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茶柱佐枝正沐浴著傍晚的夕陽而吸煙，這裏雖然是全封閉式的學校管理製度，就是身為教師都不能輕易的離開學校，但她很喜歡這個地方，從這裏可以看到下方正在操場上開展社團活動的各種學生。

  看著他們嬉嬉笑笑，看著他們流下汗水，看著他們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

  有種可以回憶起自己過去的青蔥的歲月的感覺。

  咚咚。

  然而明明是天台，也沒有鎖，但門卻被人禮貌的敲響。

  茶柱的腦袋微微一側，她知道是誰敲門。

  “進來。”她用著老師的口吻說道，而側過臉去，真的看到門被推開然後走出來的是她很熟悉的人影。

  是個很帥氣的男生。

  隻是這也隻是個學生。

  “是你麽。怎麽，我說過我現在是沒有一千萬的。還是說你想來告訴我你已經賺到了一千萬了？”茶柱道。同時她將煙從嘴邊拿下，用手捏了起來。

  其實她的心裏是有點想笑的。

  “你不給我一千萬，我自己去賺，而你不要後悔。”

  這是對方昨晚和她通話的時候放出的狠話。

  隻是一千萬哪裏會那麽好賺。

  現在的D班一個月進賬才800點而已。

  “嗯，我是來告訴你我已經賺到1000萬了。”清隆毫不掩飾的將顯示餘額的手機拿在手中，“所以說，老師你之前完全錯了，你會後悔欺騙了我。”

  茶柱的表情終於動容。

  她的雙眼注視著清隆手機上的1954.3的字樣。

  “哦~”確認之後她露出了大人的微笑。“居然在一天裏就做到了這樣的事，我是應該誇獎你的。”

  這樣的笑容，搭配著夕陽的餘暉意外的有種獨特的美感。而清隆還注意到茶柱老師很不一樣，因為她今天不穿黑色的褲襪，所以會露出白皙的小腿。

  哼。

  即使是你不穿黑絲襪也無法動搖我分毫。

  不錯。

  清隆是來懟茶柱老師的。

  “然而我也不是來讓你誇的。”清隆道，“而是來讓你後悔了的。”

  “哦，讓我後悔，說說，是你要和我對著幹麽？你要知道你也是D班的學生，你這是在自己虐自己。”茶柱冷靜而冷淡地道。

  然而實際上茶柱的內心卻不如她表麵上表現的這麽鎮靜。

  因為距離昨晚清隆和她放狠話才過去了一天，然後就已經有了1000萬了麽？

  在這個用點數來消費的學校裏，一個學生可以集齊多少點數就可以很大一部分的衡量他的個人價值，或許過程很辛苦，但就像是去被人審核一樣，他人隻會看到你的結果。

  而就目前的結果來說，綾小路清隆已經不是優秀，而是過分優秀了。

  其實昨天提出的1000萬的點數卡的時候茶柱算是破罐子破摔了。

  她是從堀北鈴音這邊知道了看起來平平無奇的綾小路清隆非常的不一般，而那個時候沒有準備，所以隻抓到了從堀北鈴音那裏獲得的綾小路清隆愛錢這個弱點，於是編造了自己有1000萬的事，但她特意提醒他校方可能會對他的資金有所監測，而她是老師，又是大人，表情掩飾的毫無破綻，按理說他是不會去動這個錢，而是等到存夠了1000萬再加上這個1000萬然後才會動的。

  而一個騙局隻要不被揭露，那麽就不算是騙局。但這樣他卻已經幫著D班不知道升到C或者B了。

  茶柱其實是破罐子破摔了。能把綾小路清隆騙過來最好，騙不過來也沒有關係，因為她沒有成本。最多損失的是教師的威信力，但這種東西又有什麽意義。

  按理說是這樣。

  結果當天晚上他就發現了。茶柱想不透為什麽告訴了他那筆錢動了會被學校查，他那麽聰明應該知道不動更好的。

  結果就是如此了。

  “我對D班毫無興趣。”清隆道，“所以我走的是單飛的路子。”

