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醞釀許久的巴掌準確無誤落在不敢置信的琴兒臉上，正正是她今早打的位置。

  “小姐不是廢物！大家都是做奴婢的，憑什麽你這樣目中無人！”

  話音剛落，又是一巴掌落下。

  琴兒此刻，隻覺得耳畔嗡嗡的，回不過神來。

  自從當上了大小姐身邊的大丫鬟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對她無理，也不敢這樣打她。

  哪一次，不是仗著大小姐的威風欺負旁的人，風水輪流轉，也有她的這一天，還是在這麽多人麵前。

  屈辱，無地自容，憤恨齊刷刷湧了上來，猛地掙紮起來，兩個婆子一時間還有些抓不住。

  不過到底琴兒一人，到底擋不住兩個婆子齊力鎮壓，膝蓋跪在地上生疼生疼的。

  “大小姐知道了，一定會為了我討回公道的！”琴兒到現在還在嘴硬。

  “如若她真的能夠護得住你，你覺得，你可能跑這一趟嗎？就連這些東西，也一塊兒送了過來。”慕清歌走了出來，見琴兒隻是臉頰通紅一片，略微有些腫脹。

  還不夠，她可還記著，回來時見到的明月的臉是怎麽樣的一個慘狀。

  “繼續打，你被打了多少下，雙倍還回去。”慕清歌輕飄飄說著，在場的丫鬟不由得驚愕抬頭看了她一眼。

  二小姐她，真的是這樣打算的！

  明月也知曉，今早任由她那般求著她，琴兒也不曾放過她，在這後院，如若沒法兒自保，就更加不用提如何保護小姐了！

  一下，兩下……響亮的巴掌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的刺耳。

  慕清歌讓人將椅子搬來，就這樣坐著靜靜的看著。

  琴兒從一開始的嚎叫，逐漸啞了聲音，實在是叫不動了。

  到最後，明月實在是沒力氣了，看了眼慕清歌，覺著差不多了。

  慕清歌抬眼給了琴兒一個目光，確認的確是要比明月還要慘，點了點頭讓人將她親自送到了慕畫心的院子裏去。

  明月也出了氣，心裏痛快不已，看著三箱東西就這樣大大咧咧的在外頭當著，仍舊有些不放心。

  連夜一個個登記入冊，再挨個放進了庫房。

  也是突發奇想，反正庫房裏頭也沒什麽東西，就索性都查一遍。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竟然缺了東西！

  可向來院子裏庫房的鑰匙都在她的身上，為何還會丟東西？

  今晚明月是睡不著了，等到第二日見到美美的睡了一覺準備同李氏請安的慕清歌，嘴角已經長了一個巨大的燎泡。

  “不過一個晚上，出什麽事了？”慕清歌被明月這幅模樣嚇了一跳。

  “小姐，昨夜我想著，反正都要對一遍東西，索性一塊兒對了，沒想到這一對就少了許多東西。紅珊瑚手串，金絲扇，還有一副紅寶石頭麵，統統都不見了！”明月噗通一下跪在地上，萬萬沒想到會在她手上出這樣的差錯。

  慕清歌皺眉，看來這院中不安分的人，還真是大膽。

  “就這些？”慕清歌覺著，以這些人的胃口，丟的不應該隻有這些才是。

  明月一臉歉疚遞上了一張名單，上頭都是丟了的東西。

  慕清歌一看，竟然是連原身小時候玩膩了的風箏都有人偷。

  “你跟我去一趟夫人那兒，等回來再說。”眼看著請安的時辰差不多了，慕清歌決定回來再說。

  明月如今心神不寧的，也隻能跟上。

  到了李氏的院中，慕清歌並未見到慕畫心也並不覺得意外。

  昨夜琴兒回去時候的慘狀她可是看的明明白白的，慕畫心並不想要看到她才是正常的。

  “清歌，你來了！”從未跟二女兒共處一室，就算是說話，也從來隻有問責，李氏幹巴巴的說了這樣一句，就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往下說了。

  不知為何，準備了許多的話，一對上她的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李氏就有些無地自容。

  “給母親請安！”慕清歌規規矩矩請安。

  李氏連忙讓人在她身旁坐下，可慕清歌不習慣於乍然跟她距離太過於近，跳了個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了。

  李氏微微一愣，也覺著這樣正好。

  “昨天的事兒我聽說了，都是琴兒那丫頭主意太大，娘在這兒替你姐姐同你道聲歉。你們可都是丞相府的女兒，就算是出去了，也是以姐妹相稱，萬不可生疏了。”

  李氏勸的這些話，慕清歌一句都沒有放在心上。

  “母親的教誨，清歌一向銘記於心。”不過一句話，就堵的李氏無話可說，又覺著她是暗裏諷刺她，可單單見著慕清歌不變的神情，也不像是。

  氣氛一時間冷了下來，李氏如坐針氈。

  正當她要開口讓她離開之時，慕清歌卻發話了。

  “母親，女兒想問問，如若是院中的丫鬟手腳不幹淨，該如何處置？”慕清歌一問出口，李氏這就能接的上了。

  “這等丫鬟啟能讓她留在院中？自然是要送官查辦！”李氏最是見不得下人手腳不幹淨，聞言就知曉慕清歌並不是平白無故說這一句，“可是院子丟了什麽？”

  這下，不用慕清歌吩咐，明月就上前，跪著將寫滿了丟失東西的名單遞給李氏看。

  “都是奴婢的錯，沒能夠看好院裏的庫房！”明月臉上的歉疚之色越發的深沉。

  李氏接過來略微看了一眼紙張，粗略一數，竟然有足足十幾樣，從上到下被偷的東西價值越發的貴重。

  “砰！……真是反了，主子的東西也敢偷！”李氏氣的一巴掌拍在桌上。

  “母親請稍安勿躁，女兒是這樣想的。這丫鬟一定是慣偷，又或許不止一個人。可這一回，庫房裏頭的可不止我的東西。還有宮中賞賜下來的，這要是丟了，流傳到外頭去，如若是被有心人抓住這個把柄，少不得會被人揪著這一點，到時候如若是牽扯到了父親的身上，那可就糟糕了！”慕清歌可不是危言聳聽。

  李氏立馬就聯想到這嚴重性，越發的擔心，可這些東西都是慕清歌的，她說不出口將東西暫且放在她這兒。

  “不如咱們這樣……”慕清歌示意李氏附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