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糊弄人，你到底做沒做過啊？”，任花花爆發了。

  一句句地聲討著許大白話。

  被搶了半天台詞兒的許大白話在任花花說累了以後，才終於有了片刻的反駁機會。

  “我們做過這麽多簽證，這還能糊弄你麽？”，許大白話揮舞著手中的一摞簽證複印件，足有幾百張之多，“嘩啦啦”的紙張在空中抖動著，似在訴說著什麽。

  “真的假的？我看看”，任花花伸手就要搶。

  “你可別動，這是客戶的隱私，你將來的簽證我也留個複印件，你不希望我也拿給別人看吧？”，許大白話知道手裏舞動著的都是新西蘭大使館的留學生簽證。任花花是他簽下的去美國的第一個客戶，豈能讓她識破？

  “總之，一句話，你就回家安靜地等通知就好了！”，許大白話知道說不過任花花，準備草草地先收場了。

  “我那些材料不都給你了麽？你為什麽不在申請的時候一起遞過啊？這不是耽誤事兒麽？”，任花花依舊不依不饒地講述著自己的事。

  “我現在一個人帶孩子過，孩子要去留學，我把她送出去了，為了湊學費我把房子都賣了，現在我得馬上去美國，落地後接孩子，要不她一個人在那邊怎麽生活？你這麽弄，不是耽誤我的時間麽？”，說得很中肯。

  許大白話一怔：“你孩子出國留學了，怎麽？不是從我這兒走的吧？”。

  “我自己給她辦的，先去新西蘭念一年，然後從新西蘭申請去M國讀書，簽證都辦下來了，等我呢，我這邊一落地，她馬上就轉學過去，本來事情都好好地，淨讓你給瞎整整得賊慢”，任花花的語氣降慢了些。

  “那你現在不是在上班麽？”，許大白話見縫插針，就想拐個話題。

  那任花花豈非善輩，馬上識破了許大白話的詭計，直接挑明了說：“我家裏的房子都賣了，哪有家？現在單位住宿舍呢，你的簽證一給我，我馬上就辭職，第二天就上飛機走”。

  聽到這些話，旁邊幾個圍觀的人不禁暗自稱讚：“這個女人夠狠，直接把家賣了，全家奔M國去，而且是各有各的道。將來的發展肯定能不錯”。

  “那，那你先去學學英語，我給你介紹幾個英語培訓班，到那邊能用到！”，許大白話仍沒放棄轉移話題的機會。

  “學什麽學？我姑娘大學讀得好好的，以後她幫我，我自己找個工作去做，啥叫護士？就是到養老院去伺侯人，還用得著你多說話？到時候直接幹活就完事兒了，再說要論專業我也不差啥，這麽多年護士工作，啥經驗沒有？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說完任花花語氣一轉，提高了聲調，幾乎是吼著說道：“我告訴你的都是我這些年打聽來的，人家別人家都這麽弄材料，偏你就一張紙兒糊弄過去了，你以為你是誰呀？”、

  句句直戳許大白話的要害，因為許大白話確實不知申請材料需要附帶什麽資料，一切都是靠猜測，並按照新西蘭這邊的打法進行的。

  海東知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過差別肯定是要有的。新西蘭這邊的是留學，M國這邊的是工作，簽證類型不一樣。

  留學是有錢就可以去，畢業了歡迎留在當地居住，歡迎你移民。工作是你去了還得回來，不能留下，移民需要另外申請。

  其實，這也是很多家長夢寐以求的，說好聽點是出去鍍金，其實就是留不下來，被人家攆回來了。能留下的，都是優秀的人才。

  外國的政府也不傻，不會拿自己的福利投資開玩笑。也不是什麽人都收的。

  有時在電視上看到那些留學回來的人趾高氣昂地找工作，最後找了一個國內平均工資的工作，海東就替他們的父母臊得慌。相比之下，還有父母賣了房子供孩子出國讀書的，居然因為貪玩遊戲被學校勸退回來了。

  RB部每年都有這樣的學生被退回來。

  “那他們的家長該是什麽心情？”，海東站在新西蘭部的辦公室地中間，看著正在講述RB部被退回學生事情的慧芬。

  “這算啥？還有學校特意打電話過來讓家長做孩子工作，別再玩遊戲了”，慧芬說道。

  “學校有這麽負責麽？”，小慧快人快語地問道。

  “這是真事兒，上午剛接的電話，問我學生家裏的電話，要直接給學生家長打電話，讓家長出麵做學生的工作。”

  “那學校直接跟學生講多好？”，小慧反問道。

  “那學生不去上學，問同學都說是去網吧打遊戲去了，平時也看不到人，學校沒辦法了才找家長的”，慧芬邊笑著邊說。

  “這和國內一樣啊，學生管不了了直接找家長”，許大白話在旁邊插話。

  “任花花——”，本來海東想問一些問題。

  許大白話一聽“任花花”這三個字，馬上條件反射，回桌拿起包就走，邊走邊說：“任花花來了，就說我不在！”，然後，還未等大家反應過來，直接從海東辦公室旁邊的前廳門鑽出去了。

  “這是啥意思？”，海東憋著下半截話還沒問，人跑了。

  “落荒而逃”，小慧在旁邊樂得非常開心，“東哥，你要問啥，你問我就行了，許經理的事兒我都知道”。

  “那任花花後來怎樣了？”，任花花和許大白話的對話，海東隻得空聽了一半，現在想知道結果。

  小慧站了起來，鄭重地陳述著當時的情景。

  “結果就是許經理啞巴了，但還裝作專家的樣子，二人不歡而散，任花花扔下話來，明天接著找他理論！任花花著急回去上班，就先走了”。

  望著小慧樂不可支的表情，海東有點兒同情起許大白話了。

  手下人幫不上忙，隻能看熱鬧，自己沒做過的業務，居然隻是聽說而已就直接收錢開始弄上了。這種膽量，也隻有許大白話能有。

  海東是自愧不如。

  “你們別看熱鬧了，專心幹自己的活兒吧！”，海東說完，背著小手，踱著方步奔廳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