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猴子的點破，歐陽雪也不否認，隻是將那雙美麗的大眼睛盯在了二人的臉上。

  “歐陽隊長，我不好告訴你認小道長為方爺的原因。但我可以告訴你，他就是我們的方爺，也是我們的主人。不管是在什麽情況下，我們都不會做對不起他的事情。”

  黑熊說話的時候，還舉起了拳頭，增強自己說話的語氣。猴子沒有說話，隻是連連點著頭。

  一直都在注意觀察的歐陽雪，並不懷疑二人的真誠。

  她在心中暗自嘀咕，好你一個小道士，有幾手嘛。能降服這樣的狠人當自己的小弟，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

  本來，她還想要繼續攀談幾句，門外有人在敲門。進來的人，是歐陽雪調來參加談話的同事。

  按照警方的規矩，不管是取證，還是提取證據，都必須要有二人在場才行。

  為了這個原因，歐陽雪這才打電話回去，調來了一個能讓自己信得過的同事。

  找黑熊和猴子談話，將當時的情形給記錄下來，這不算什麽困難的事。

  他們二人介紹的情形，也是有選擇的進行提供。至於那兩張銀行卡的事，他們一個字都沒有提。

  葉國強和盧飛的膽子再大，也不敢說二人收銀行卡的事。就連提供的硬盤裏，這一段視頻也已經被抹了一個幹幹淨淨。

  歐陽雪不管這些細節，也不去進行追問。

  她要關心的事情，是如何突破張局長的權威。過不了這一關，再是如何有力的證據，也會是無濟於事。

  離開黑熊的住所時，老丁調來的人，已經把鬱成龍帶上了車。

  依照歐陽雪的想法，是要直接回轉市局。

  上車的時候，老丁勸說道：“歐陽隊長，跟我去一個地方。到了那兒，你的調查結果就會有領導受理。”

  “領導？”歐陽雪眼睛一眨，心中立即有了明悟。

  對方是省局紀檢組的巡視員。他口中說的領導，應該是更大的警官。這麽一來，自己的調查成果，就不要擔心有人從中搞鬼了。

  既然是這樣，歐陽雪與其他人合成一路，去了城郊的一處賓館。在那兒，已經集中了不少人。

  目光掃視一會，歐陽雪這才發現，省警局的動作不小。不但是來的人多，就連省警局的領導也來了不少。

  她有些想不明白。

  到底是什麽原因？能讓方子玉的案件引起如此轟動。

  很快，她就發現形勢比自己想象得還要嚴重。

  不但是謝生為被押了過來，分局的一位副局長，也被帶了過來。過了一會，刑警支隊的一個法醫，被人給戴上了手銬。

  關在看守所的吳家父子，也被帶了過來。

  看到這兒，歐陽雪算是明白了過來。這兩天時間裏，警方內部一直都有傳說，吳家的案件要被徹底翻了過來。

  就連那幾起殺人案，也都翻了盤。

  作為督察隊長的歐陽雪，當然明白其中必有蹊蹺。由於權力的原因，除了幹著急，沒有半點辦法。

  沒有想得到，今天晚上會被省警局翻了一個底朝天。這麽說起來，某些大領導是要跟著倒黴啦。

  月上樹梢。

  市警局的所有領導，都接到了辦公室的通知：晚上12點，準時召開局長辦公會。

  這樣的通知，對江濱城的這些高級警官來說，都覺得有些反常。從時間上來說，深夜召開這種會議，肯定是出了大事。

  在沒有任何預兆的情況下，葉向前突然召開這種緊急會議，更是一種反常現象。

  近兩年來，葉向前基本上是處於無所作為的狀態。麵對常務副局長張風的攻勢，往往是消極防守的態度。

  時間長了以後，警局機關的一些領導，已經習慣了隻知有張，不知有葉的日子。

  突然接到葉向前的開會通知，大家多少還有一點不太那麽適應。盡管心中不太高興，還是得要準時前往會議室。

  就在大家三三兩兩進門的時候，發現葉向前已經沉著個臉，坐在主持人位置上抽煙。

  有那反應快的局領導，知道事情有些不妙。相互打了一個眼色，趕忙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有那粗心大意的領導，或者是不把葉向前放在眼中的領導，依舊是在嘻嘻哈哈的說笑。

  直到張風來了以後，這才一起走進會議室。

  當他們坐下的時候，葉向前抬起右臂，看了一下手表，已經是零點零五分。

  老虎不發威，真的是被人當成病貓啦！

  歐陽雪從黑熊那兒得到證詞和視頻之後，就把電話打給了葉向前。這種越過巴處長的做法，既是為了保密，也是確保能夠解決問題。

  要是報到巴處長那兒，還得要逐級請示，才能報到葉向前的跟前。層次一多，肯定會有人把消息傳給張風。

  如今的警局，張風已經蓋住了大半邊天。

  接到歐陽雪電話的時候，葉向前正在顧家大院那兒，接受省警局一把手苗局長的指示。

  周中強也已經陪在了旁邊。

  聽到這麽一段匯報，葉向前再是如何想要夾著尾巴做人，也按捺不住的拍了沙發扶手。

  姓張的欺人太甚！在警局範圍裏，自己已經是一讓再讓。得知是你張風插手的案件，從來不肯多說一句話。

  哪怕是被小丫頭笑話成沒有擔當的男人，也還是會當縮頭烏龜。我為的是什麽？不就是想讓大家相安無事嘛！

  你張風竟然會是蹬鼻子上臉，明明知道我在查問方子玉案件，還是要公開跳出來唱對台戲。

  謝生為、鬱成龍那幫家夥，也在公然為虎作倀。你們的眼中，還有我這個警局一哥嗎？

  負責辦理吳家父子案件的專案組，眼中還有法律嗎？就連殺人案件都敢往下壓，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就在葉向前臉色變幻莫測，一會兒青，一會兒紫的時候，顧和平站起身來。

  他拄著個拐杖，一邊走，一邊哀聲歎氣的說：“窩囊啊，窩囊。江濱再無男人嘍。枉我還有一口氣，卻不能出手除妖！”

  這句話，不但是罵了葉向前，就連坐在旁邊的周中強和顧建設，也都被罵了進來。

  看到三人那尷尬的樣子，杜飛也跟著說道：“光看你們幾人這種窩囊模樣，我都為你們覺得難受。”

  不等回來，又補上一句說：“得罪那幫人又能怎麽樣？不就是丟掉烏紗帽嘛。你們以為就這樣當縮頭烏龜，肖家就會放過你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