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意思，有點意思嘍。”顧和平笑出聲來。

  他一邊走，一邊笑道：“一個小道士，有著高明的醫術，高深的武功，幹嘛要跑到江濱這種三線城市呢？”

  “爸爸，他還有高深的道術。”顧文秀提醒說。

  “對啦，我忘記一號別墅的事情啦。”顧和平笑了一聲。

  他走了幾圈之後，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端起茶杯，低頭慢慢騰騰的品起茶來。

  一直把茶喝光以後，這才抬起頭來。

  “文秀，這樣一個身懷絕藝的奇人，到江濱來當上門女婿，來當小保安，讓人不解，很是讓人不解。”

  “到了江濱之後，又化身為二，這是為什麽呢？”

  “馮神醫和水家那丫頭，為什麽要給方子玉打掩護？”

  聽到顧和平的三點疑問，顧文秀思索了一會，這才抬起頭來。

  “爸爸，你說得不錯，確實是有重大疑點。不過，也可以理解。”

  “文秀，說得具體一點。”

  “爸爸，馮神醫是方子玉的記名徒弟，方子玉對水葉荷有救命之恩。二人幫助方子玉保密，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為什麽要這樣做？”

  “我覺得，應該與建設有關係。方子玉在飯店裏已經救過你一次，他根本就不相信。”

  “這個蠢材！”

  “前天晚上，他又說出了那句按規矩辦的話，很是不近人情。”

  提到這事，顧和平臉上浮現一層怒氣。

  前天晚上，他就是聽到護士在議論這句話，才會摔倒在地上。

  “爸爸，說句不中聽的話，如果不是爸爸你平時的為人正直，葉荷又肯出手幫忙的話，方子玉會不會伸手？都是說不定的事情。”

  顧和平瞪圓了眼睛。

  他有這麽高的地位，也就會有這樣的自信。

  上次發病的時候，方子玉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都能主動出手。

  這一次得知自己的身份之後，哪會出現不肯伸手的道理！

  顧文秀也不辯解，直接就把昨天晚上通話的情形給介紹了一遍。

  得知水葉荷用姐弟之情進行邀請，方子玉不肯回答的情形時，顧和平抿緊了嘴巴。

  直到水葉荷說出顧和平是一個為人正直、嫉惡如仇的老領導後，方子玉才鬆了口。

  顧和平咂了一下嘴巴。

  “爸爸，方子玉當時的回答，就是這麽一個意思。”

  “他是怎麽說的？”

  “他讓水葉荷不要發火，說是衝著顧老為人，他也一定會出手。”

  聽到這兒，顧和平眼中精光連連閃爍。

  過了一會，他才失笑道：“我也真的是老糊塗啦。如果這孩子真是一個追求權勢之人，哪會不來見我。”

  想通了其中道理的顧和平，繼續問道：“文秀，方子玉是白眉真人的徒弟？”

  “是的。”顧文秀點頭。

  “一轉眼，已經25年啦。在燕京城的時候，我曾見過老神仙幾次。對啦，是在一家孩子的滿月酒宴上。”

  顧和平眼睛微闔，好像是在回憶往事一般。

  過了一會，他睜開眼睛，眼神有點迷茫。

  “從那以後，再也沒見到過白眉真人。到底是什麽原因，讓老神仙失去了蹤跡？”

  “燕京城裏多少富貴人家，派出無數人手，想要找白眉真人治病，就是找不到。”

  “剛剛得知白眉真人的出現，就會有人追了過去。追來追去，連影子都沒有追得上。”

  “隻是聽說，他的身邊，總是跟著一個孩子。到了後來，是一個道童。再到後來，就是一個年輕道士。”

  顧和平的自言自語，顧文秀算是聽了一個明白。

  方子玉就是那個孩子，就是那個道童，就是那個年輕道士。

  顧和平噓唏了一會以後，用手托著腦袋，在靜靜思考。

  看到他這種樣子，顧文秀勸解說：“爸爸，你的病剛剛恢複。這事情，還是以後再說吧。”

  “不，你別阻止我。”顧和平固執的說。

  “文秀，方子玉化身為二，是一個疑點。”

  “是的。”

  “白眉真人在20年前，就給他定下婚約，這也很不尋常。”

  “是的。”

  “方子玉的手下，不但是有許立昆，還有瑪麗。他想要有什麽圖謀，絕對不會是小事。”

  “爸爸，我擔心的就是這一點。”

  “從你所介紹的情況來看，他希望你不要對他生出招攬之心。”

  “是的。”

  “既然是這樣，你就順了他的心吧。”

  “爸爸，這樣的特殊高手放在外麵，是一顆定時炸彈喲！”

  “你收得了他的人，也收不了他的心。聽我說一句，隻要不做有害國家的事情，就由他去吧。”

  “這——”

  “你擔心杜老頭的想法？不要緊，老杜那兒由我來做工作。”

  顧和平武斷的揮了一下手臂。

  看到女兒點頭之後，他又說道：“文秀，小方的事情，你除了告訴杜老頭，不要再讓外麵的人知道。”

  “我明白。這消息隻要傳到燕京去，方子玉肯定得不到安寧。”顧文秀理解這條消息的爆炸性。

  那些求醫心切的人家，找不到白眉真人，那就找真人的徒弟唄。

  “到了那時候，方先生肯定會消失的。”

  “爸爸，我明白啦。方子玉這麽一種雙重身份，可能就是想為日後的金蟬脫殼，提前作好準備。”

  “文秀，你給杜老頭捎帶一條口信，就說我讓他動一動啦。”

  “不可能。這麽多年來，杜老除了調教那幾個徒弟，從來沒有離開過總部。”

  “你隻要把白文斌的經曆告訴那老頭子，還怕他會不動嗎？提醒他，人來可以，就是不要鬧出一點風聲。”

  “女兒明白。”

  說到這兒，顧和平讓兩個兒子進了病房。

  “跪下！”沒等兒子站定，顧和平就是一聲怒喝。

  用不著多想，顧建設就“噗通”跪到了地上。

  “說，你讓警方按什麽規矩辦！”

  聽到爸爸的責問，顧建設也明白自己沒有辦法解釋。

  他緊抿嘴唇，就是不開口。

  “告訴我，方先生讓你對九龍建築公司高抬貴手，是什麽意思？”

  去購買首飾前，方子玉委托水葉荷，給顧文秀轉告了這麽一句話。

  為了一號別墅的事，顧建設讓城建局的魯局長出麵。

  遭到拒絕之後，魯局長說出了凍結袁天宇所有工程的威脅。

  明天上午，將要舉行九龍嶺別墅拍賣儀式。

  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方子玉才會讓人捎了這條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