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會這樣……

  劉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今天早上離開的時候，盧曉珊明明還好好的。

  而且，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用著各種各樣的修複產品，在她精心的保養之下，臉上傷疤的痕跡雖未有明顯淺淡的跡象，但也不曾糟糕到這樣。

  可是，為什麽隻是短短幾個小時不見，她的臉就會發生這樣嚴重的變化。

  這到底是怎麽了？

  劉勝想不通，心裏又急又疑惑不已。

  “啊！你……你走！你們都走開！別看我！誰都別看我！”

  發現劉勝看到了自己狼狽的樣子，盧曉珊驚叫一聲，奮力推開劉勝，瘋了一樣捂住臉頰，拚命往角落裏躲。

  卻不料，慌亂間碰到臉上紅腫潰爛的部分，疼得她滿地打滾兒。

  “啊！啊！”

  劉勝被她推得一個踉蹌，卻顧不得從地上站起來。

  女人聲嘶力竭的嚎叫傳入他耳中，就好像是一把把無形的刀子在他心上反複劃割。

  “曉珊！你別激動！”

  “你別怕，我來了，我來了，你不會有事了。”

  劉勝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哽咽著安撫，他想要上去抱住她，又害怕會進一步刺激到她，一時間猶豫不決。

  “曉珊！”緊隨其後的苗倩倩見此情景，驚呼一聲，眼淚再也忍不住了，撲簌簌滑落。

  這到底是怎麽了？

  為什麽……盧曉珊的情況看起來比前段時間更加糟糕了？

  聽到苗倩倩的聲音，盧曉珊仿佛又受到了驚嚇，打個哆嗦，把自己蜷成一團，頭埋在兩腿之間，低聲啜泣。

  她渾身濕漉漉的，此刻就像是被人遺棄的寵物一樣。

  苗倩倩強忍著心裏的酸澀，小心翼翼地勸：“曉珊，到底發生什麽事了，你告訴我們好不好？你不要這樣封閉自己啊！”

  一邊說一邊嚐試著走過去。

  誰知道她才剛邁出一步，盧曉珊就是一陣歇斯底裏地嚎叫。

  劉勝被她鬧的又是心疼又是無措，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看……照她現在這種情況，你們還是別過去了吧，她好像挺害怕的，有什麽事兒要不就等她冷靜下來再說吧。”

  還是開鎖的匠人提醒了一句，劉勝才緩過神來，訥訥點頭，去拉苗倩倩。

  “對對對，他說的對，我們先出去，讓曉珊一個人冷靜一下。”

  盧曉珊現在的情緒實在是太不穩定了，劉勝也擔心，貿然上前會讓她更加激動，倒時候她再做出什麽過激的事兒來就更是得不償失了。

  “曉珊，你千萬別激動，我們聽你的，到門外等著，有什麽事情你隨時叫我們。”

  劉勝壓抑著想要上去抱住盧曉珊的衝動，叫著苗倩倩，一步一步退出房間，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

  關上門，苗倩倩忍不住質問：“劉勝！曉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前幾天你不是說她的情況已經有所好轉了嗎？為什麽現在竟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還有，你不是說你有辦法除掉她臉上的傷疤嗎？為什麽這麽久了還一點兒進展都沒有！”

  因為擔心盧曉珊會聽到，她還努力壓抑著聲音，可憤怒卻還是格外明顯。

  劉勝此刻內疚得不行，他滿腦子都是剛剛看到的，苗倩倩半張臉紅腫潰爛的樣子，根本聽不到苗倩倩到底在說什麽。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問。

  可是，沒有人能給他一個確定的回答。

  “劉勝，你倒是說話啊！現在曉珊搞成了這幅樣子，你倒說說我們該怎麽幫她！”

  見劉勝不說話，苗倩倩更著急了，她甚至都覺得流程是在故意逃避責任。

  對啊！該怎麽幫她呢？

  劉勝垂著頭，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疲憊而又絕望過，內疚和無力一時間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捏著劉勝的喉嚨，他甚至覺得自己有種要窒息的感覺。

  眼前忽然有些恍惚，他覺得自己整個身子都在晃，好像隨時都會暈倒一樣。

  “劉勝！你怎麽了？”看到劉勝臉色有些難看，整個人更是暈暈乎乎的，苗倩倩突然有些緊張。

  “劉勝你可別嚇我，曉珊已經成這副樣子了，如果你再倒下的話，你讓她怎麽辦？”

  眼看著劉勝身形一慌，幾乎要倒下，苗倩倩趕緊伸手扶了一把。

  對啊！他不能倒下！不能！

  現在正是盧曉珊最需要他的時候，無論如何，他都必須撐住，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

  劉勝咬緊牙關，猛得搖搖頭，憑著意念死死撐著。

  掏出手機打了120，扭頭看向苗倩倩：“我已經打了120，醫生很快就會來，等下看醫院那邊有沒有辦法吧。”

  就算醫院那邊也束手無策，至少等醫生來了可以先給曉珊打一針鎮定劑，無論如何先讓她平靜下來，也免得她們一時不查，盧曉珊再做出傷害他自己的事。

  救護車很快趕到，盧曉珊依舊蜷縮在衛生間的角落裏，渾身濕漉漉的，看到醫生和護士又是好一番掙紮。

  實在沒有辦法，醫生也隻能決定先給她用一支鎮定劑。

  “不要！別過來！都別過來！啊！別碰我！”

  看著她坐在角落裏驚恐不安地揮舞著胳膊，因為長時間的叫喊，聲音都變得嘶啞起來，劉勝心簡直像在滴血。

  “曉珊……”苗倩倩更是不忍繼續看下去，捂住嘴巴，跑到陽台上痛哭。

  一支鎮定劑下去，盧曉珊終於回歸於平靜，她最後一次揮了揮胳膊，眼睛一閉，徹底失去了意識。

  看著她此刻的狼狽模樣，劉勝憐惜的摸了摸她冰涼還沾滿水珠的臉頰。

  曉珊！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治好你的。

  盧曉珊的情況雖然糟糕，但到底也不是很複雜的病，進了醫院沒一會，醫生就查出了病因。

  “這裏誰是病人家屬？病人最近有沒有使用什麽不符合生產要求的藥物？”

  劉勝遲疑著搖頭：“沒有啊，她一直用的都是在醫院開得，修複疤痕的藥物，上周買藥的單子都還在啊。”

  “沒用？不可能，她肯定是用了，患者傷口以及半邊臉頰製作一回潰爛紅腫，有很大可能是因為她最近使用了刺激性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