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味齋不愧是美味齋，慕清歌等人美美的用了不同於京城的飯菜，帶著收拾幹淨的金玲回到了齊府。

  回來自然得去同齊老夫人說一聲，便讓明月帶著金玲先回院子等待她回來。

  前腳剛踏入齊老夫人所在的院中，屋內的爭吵聲傳到了她的耳中，似乎李氏也在裏頭。

  快步上前，慕清歌發現錢嬤嬤雖然在外頭焦急的探頭探腦，卻仍舊不進去，當即想到這應該是齊老夫人的吩咐。

  “錢嬤嬤，老夫人和母親沒事吧？”湊的近了，慕清歌依稀可以聽見類似於嫁妝，做夢的字眼，甚至還有，“這都是你欠我的！”

  難以想象，像齊老夫人那樣的女子，跟李氏也會這樣撕破臉大罵。

  “二小姐有心了，老夫人隻是在跟丞相夫人說說私房話罷了。”錢嬤嬤說的這話，她自己都不信。

  幾乎是在錢嬤嬤的話音剛落之際，瓷器碎裂的聲響清晰的從裏頭傳來，伴隨著還有李氏的驚呼聲，另還有一道重物墜地的悶沉聲響。

  李氏驚慌失措的從裏屋跑了出來，錢嬤嬤沒時間理會她，衝進去看清楚屋內的場景，登時大驚失色。

  “老夫人，你怎麽了？來人，快去叫大夫！”

  跟在身後進來的慕清歌衝上前，將要觸及齊老夫人之際卻被情緒激動的錢嬤嬤一把推開。

  “敢對主子不敬，找死！”金玲不知為何跟了過來，見慕清歌被推倒，陰狠著神色將人揪著衣襟一把拽了起來。

  “住手，退下，不準對錢嬤嬤不敬！”慕清歌製止了金玲，後者不甘心的放開了手，將她扶起來。

  慕清歌不看顯然是被金玲嚇到的錢嬤嬤，這一次沒有她的製止輕而易舉的來到喬老夫人的身邊探查情況。

  齊桓剛要靠近，慕清歌毫不客氣指派了任務，“還得勞煩表哥，趕緊去將大夫帶來，可有參片？”

  後一句，是對著錢嬤嬤問的。

  “參片，對……參片！”錢嬤嬤努力想要鎮靜，可越這樣越是冷靜不下來。

  放參片的東西是找著了，可手卻抖得厲害。

  齊桓已經趕緊去找大夫，在金玲看來明月也是愣頭愣腦的不知道該幹什麽，索性自己動手從錢嬤嬤手中拿過盒子，取出參片交到慕清歌手中。

  慕清歌將參片喂進她的口中，但也隻能派上暫時的用場。

  齊老夫人是氣急攻心又摔倒在地，磕到了腦袋，慕清歌能夠摸到後腦處有些微的浮腫。

  摸了摸胸口處，慕清歌發覺齊老夫人的呼吸格外的緩慢。

  剛要將人拉起來，金玲就知道她的意思，“屬下來吧！”

  金玲接過齊老夫人坐起身來，將大半的重量都放到她的身上，慕清歌則在露出來的背上找準了一處，空掌拍了幾下。

  “咳咳咳……噗！”齊老夫人突然咳聲大作，慕清歌一鼓作氣順勢一拍，一口夾雜著血絲的痰吐了出來。

  齊老夫人眼睫煽動，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手半懸在空中。

  “老夫人，您覺著怎麽樣了？大夫很快就來，別擔心！”錢嬤嬤這時候壓根兒就沒工夫去想，為何慕清歌三兩下就能夠讓齊老夫人清醒過來。

  最最要緊的事，齊老夫人能醒過來就是沒事了。

  “去，拿出我屋裏的那匣子來！”齊老夫人有氣無力的說著。

  她的東西，隻有錢嬤嬤知曉放在哪兒，連忙去找了來。

  齊老夫人在慕清歌和金玲的攙扶之下，已經能夠在椅子上坐下，隻是臉色比起她早晨離開之時要難看許多。

  顫抖著雙手，在眾目睽睽之下打開，拿出了其中的一份書信。

  李夔，這人是誰？

  慕清歌猜測，同樣是姓李，可能是跟李氏有關。

  齊老夫人厭惡的將書信擺在桌上，看向慕清歌之時收斂了怒氣，“去，將這封信交給你母親，斷絕關係之書不久後就會送到丞相府去，你們幕家的事往後莫要再找我們齊家！”

  慕清歌將書信收進懷中，“老夫人，你現在不能動氣，這封書信我一定會妥善交到母親的手上，為了那種人氣壞了身子不重要！”

  齊老夫人聞言，詫異的瞥了眼慕清歌，見她麵色不改，心中就知曉她是個聰明人。

  她也向來都知曉慕清歌這丫頭，往前在李氏的麵前，都是被忽視的那一個，此刻多了些疼惜的意思。

  “你是個好的，你母親那樣的人不可靠，凡事都得靠你自己。”齊老夫人想了想，從匣子當中又取出了一疊銀票和紙張，“這些就當是你救了我的獎賞。”

  齊老夫人用的是獎賞，而不是酬勞。

  慕清歌有些猶豫，並未接過。

  齊老夫人直接硬塞進她的手中，“女人的手裏，還是要多些錢財才能夠有底氣，就算是嫁到了夫家，也是一樣的道理。”

  慕清歌推脫不掉，也隻能收下，沒有細看隨手讓金玲拿著。

  大夫和齊桓很快就來，給齊老夫人看過後，給出的結果跟慕清歌的一樣，氣急攻心，一時間情緒起伏過大，因著濕熱氣虛，肺中有痰。

  “不過，老夫人是怎麽咳出方才的那口痰的？”大夫對齊老夫人的身體很是了解，自從她來了揚州城就是他看的病。

  倒地不醒，很有可能是被痰阻住了呼吸道，可看齊老夫人一點都沒有不適，這不可能。

  “是二小姐，二小姐幫著齊老夫人催出了那口痰！”錢嬤嬤記起來道。

  “還好有你在，否則的話，祖母也不會這麽快醒過來。”齊桓第一次慶幸，有慕清歌在，腦海中不期然卻浮現出了慕畫心的笑來。

  一怔，似乎有些時候沒有見到她了……

  既然齊老夫人已經好了，慕清歌也沒有必要留下來了，回到院中，就發現李氏催著林嬤嬤趕緊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母親這麽慌張是作何？不是說還要在這兒多留幾日？”慕清歌帶著諷刺笑道。

  李氏不敢直視她的眼睛，不耐的道：“這不是你該管的事，趕緊去收拾，咱們這就回去。就不該來這一趟！”

  “老夫人沒事。”慕清歌看著李氏突然楞在原地，似有著慶幸，也有著……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