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大龍，賺錢賺到這個份兒上了！”，海東心裏暗罵。

  依海東的性格，遇到這樣大單子的客戶，肯定要認真地把他伺候好，順利、完美地做完這一單。可奸商畢竟是奸商，尤其是象大龍這樣有潛力的奸商，居然一批機器用的不是同一樣的配件，肯定是想蒙混過關了。

  給你看的是一種，實際上的是另一種，這就是奸商所為。

  但海東不能表麵上不配合，隻得乖乖地主動後撤，把露臉解釋的機會留給了大龍。

  果然，大龍麵不改色、心不跳地白話了半天，大意是機器還沒有裝完。取得了老板的諒解和信任後，悄悄地問海東：“這可咋整？”。

  “你是不是換了水貨了？”，海東眨著眼問他。

  “誰家也沒有這麽大量的現貨，我就看著價格差不多就拚了幾批”，大龍的話剛出口，讓陽仔和海東的笑罵給止住了。

  “你弄成二個樣也成啊？這整出四、五種來，這質量能保麽？”。海東搖了搖頭，在大龍懇求的目光當中奔向了吧台，開始去找線路的毛病去了。

  所有的東西都是大龍提供的，不能說大龍的貨不行，那就隻能埋怨電信的線路有問題了！這是海東深知的行業策略之一。

  問了一圈，確實，老板為了省錢和快速接線，選用了當地線路口碑最差的一家通信供應商的專線。

  這次有了借口，陽仔和海東一唱一和，開始了二人轉，直把老板哄得恨不得馬上去找電信局去理論一番。

  但看著窗外夜色已晚，天都黑了，就咬咬牙，無助地看著遠處那幾個還在叫罵著的小朋友。

  陽仔畢竟是做過管理的，腦子反應比較快，對老板說道：“網絡不太好用，但是可以勸這幾個小朋友玩局域網的，讓他們互相掐！”。

  網吧老板反應也較快，馬上想出了對策，過去對著幾個小朋友說：“小朋友們，你們上二樓去玩，包宿不要錢，你們可以局域網互相掐！”。

  幾個小朋友畢竟比較好哄，一聽可以免費通宵，立刻成群結隊地跑上樓去了。

  “你去看看，行的話，我們趕緊撤吧！”，陽仔趕緊順勢叫大龍上去一趟。

  海東未動。

  過了一會兒，幾個人向網吧老板辭行。在網吧老板挽留吃飯的勸說中，毅然離開了網吧。

  上了出租車後，三個人長出一口氣。

  “總算找到甩包的了”，大龍是最高興的。“我已經被折磨好幾天了，按理說我不應該管裝機的事情，他們自己裝，但人家說不好使，我才親自過來的”。

  “錢收了麽？”，海東問道。

  “早就收完了，來這是給他們麵子”，大龍奸笑著說道。

  “收完人家錢，賣了一堆破爛給人家，脫不了身了，這才喊的你來幫忙”，陽仔在旁邊輕聲向海東解釋著。

  海東無語地看著坐在副駕駛的大龍，笑而不語。

  心想：“這貨賣給我的東西，以後我得仔細看看才行”。

  “謝謝二位大老遠地過來幫忙，出場費現在就給你們！”，大龍爽快地每人給了一個事先準備好的紅包。然後提議：“今天晚上我請了，晚上就不要回家了，給家裏打個招呼吧？”。

  陽仔笑嘻嘻地說道：“我不用打招呼，媳婦回娘家了”。

  二人看著海東，海東無奈地說道：“我光棍一條，不用請假！”。

  說完，三人相視而笑。

  “晚上吃點什麽？”，大龍問道。

  “還是這邊的雞脆骨好吃！”，陽仔指了指身後已經過去的大飯店說道。

  中午在那裏吃過一頓，網吧老板給介紹了幾個特色菜，畢竟是在他的門前，他比較熟，其中的一個軟炸雞脆骨，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陽仔的提議得到了海東的讚許，“司機，馬上回那個飯店！”，大龍也不客氣，直接指揮出租車調頭往回跑，直奔其實離網吧不遠的這個大飯店而去。

  在飯店裏三人吃得比較簡單，三個肉菜，三瓶啤酒，三碗麵條，很快就結束了戰鬥。因為知道晚上還有“節目”，海東也就沒挑理。

  畢竟，跟答謝宴會比起來，這也忒寒酸了一些。

  眼看陽仔樂滋滋地，海東也不願意太讓大龍掃興，就保持了沉默。

  “吃完了，我們去洗個澡！”，大龍在快結束用餐時說了這麽一句話。海東心裏暗想：“洗澡？”，不太明白裏麵的含義。

  但知是有人請客，也就未表態。事後才知道，未表態是今天做出的最偉大、英明、正確的決定。

  “去哪裏洗？別洗澡沒洗成，讓人給抓起來了”，陽仔覺得自己是文化人，麵子是第一位的。

  “沒事兒，我同學當片警，去他的片區消費，有問題直接喊他就行！”，大龍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聞聽此言，海東心裏也就徹底放下心來，坐在後座，一言不發。

  大龍故意回頭看了看這二位，“放心，今天去的是純娛樂節目，沒有顏色的，不用擔心，再說了，不是有我同學撐腰呢嗎？”。

  陽仔在旁邊“嘿嘿”幹笑了幾聲。

  海東還是一言未發，因為這對他來講，完全是個陌生的世界。

  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今天晚上權當是進行公款消費，認真考察一番了。

  出租車七拐八拐，駛向了市中心不遠處的一個小胡同裏，遠遠的看到一處燈光通亮，門前照得雪白，停著眾多車輛的洗浴中心。

  “到了！”，大龍明顯興奮了許多，剛喝過酒的臉蛋紅潤了許多。

  在大龍的引導下，三人進了大廳。

  映入海東眼簾的，是年輕的小夥在迎賓，“三位？哥這邊請，請先換鞋！”，說完彎著腰，穿著製服的小夥子遞過來三雙鞋。

  海東依這邊二人的模樣，脫了鞋，踩著同一款式的拖鞋，接過了號碼牌，翻看了看。

  “這個牌別丟了，一會兒存衣服，出來時用這個號牌結帳！”，大龍回身對海東說道。

  海東正在觀賞著眼前的這個陌生而奇異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