了褥子，就是為了讓慕清歌休息。

  正是天熱的時候，睡上一晚也不打緊。

  慕清歌卻駁了明月的好意，“你去休息吧，我在這兒看著就好。”

  明月的倔脾氣也上來了，慕清歌不去休息，她說什麽也不走就這麽陪在身邊，不知不覺趴在床榻邊睡著了也不知。

  再睜眼，金玲已經沒了身影，不知去了哪兒，慕清歌端坐在梳妝台前，驚得明月趕緊起身。

  “小姐，奴婢這就來！”記得今日的大事，明月趕緊為梳妝打扮，見鏡中的慕清歌眼下青黑一片，整個人卻精神不已，驚訝的道：“小姐昨晚沒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