  “原本。”他說道，“我是準備接受你的饋贈，然後決定改變自己的方向，單飛需要2000萬，但如果帶領著其他人一起升任A班其實也不是很難的事情，還能省下兩千萬這不是很香麽？而這個點數在學園裏可以當做是錢來使用，但我覺得校方肯定考慮到了學生們畢業的時候的餘額的問題，而這所學校很獨特，太小氣沒意思，所以大有概率會在學生畢業的話時候用一定的比例給他們兌換成日元。於是，攢下的點數是很有用的。”

  “隻是，茶柱老師你太讓我失望了，居然去欺騙一個學生，這也是一個老師可以做的麽？”

  “……”茶柱閉上了細長的眼眸。“那麽，你想怎麽讓我後悔？”

  “是證明自己多優秀之後拋棄D班跑到A班去麽？”

  “並不是。”清隆道，“我隻是告訴你，如果你沒有騙我，那麽D班將會變成怎麽樣。”

  “會變成怎麽樣？”茶柱認真的看著他。

  她並不覺得現階段的D班可以變得怎麽樣。

  “可以直接變成C班，或者無限接近於C。”清隆道，“目前的各個班級的班級評價分數A班1336，B班720分，C班590分，而D班是8分。”

  “所以你可以一下子在這一個月裏把和C班差距的接近六百分的差距縮到接近沒有？”

  “是的。”清隆點頭。

  “……”而這卻讓茶柱變得狐疑起來，因為這一個月的期中考試的最高的獎勵也隻是100分而已。

  哪裏還能拿來500分？

  “首先是，可以售賣我拿到的那份過去的試卷，讓ABC三個班級也來購買，或者讓他們向高年級的學生購買。”清隆道。

  “這不是沒有意義了麽。變成了大家都獲得了考試的方案，D班沒有了優勢。”茶柱判斷道。

  新生入學的第二個學期進行期中考試，的確是一種考驗，但考驗的不是測試的內容，而是考驗學生們反應和是否古板，因為古板守舊是沒法在這個學院生存下去的。

  “不，很有用。”清隆道，“可以去舉報，舉報ABCD四個班級都購買了試卷，也就是常理之中的[違規作弊]行為。而因為都是一樣的過錯，所以應該會是同樣的處罰。”

  “為什麽想要同樣的處罰？”茶柱不解。

  “簡單。”清隆道，“這樣可以測試D班的8分被扣掉之後，是0還是負分。”

  “如果是負分你會怎麽做？”茶柱又道。

  “放棄一些陰暗的手段，選擇學校提出的各種考試的方式進行規規矩矩的賺分，但這大概是沒救了，因為一開始已經被拉開了太多的距離，所以我大概會賺夠2000萬就跑了。”清隆道。

  聽起來是個冷酷的選擇，但茶柱明白這是個聰明的選擇。

  “那麽，如果被扣分之後不是負分而是0分呢？”茶柱道。因為她很清楚，變成0分之後是不會變負的。

  這是考慮到如果分數拉開的太大，那麽競爭機製的設置也就爭鬥不起來了，所以各個班級的最後的底分是0，而不是負分。

  “那麽就可以執行我說的無限靠近C或者和C班一樣的分數。”

  清隆道，“知道自己的班上不會變成0分，這看起來很可憐，然而這其實是一顆定時炸彈。”

  “何解？”

  茶柱變得有興趣了。

  因為清隆接下來說的很有可能就是D班的發展計劃。

  “因為其他班級想要維護他們已經獲得的分數，像是這種四個班級都作弊被抓到的情況，同時扣分，我們扣無可扣，但他們卻有一堆的分數扣。而比較不雅，那麽就是穿鞋的害怕光腳的，所以。可以實行暴力行徑，比如說打架，比如說嘲弄之類的，最後需要捅到學生會那邊，然後變成雙方都要扣分，但D班是0怎麽扣都沒關係，但對方班級卻在真正的丟分。而這個行徑可以放在C班上。”

  “即使是你這麽做了，然後次數重複，但也隻能拉下100分左右，學生會長堀北學不會上同樣的當三次的。”茶柱道。“而之前的購買試卷作弊被處理，姑且算是每個班級被扣50分，所以，現在的D班還和C班差了450分，這個450分你又要怎麽處理？要怎麽樣才能扣除那麽多的分數。”

