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到海上市的國際機場，方子玉和杜飛各奔東西。

  到機場來迎接方子玉的人，是吉祥珠寶店的老板丁克。他在井江飯店安排了一桌豐盛的夜宵。

  “方兄弟，二弟讓我給你打個招呼。他去了伏虎，明天一早就會趕回來。”丁克舉起葡萄酒杯示意了一下。

  方子玉淺抿一口，隨意地問道：“丁大哥，伏虎那邊有消息了嗎？”

  “方兄弟，你說得一點也不差。上個星期，那三家人就出了監獄。有的是證據不足，有的是保外就醫，有的是監外執行。”

  “出獄之後，他們就舉行了大型的宴會。那麽一個囂張勁兒，簡直就沒法子提。”

  “想到你的提醒，二弟帶著一家人去了伏虎，就是想要看到三家人的最後報應。”

  “從周末開始，那三家人就開始死人。到昨天為止，那個下手殺人的莫亮亮，才在慘叫聲中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二弟帶著全家人，在那三家人門口放起了鞭炮。當地官方也沒有敢進行製止。”

  丁克介紹的時候，眼中透出佩服的眼神。

  這種佩服，就好像是對神明一般的崇拜。不但是將那三家人打入牢房，還能預料到那些家夥的死期。

  “方兄弟，你可知道。那個想要你性命的肖曉木，也已經遭了報應。”丁克又補充說。

  說話的時候，他怎麽也不會想得到，坐在對麵的疤痕男子，就是自己口中說到的肖曉木。

  方子玉不動聲色：“哦，怎麽啦？”

  “我聽說的情況，因為任務失敗，肖曉木遭到肖家的拋棄。在那之後，就成了一個廢人。”

  “他被肖家的子弟羞辱了好長一段時間，又被送往南疆。在那兒，被人當狗養了起來。”

  “最近傳出消息，說肖曉木已經失蹤。有人判斷，估計是已經被折騰得送了性命，這才報了一個失蹤。”

  丁克滔滔不絕地做著介紹，全沒有注意到客人們的沉默。

  等到他停了下來，方子玉舉杯說道：“願他知道昔日之非，脫胎換骨，做個好人吧。”

  “方兄弟，你的心腸太好。那種想要殺你的人，不可能會改邪歸正。”丁克不以為然。

  方子玉淡然一笑：“丁大哥，不管是佛家，還是道家，都有大徹大悟一說。經曆過被人當狗戲弄的日子，肖曉木未必不會悟道。”

  “方兄弟，你是有道之人。說的話，都一定會有道理。但願肖曉木真象你說的這樣。”丁克的語氣依然不很堅決。

  這些事情，大家都不會爭執。付之一笑，就算揭了過去。

  夜宵結束之後，各回房間休息。方子玉沒有休息，而是帶著小石頭一起上了丁克的汽車。

  汽車在大街小巷拐了好幾道彎，最後進了郊區的一家農家小院。東廂的房間裏，站著一個滿頭銀發，身板硬朗的老人。

  “方兄弟，這是穀雨，二十年前的海上警局刑警重案隊長。”

  “老穀，這是我給你介紹過的方子玉。”

  丁克給雙方作過介紹，幫助泡上茶後，拉著小石頭出了房間。

  “穀隊長，麻煩你嘍。”

  “小方，這算不了什麽。當年的那樁事情，一直是橫在我心口的骨頭。你能幫助揭開謎底，我應該感謝你才對。”

  “穀隊長，這也是我的心願。”

  “小方，給你介紹情況之前，我先要提醒一句。”

  “穀隊長，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

  “好，你是一個明白人。有你如此一說，我也就放心啦。”

  穀雨一聲大笑，拉著方子玉坐了下來。

  二十年前一個中午，時任重案隊長的穀雨，接到一個報警電話。長江邊上，發生一場激烈的槍戰。

  這可不是什麽小案件！

  華夏對槍械的管製，絕對是最為嚴密的國家。在海上這種繁華的國際大都市，發生這種案件，更是駭人聽聞。

  刹那間，海上警方的相關部門，都在調兵遣將。抵達現場時，槍戰已經結束。

  發動槍戰的人馬，不但是膽大妄為，經驗也是極為豐富。偷襲不成後，立即撤退走人。

  即使是撤退，他們也是做得幹淨利落。就連自己一方的屍體，也給全部帶走。

  僅從這一點來分析，對方就是富有經驗的殺手組織。

  遭遇偷襲的對象，是來自燕京的一對年輕夫婦。他們的保鏢十分給力，拚死進行抵抗。

  邊打邊撤，連續打退了對方的五次進攻。這場偷襲，讓他們損失了三名保鏢，還丟失了一個五歲的男孩子。

  這麽說起來，被偷襲的這對夫婦，也不是什麽簡單人物。能夠有保鏢攜帶武器隨行，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事。

  “穀隊長，我能請問受害者的姓名嗎？”方子玉的心，已經懸到了心口上。

  穀雨爽快地點頭：“小方，我既然能給你介紹案情，當然會告訴你當事人的姓名。”

  “被偷襲的這一方，來自於燕京城裏最大的豪門東方家族。男的叫東方明，女的叫米柔柔，孩子叫東方子玉。”

  聽到這兒，方子玉覺得自己的腦袋“嗡嗡”直響。

  在這之前，他就對燕京的豪門做過一番文章。他有一種預感，自己很可能會與東方家族有關。

  隻要在自己的名字前麵加上一個“東”字，不就是東方子玉嘛！既然是這樣，師父為什麽要用這麽一個惹人注目的名字呢？

  細想一下，又覺得高明。師父是采用藏頭露尾的做法，想要吸引當年的凶手主動跳出來。

  看到方子玉臉上的神色變幻莫測，穀雨關心的詢問說：“小方，你沒有什麽事吧？”

  “穀隊長，我沒事，隻是感覺到有點震撼。”方子玉掩飾了一句。

  穀雨也不多作打聽，繼續介紹起了當時的情形。案發之後，孩子的媽媽米柔柔當場昏厥過去，被送往醫院搶救。

  細加調查，發現當天的井江飯店特別熱鬧。燕京城七大豪富，家家都有子弟在這兒下榻。

  就連江北省城裏，也來了幾家豪門子弟在這兒湊熱鬧。

  經過對所有在場人員的清點，發現東方明身邊少了一個保鏢。當天下午，在長江邊上發現了這個保鏢的物品。

  根據分析，這個保鏢成了偷襲這一方的內奸。偷盜孩子後，一起跳入了長江。

  第二天上午，江濱方向傳來消息。有人在長江邊撿到一個五歲大的孩子，送入了孤兒院。

  得到這個消息，不管是警方，還是在等候消息的各大家族，立即就行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