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梅廣發打過來的。

  約方子玉下午過去，說是有事情想要商量一下。

  依照雙方的關係，這也算不了大事。

  吃過飯之後，方子玉休息了一會。

  到了三點鍾的時候，獨自駕車去了“方圓別墅小區”。

  進門的時候，梅一才早就守在了門口。

  熱情地招呼說：“叔叔，你來啦。”

  “是誒，是誒。”方子玉有些尷尬的用手抹抹麵孔。

  走進客廳，梅廣發已經迎了上來。

  就連龍叔也站起來，樂嗬嗬地表示歡迎。

  “龍叔，快坐。”方子玉搶上一步，拉著青龍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梅大嫂把茶送到方子玉跟前。

  她知道丈夫有正事要說，打了一聲招呼，帶著兒子回了房間。

  三人寒暄了一會，都沒有說到正文。

  方子玉心中有些詫異，想不明白梅廣發是有什麽事情要找自己？

  自己能幫他的兒子治病，也幫他教訓了張萬成和胡老道。

  有了這樣的交情，還能有什麽事情讓他如此為難呢？

  想到這一點，方子玉也就格外沉住了氣。

  看到這樣的情形，梅廣發搖了搖腦袋。

  他將雙手一攤，作出了愛莫能助的表示。

  看到這個動作，方子玉有所明白，這是青龍有事想要自己幫忙。

  青龍是煉氣士一層的高手。

  從目前來說，應該沒有什麽事情要自己幫忙。

  方子玉心中在嘀咕。

  青龍抹了一把胡須，先打招呼說：“方先生，我有事請你幫忙。不管是不是答應，都不準生氣。”

  聽到這樣的提醒，方子玉樂了起來。

  如果不答應幫忙，應該是你生氣才對，怎麽會要讓我不生氣呢？

  看到方子玉點頭之後，青龍這才說了起來：“小武這孩子，有眼無珠，冒犯了你。”

  “小武？”方子玉微微一怔。

  在他的印象之中，從來沒有與什麽小武打過交道。

  “瞧我這個老糊塗，說話顛三倒四。小武就是玄武，他的大名叫徐武，我平時都喊他小武。”青龍連忙補上了一句。

  說到這兒，他就停了下來，偷著看了方子玉一眼，

  想要看看反應，好決定下一步的語言。

  讓他失望得很，方子玉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隻是若無其事的端起茶杯，吹散水麵上的霧氣，輕輕地啜了一口。

  看到這樣的情況，青龍也有點信心不足。

  盡管如此，還是得照原來的想法去做。

  “方先生，小武被破功之後，一直都在埋怨自己，說是不該助紂為虐。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為虎作倀的報應。”青龍介紹說。

  方子玉沒有反應，心中卻已經明白了過來。

  怪不得會感覺到難以啟齒。

  原來是想幫玄武當說客，好讓自己幫玄武恢複功力。

  這事情，有點不大好辦。

  青龍說的這些話，都隻是一些表麵文章。

  任何人碰到這種情況，都會說一些後悔的話。

  到底是真後悔，還是假後悔，隻有天知道。

  看到方子玉依然沒有說話，青龍一咬牙，繼續說道：“端人飯碗，幫人做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做法。”

  方子玉抿了一下嘴巴。

  不管是做什麽事情，都應該要有自己的底線。

  不管是什麽原因，都不能成其傷天害理的理由。

  “方先生，小武到吳家當供奉，一直都沒有出過手。就說這一次，吳家也隻是告訴他說，是有人欺侮了吳少爺。”

  “小武到場的時候，正好看到吳少爺被打得趴在地上，也就信了吳家的話，才會真的出了手。”

  “……”

  青龍的介紹，還是沒能打動方子玉的心。

  不知道情況，並不是能對無辜之人下手的理由。

  “方先生，小武這孩子不容易。因為長得醜陋，從小就被父母拋棄到垃圾筒那兒。”

  “他的體型，並不適宜練武。智力反應上，也不是很好。從小就沒有師父願意收他為徒。”

  “我的一個老哥看他出身可憐，加上自己的一身功夫沒有傳人，就收下了他。小武是個要強的人，沒有辜負他師父的希望。”

  “別人練習兩遍就能學會的功夫，他會練到上百遍。別人不練的鐵背功，他就偏偏要練。”

  “誰也不會認為他能成功，卻偏偏讓他練到了大宗師的水準。”

  聽到這兒，方子玉臉色微動。

  不怕人笨，就怕沒有恒心。

  他見過徐武的麵，知道此人的資質一般。

  也知道這種武功，確實是需要大恒心才能練成。

  一直注意方子玉表情的青龍，心中大喜，繼續說道：“方先生，小武出來當供奉，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噢。”方子玉終於開了口。

  “他的養父得了白血病，需要一大筆錢。我讓廣發出了這麽一筆醫藥費，才救了我那老哥哥的命。”

  “我說都是自家人，這筆賬就不要再說嘍。這孩子是個古板人，想著要賺錢還上這麽一筆債。”

  “方先生，我也知道，讓你出手是有點強人所難。“

  ”確實，在這之前，我沒有聽到過這樣的先例。隻能是賣個老麵子，讓你死馬當活馬醫。”

  說到這兒，青龍的眼眶有點發紅。

  這時，有人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不是別人，正是徐武。

  “龍叔，你就別說啦。我做錯事在前，沒臉求方先生幫我。這種恢複功力的事，確實也是強人所難。方先生，你別在意。”

  徐武躬身行了一個禮，邁著蹣跚的腳步往外走去。

  “方兄弟。”梅廣發叫了一聲。

  方子玉沒有出聲，隻是默默地打量著徐武的背影。

  梅廣發歎了一口氣，朝著青龍搖了搖頭。

  就在二人失望的時候，徐武已經走到了門口。

  “徐武，你怕遭遇第二次打擊嗎？”方子玉突然出聲。

  “第二次打擊？”徐武停下腳步。

  他轉過身體，迷惑不解的看著方子玉。

  青龍和梅廣發，同時也都陷入迷惘狀態。

  停了一下，梅廣發揣測道：“方兄弟，你的意思是沒有絕對把握。”

  看到方子玉點頭的動作，他高興得站了起來：“方兄弟，你能幫助出手，這就是最大的人情，哪能打保票哩！”

  “是喲，這種破功再想複功的事情，從來就沒有聽說過。我剛才也已經說過，死馬當作活馬醫。”

  青龍一邊說，一邊喊道：“小武，快給方先生說說你的想法。”

  看到一線希望，徐武哪會不緊緊抓住。

  他快步走到沙發跟前，聲音沙啞地說道：“方先生，隻要你能出手，不管成功與否，小武這條命都是你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