  “茶柱老師有聽說午休的時候一年級試卷泄露的事吧。”清隆道。

  “哦。”其實茶柱沒聽說，她那個時候在辦公室裏歎氣，被清隆發現點數卡隻有10萬之後，她在考慮怎麽才能繼續忽悠他。

  所以完全沒注意到外邊發生了什麽。

  “但那是假泄露，是我用來試探校方的，結果很明顯，如果像是這樣真正的泄露的話，那麽校方非常有可能更換試卷，而更換試卷，勢必會帶來一大片的不及格。”

  “但是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茶柱佐枝不太認同。“D班的學生也會不及格，而且人數很多。”

  “所以說茶柱老師你不懂。”清隆道，“C班的學力和我們的其實差不了多少，也就是說如果真正的要考筆試，然後不及格的人退學，那麽他們也會有一堆的人退學，而D班，退學掉的正好是學力不夠的人，對未來的發展其實是有益的，所以也算是一種挑選的手段。”

  這話說的無比的殘忍，但茶柱卻能懂清隆說的絕對是真的。

  都是瑕疵品怎麽辦？剔除掉更瑕疵的，就可以維持一個還能接受的質量。

  也就是把一些D班真的是沒什麽特點和長處的人趕走，留下的都是可以指揮的，有能力的。

  做到了量變變成質變。

  “而且，考試不及格被退學之後真的隻是被退學麽？”清隆接著道，“我調查過二年級A班，他們是由B班升上來，而人數是38人，也就是說退學是可以的，但會不會有一個限度，比如說超過學生的人數的10%退學，也就是一個班級40個學生，然後退學掉4個不扣分，但超出之後，就要一個扣除多少分。而C班的學生大量退學，就可以讓他們的班級評價分數一下子下降下來，接近於0或者也變成0了。我不是想要縮短和他們的距離，而是讓他們先和我們一個等級。”

  “而之後和C班等級差不多，就可以締結契約，一起瘋狂的把A班和B班的分數拉下來。相當於幹掉了一個敵人，但還多了個幫手。但缺點就是也許三年級畢業的時候，ABCD四個班級都在吃山蔬套餐，因為大家都被拉到了接近0分的境地，沒錢。”

  “……”

  茶柱沒說話，她隻是沉默的看著他。

  而這一切或許隻是他的推測，但她可以負責任的表示，他說的卻是對的。

  ABCD的班級排位是流動的，是根據班級評價分數來排的，但想要不斷晉升的班級有一個要求，那就是本班學生的退學率不得超過10%，匜就是是必須要控製在4個或者4個以內。

  否則就直接被判定失去往上爬的能力。

  而如果一個班級的學生隻要超出4個學生退學，那麽每退學一個將會被扣除50點的班級評價分數，也就是說和C班的剩下的450的差距，總共隻要讓C班的學生有9個退學就可以了，而D班變成了0分，即使是退學20個，也都是扣無可扣了。

  不過既然是想上位，那麽清隆也應該做好了不讓D班的學生退學的考慮，因為退學超過4個，D班也就沒有機會往上爬了。

  那麽這一屆就真的是可能會變成，三年級畢業的時候，ABCD四個班級都是0分了。

  同時沒有任何班級獲得升級的可能，因為都退學超標了。

  這樣，校方一定會重新製定規則的。

  總之。

  “的確是很優秀的計劃。”茶柱拍著手。

  “我承認，我被你懟的很爽。”茶柱道。“因為入手了這不錯的計劃。”

  也即是說，她沒有放棄，從清隆這邊入手了計劃，然後要找個工具人去實行麽？

  “我勸你放棄這個方案。”清隆道，“因為隻要泄題之後D班起碼有20人要退學，那麽就真正的A班無望了，而發現這麽慘毫無希望，D班的其他同學大概又會主動的退學一波，所以最後的D班或許就隻剩下幾個人而已。這樣你的所謂的帶著D班飛的計劃就真正的泡湯了。或者說你可以在泄題後又讓D班的學生全部都及格，但你做的到麽？你做不到。”

  “……”茶柱閉上了眼睛。

  但是緊接著她卻是做出了一個連清隆都沒有做好準備的動作。

  “真的是非常的抱歉！”

  茶柱佐枝居然直接對他進行了土下座。

  這是愧疚到極致的表現。

  她知道清隆不會幫她了，也即是說她錯失了一個最大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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