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歌實在有些招架不住明月的眼淚攻勢，“別看我臉上的傷勢嚴重，其實隻是皮外傷！”

  她說的篤定，要不是明月親眼見到她臉上傷口的長度，興許就真的信了。

  聞言哭的更是歡暢，將院中的人都驚的連忙跑了出來，一見也都一驚，圍著慕清歌七嘴八舌的，吵的她耳朵都疼了。

  “停！”

  “二小姐，老爺有請。”

  兩道聲音前後響起，明月帶頭的丫鬟一見是管家，不敢大吵大鬧，可心裏頭還是覺著她們小姐實在是太慘了。

  大小姐那兒圍了這麽多人，輪到她們小姐這兒就什麽也不是，甚至還得帶著傷連安生日子都沒有。

  心裏頭再不滿，人還是得放走。

  明月目送慕清歌離去，直到見不到人影才收回視線。

  管家腳步匆匆，帶著慕清歌也得費力追趕，“管家，父親尋我何事？”

  “相爺隻是想要問問二小姐今日發生的事，夫人支支吾吾說不清楚，林嬤嬤說的也不是相爺想聽的，聽聞二小姐剛剛回來，這就喊您前去。”

  管家擦了把汗，前頭就是慕畫心的院子，慕清歌收斂神情，低著首進了門。

  慕洪山站在那兒不怒自威，李氏哆嗦著身子，見她一進來，使勁衝著她打眼色。

  慕清歌低著頭裝作沒看見，李氏心裏頭急得不行，就怕慕清歌在相爺麵前說胡話，慕洪山一個眼神過來，李氏心虛的避開了眼神。

  “你來了。”慕洪山一眼就能看到慕清歌左臉側的傷痕，被藥膏糊著看不真切，依稀能看出傷痕不一般，皺著眉問道：“大夫怎麽說？”

  慕清歌恭恭敬敬行了禮，才開口道：“大夫說，傷口不太深，隻是看著恐怖，隻要按照用藥來很快就能好。大夫還給了祖上傳下來的去疤藥，相信很快就能好。”

  慕洪山光是從慕清歌的強顏歡笑中就能看出，恐怕這是她用來安慰自己的。

  “等一會兒讓禦醫給你瞧瞧，女兒家臉上留了疤終究是不好。”憐惜隻是一瞬，更多的是為了維護他自個兒的麵子。

  “可是父親尋我來，難不成就是問這事？”慕清歌心中再清楚不過他的所想。

  果不然，慕洪山便讓她完完本本的將今日發生了些什麽事，包括她臉上的傷是怎麽來的都說清楚，一點兒都不能隱瞞。

  慕清歌為難的瞥了眼李氏，似乎在權衡。

  慕洪山看在眼裏，瞪了眼李氏，後者不敢再盯著慕清歌。

  “如實說，如若是心兒做錯了事，我一概不會偏袒，但你但凡有一句隱瞞，家中的祠堂許久未開了。”慕洪山句句都是威脅。

  慕清歌心中滿是諷刺，這就是鐵麵如山的丞相，就連對待女兒也都是照搬在朝廷上的那套。

  “是，女兒定然不敢隱瞞。”

  慕清歌還真就完完全全，原原本本的將從剛到顧府時的事一直到她回府全都說了一遍，除了中途跟殷寒之的事，還有為慕畫心施針這兩件事。

  前者挑著慕洪山想聽的說，後者則是嚴嚴實實的瞞了下來。

  慕洪山從李氏，林嬤嬤，再就是慕清歌口中，逐漸拚湊出了真相。

  “老爺，心兒不是這個性子的姑娘，你可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早在慕清歌嘴一張，李氏心知要不好，拉著慕洪山的袖子想要為慕畫心解釋解釋。

  現如今，她的心兒還躺在床上不知生死，這時候她的親生父親卻厭棄了她，李氏都不敢想心兒會是怎麽樣一種絕望！

  慕洪山一把甩開李氏，氣的手指尖都在顫抖。

  “是啊，我是從小看著心兒長大的，卻不知為何好好的一個姑娘家為何會學那些個不知羞恥的窯姐兒做出這般不知羞的事！”慕洪山是真的被氣的狠了。

  李氏臉色煞白，想要繼續說些什麽，可她卻是一句辯解的話也說不出來。

  “早先出了三皇子那檔子事，我當時被三皇子的花言巧語給迷惑了，鬼迷心竅做出那事。現如今看來，她這性子竟然是跟慕家人沒一個相像的！”慕洪山將矛頭都對準了李氏。

  李氏的哭聲一滯，不敢置信的看向慕洪山，“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嫁到你們慕家的時候，你還隻是個五品官，依靠著我娘家的資助才有了你如今的權勢！”

  慕洪山最不願聽到的，就是聽到有人挾恩否認他的努力，沒了她李家，他照樣能夠做到如今的位置！

  氣上心頭，慕洪山對準了李氏這張刻薄的嘴臉而去。

  啪的一聲清脆響聲在房中響起，慕清歌隨之在心中鼓起了掌，這可真是一出好戲。

  “慕洪山，你這個負心漢！你竟然敢動手打我，成婚這麽多年，你竟然真的敢！”李氏做夢都沒想到，一向儒雅的丈夫會當眾扇她巴掌！

  禦醫這時候總不好在丞相解決家務事之時打擾，夾在門邊進退兩難。

  慕清歌覺著這場戲接著下去，未免有些單調，便上前勸說，“父親，禦醫還在，別讓家醜外傳了，對父親的風評不好。”

  慕洪山這才收斂起了火氣，等看向禦醫之時，依然是不怒自威的丞相。

  “方禦醫，心兒……和她腹中的胎兒可還好？”慕洪山說到孩子時，麵上閃過一絲難堪。

  “大小姐腹中胎兒命大，雖然大小姐失血過多，胎兒的脈搏聲倒是強健。我開了些補身子的藥給大小姐，按時服用就是。”方禦醫可不敢在這兒多待，丟下藥方就趕緊走人。

  管家隨後跟上，給了方禦醫一大筆銀子，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人了，自然知道收錢閉嘴。

  再回來，管家帶著凝重湊近慕洪山耳邊道：“顧家顧公子前來，說是，為了大小姐而來。”

  慕洪山如今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江南首富之子，這一次皇商之位也定然是他顧家的，嫁過去必然是當家主母，坐享榮華富貴。

  “怪不得，怪不得你這好女兒看不上遊手好閑的三皇子！”慕洪山丟下這樣一句莫須有的話，便打算去會會那顧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