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海東寄居在大哥家。

  “你這麽沒能耐，你咋不吱聲了？”，新媳婦問他。

  “你這樣做確實有點過份，要體諒一下老人的難處，他確實沒有多少積蓄”，海東慚愧地說道。

  “說完的話當放屁，我對他還算客氣的，……”。

  海東無語地望著媳婦。

  二個小時過去了，還是規勸無果。

  眼看大哥的家人都休息了，海東無奈地看著已經懷胎五月的媳婦，說道：“你要再吵吵，我就走了”。

  ……。

  最終，和新媳婦達成了協議，海東想辦法弄個單間出來，獨居，不和老人們住在一起。等孩子出生後，二人協議離婚。

  此後的二年多的時間裏，海東的媳婦再也沒有踏入過老人家的大門。

  回遷後，二家住在同一棟樓，相隔三個單元，依然互不往來。

  眼看孩子一天天長大，同一棟樓居住的爺爺居然不認得自己的親孫子。

  當海東在孩子爺爺家出來，看到滿院跑的兒子時，幾滴淚水打濕了胸前的衣裳。

  海東決定離婚了。

  “你個人的事情我不參與，但奉勸你要考慮好！”，高老師如是提醒著海東。

  海東決心已下，鐵了心要離。

  大約一個多月後，判決下來了，海東主動淨身出戶。又成了單身光棍一個。

  恢複了自由身的海東，加上上下班本就無人監管，於是行蹤更加詭秘了一些。其實隻是業餘應酬了一些而已。

  “東哥，她這個案例您給看一眼”，慧芬領來了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後麵跟著家長，娘倆一起來到了海東的辦公室桌前。

  小姑娘很潮，耳朵上不知道紮了多少個眼，掛了一排耳環。

  人長得不錯，就是可惜了身高。

  不過好在，海東坐在那裏，她站著，也看起來蠻順眼的。

  “她這是什麽情況？”，海東問道。

  “去RB學語言，拒簽了”。

  小姑娘爽快地回答著。

  “出了什麽問題？”，海東轉臉問著慧芬。

  因為根據多年的聽聞，去RB拒簽的很少，基本都可以成行。通俗地講，隻要你有錢，RB人啥學生都要。

  “在別的小中介做的，存款證明查出來有問題”，慧芬簡單扼要地說明了情況。

  “哎呀，我們被坑了，花沒少花，事沒辦成。其實錢不錢的倒是小事，關鍵是孩子去RB去不上了，這不天天上火呢吧，麻煩您給看一下”。小姑娘的母親在旁邊大訴著苦水。

  海東微笑著示意二位客人坐下，接著問：“那就別去了唄，在家陪你不是更好麽？”

  “不行啊，她對象過去了，她也非要跟著過去，你看孩子這幾天上火上的，嘴上都冒泡了！”。

  又一個為情所困，海東心想：“這年頭女的比男的認真，我怎麽都遇到這樣的的人呢？”。

  海東好言安慰了幾句，拿過材料來，仔細端詳起來。

  雪麗，女，現年十八歲，應屆高中畢業，自籌資金四十萬元，準備去RB念大學，先進語言培訓班學一年再參加升學考試。

  “哪個材料出問題了？”，海東又問了一遍。

  這次是直接問的學生家長。

  “存款證明，人家領事館說電話打過來一查，帳號裏麵沒有這麽些錢，是空的，騙人家了，所以被拒簽了”。

  抬眼看時，海東覺得雪麗的大眼珠子明顯濕潤了不少，象是哭過的樣子。

  忙配合著說道：“這事兒辦得不地道，等人家核實完了再把錢撤走唄，就差這一二天，給點利息不就完了麽”。

  “是呀，錢都給足了，沒差他們錢，事兒還沒辦成。這不聽人家介紹，說你們這兒辦得好，就找你們來幫忙來了”。家長很會說話。

  “拒簽再簽的話成功率很低的”，海東實事求是地述說著實情。

  “那你們就給費用安排一下，看怎麽弄合適就怎麽弄，我們為了孩子舍得花錢”，這已經是明確的暗示了。

  海東不為所動。

  繼續仔細地評估著。

  錢好收，事不好辦，到時候丟人事兒小，耽誤人家半年就不太講究了。

  一個簽證周期是半年。

  看形勢這小姑娘已經被耽誤半年了，再簽不過去，一年後，去了也不能和對象在一起念書，人家也不能憑空等她一年，差距就越來越大了。

  萬一人家對象在國外有新歡了，這邊不是天天等著被罵麽。

  這個是留學中介這一行最忌諱的事兒。

  好心辦不成事兒，結果被人罵得狗血噴頭。

  “需要我們做什麽？”，海東明確地把問題擺在了桌麵上。

  “從你們這裏走，看能不能走上？”，家長的態度也很明確。

  “沒申請過的，我們能保簽，申請過的，可能會有案底，所以不太好弄。”

  剛說到這裏，叫做雪麗的小姑娘的眼淚兒就開始打轉了，看得海東說不下去了。

  “這死孩子，別在這兒哭啊”，不說還好，旁邊的母親一說話，雪麗有點兒控製不住了，眼淚兒開始嘩嘩地往外流。

  海東看不得這些。忙不迭地說道：“我們盡力吧，但成功與否，就聽天由命了。如果您有更合適的選擇，不妨去試試，把我們當成最後一家，總之，一句話，成了，我們一起高興；不成，您也別埋怨我們就行”。

  “沒關係，死馬當活馬醫，我們不埋怨您，成與不成都是命數，我們努力試過遂了孩子的心願就行”。家長的態度很明確。

  “那在協議上標一下，成與不成的我們有個免責，我們盡力給您試，但不打保票”，海東對慧芬說道。

  “沒問題”，對麵的家長拿起筆來就要寫東西。

  “你們回辦公室弄吧，回頭影印一份給我，放我桌上”，海東吩咐慧芬說道。

  “聽到沒？趕緊謝謝你的大哥哥，回頭請他吃頓飯，先表示一下感謝，辦成了再另外感謝！”，家長的話，讓雪麗的眼淚立刻止住了。

  破涕為笑？

  海東鬱悶了。

  這是大人了，還跟學齡前兒童一樣？

  海東與雪麗的故事，從此展開了。

  談不上驚心動魄、也談不上刻骨銘心，但多年以後，還是值得回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