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尷尬的鬱成龍，幹咳了兩聲，走出門外，說是要去方便一下。

  趁著這個機會，歐陽雪抓緊時間把記錄給做好。再讓方子玉簽字，喊來獄警，準備把方子玉送回監室。

  “歐陽隊長，你這個同事靠不住。”方子玉的目光當中，閃爍著一抹玩味的神色。

  歐陽雪眉頭緊皺，有些不悅地說道：“方子玉，你說話要有依據。”

  “告訴你吧。剛才我說視頻時，他的心跳達到了150次。這說明他很緊張，嗬嗬——”方子玉笑著走出了提審室。

  歐陽雪深思了一會，又搖了搖腦袋。顯然，她不相信方子玉的話。

  方子玉走出審訊室之後，鬱成龍這才不慌不忙的走了過來。

  “老鬱，你可真會磨蹭啦。”歐陽雪盯著對方看了兩眼。

  “小雪，這點小事，你就別計較啦。”鬱成龍打著嗬嗬在說話。

  “我計較你個大頭鬼！走吧。”歐陽雪沒能看出什麽，沒好氣的嗆了一句。

  鬱成龍聳聳肩頭，滿不在乎的問道：“去哪裏？”

  “去找黑熊和猴子把視頻給取回來，好早點了結這起案件。”歐陽雪實話實說，不打算隱瞞對方。

  “小雪，你有必要這麽做嗎？”鬱成龍有些遲疑。

  聽到這樣的質疑，歐陽雪瞪大了眼睛。

  過了一會，她才不悅地問道：“老鬱，你這是什麽意思？”

  “小雪，這你還不明白嗎？要是把這起案件給翻了過來，你就會得罪了張局長。”鬱成龍在分析形勢。

  “不就是一個張局長嘛，你就這麽大的一點出息。”歐陽雪的話，說得滿不在乎。

  “小雪，張局長的背後是市府魯領導，難道你也不知道嗎？”鬱成龍說話有點急切。

  “那又怎麽樣？”平時很聰明的歐陽雪，就是轉不過這個彎子。

  “小雪，你這樣的做法，會造成葉局長與張局長之間的衝突。到了那時，受氣的隻會是我們。”鬱成龍憂心忡忡地說。

  “老鬱，你說怎麽辦？”歐陽雪的嘴角，輕輕跳動了一下。

  “什麽都不辦，把卷宗退還給法製處。”鬱成龍很有氣勢的將手掌往下一砍。

  歐陽雪沒有吭聲。

  “小雪，你說呀。”

  “哦，那你回去吧。”

  “小雪，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既然怕得罪領導，那就不要辦理這個案件啦。我會打電話，重調有膽量的同誌過來。”

  “小雪，你別生氣喲。我也隻是給你一個建議，聽不聽，都由你自己拿主張。”

  “既然是讓我拿主張，那我就告訴你。這起案件，我一定會辦到底。你害怕，你就走人。不想走人，那就跟我上車。”

  鬱成龍搖了一下腦袋，顯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胳膊扭不過大腿。一個是隊長，一個是部下。地位的差距，決定了誰的說話管用。

  他隻好沒精打采地跟在歐陽雪後麵，上車去黑熊的家。

  省城來的老黃、老丁互視一眼。老丁走到旁邊打了一個電話，才上了歐陽雪的汽車。

  一路上，歐陽雪都是笑容滿麵。隻要能找黑熊拿到那段視頻，滿天陰雲都能消散得一幹二淨。

  管他什麽局長不局長的幹擾，那都沒有用。

  此時的歐陽雪，根本不會想得到，煮熟的鴨子還會飛上天！

  黑熊的家，安在城郊結合部的一套四合院裏。時間不長，汽車就停到了他家的門口。

  “來啦，來啦。”聽到門鈴聲，赤著上身，隻是穿了一條大褲衩的黑熊，吆喝著開了門。

  看到兩個警官和兩個便衣站在門口，他楞在了門口，說不出話來。

  “請問你是熊千裏吧，我是市警局督察室的歐陽雪，想找你了解一點情況。”

  “歐陽隊長，請進，快請進。”

  象黑熊這種常在法律邊緣線上打滾的混混，哪會不認識鼎鼎大名的歐陽雪。

  他一邊伸手邀請，一邊朝著屋子裏叫喊道：“猴子，又來警官啦。”

  “熊千裏，你這個又來警官，說的是什麽意思？”

  黑熊剛才的發楞，就已經引起了歐陽雪的注意。此時的說話，特意加了個“又”字，哪會逃得過她的耳朵。

  “沒事，沒事，你們請坐，我披件衣服。”黑熊說話的同時，趕忙跑回房間。

  過了一會，他穿了一件T恤衫走了出來。雖說還是有點江湖氣息，要比剛才正經了許多。

  跟在後麵的猴子，也是手忙腳亂地在往頭上套汗衫。

  到了這個點兒上，他們應該開始修煉。要不是這樣，也不會回家。衣著不整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熊千裏，孫百元，我們是為方子玉而來。聽他介紹，說你們手中有一段視頻。”歐陽雪來了一個開門見山。

  在這種充滿男人渾濁味道的客廳裏，她覺得不自在。想要來一個速戰速決，趕快取證走人。

  她的話音未落，猴子拍著巴掌說了起來：“熊哥，被我說準了吧。姓謝的不是幫方爺翻案，而是想要毀滅證據哩。”

  “快說，這是怎麽一回事。”聽出話音不對，歐陽雪杏眼圓瞪，連忙催促了起來。

  在歐陽雪到來之前5分鍾，分局治安隊的謝生為搶先一步，來到了黑熊的住所。

  說的話，和歐陽雪說的一樣。他從黑熊這兒，取走了方子玉所說的那麽一段視頻。

  “鬱成龍，告訴我這是怎麽一回事？”歐陽雪“刷”的站了起來。

  想到方子玉的提醒，加上鬱成龍的一路勸說，她哪會不明白問題出在了什麽地方！

  老黃和老丁相視一笑，彼此之間點點頭。老丁走到院子裏，再次打起了電話。

  “小雪，我這是為你好，這才給張局長打了一個電話。”鬱成龍也跟著站了起來。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在了鬱成龍那英俊的麵龐上，頓時出現了五條清晰的手指印。

  “歐陽雪，你敢打我！”鬱成龍的麵龐，變得有些猙獰。一半是給打的，一半是給氣的。

  “打你！打你這個內奸，又怎麽啦。”說話的同時，歐陽雪又是連連兩拳，打在了鬱成龍的心口。

  鬱成龍無法抵擋，一直退到了門口。

  麵對暴怒得象一條獅子的歐陽雪，他不敢還手，也還不了手。

  到了最後，他咬牙切齒的說道：“歐陽雪，你給我記好啦。今天的仇，我一定會回報。”

  話一說完，不等歐陽雪作出回答，他就奪門而逃。

  剛跑了兩步，就又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