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張，方子玉送來了嗎？”

  “莫所長，已經送來啦，我正在辦理手續哩。”

  “老張，把他給我安排到3號拘留室。”

  “莫所長，3號拘留室已經滿員。天氣這麽熱，不能再增加拘留人員啦。”

  聽到張警官的質疑，莫所長那對三角眼立即就瞪了起來。

  他沉下臉色，不悅地批評說：“老張，拘留所是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

  “莫所長，從職務上來說，是你說了算。我隻是在說一個事實，裏麵的鋪位不足，會有人沒有位置睡覺的。”張警官耐心進行著解釋。

  聽到鋪位不足，方子玉好奇的看了看眼前的莫所長。他想要知道，對方會如何回答這樣一個問題？

  “老張，力大的睡鋪板，力小的睡地板。各憑本領爭鋪位，你費這麽多的心幹嘛。”莫所長說話的時候，特意瞅了方子玉一眼。

  臭小子，看我怎麽來整你！

  “莫所長，鬧出事情怎麽辦？”這個張警官，也是一個死腦筋的人。明明看到上司的臉色不對，還在繼續堅持著自己的意見。

  “別廢話！聽我的就行。”莫所長終於發作起來，伸手推了方子玉一把：“走，跟我去房間。”

  被莫所長推了一把以後，方子玉也不反抗，馴服地往外走去。

  出門的時候，他看了凡、趙兩位警員一眼，算是打了一個招呼。

  照理說，這兩位警員辦完交接手續之後，就可以直接走人。他們沒有走，還是守在旁邊看著莫所長與張警官的爭執。

  看到方子玉回頭的鏡頭，凡警官舉起拳頭，嘴巴也在動個不停。

  雖說沒有聲音發出來，方子玉還是能從口形上看懂意思，說的是“加-油”兩個字。

  嘿嘿，這兩個警員有點意思。埋下的種子，一定會發芽的。

  方子玉輕輕笑了一笑，跟著莫所長去了3號拘留室。

  還在走廊上的時候，就聽到房間裏有人在鼓動：“大家都坐到自己的鋪位上去。姓方的小保安想要爭鋪位，我們就一齊教訓他。”

  “熊哥，你一聲號令，我們就出手揍小保安。”

  “對，讓小保安跪在地上，給我們唱征服。”

  ……

  聽著房間裏的議論，方子玉用手抹了一下麵龐。

  嘿嘿，有點意思嘍。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剛剛才在集團那兒打了一場，現在又要動手！

  既然姓莫的已經說過各憑本領爭鋪位，那就怪不得貧道嘍。

  走在前麵的莫所長，同樣聽清了房間裏的說話。他打開3號房間的門，回過頭瞅了方子玉一眼，陰陰地幹笑幾聲。

  “給我進去吧。”不等方子玉有所反應，莫所長走到背後，推了他一掌。

  方子玉紋絲不動，依舊站在原地。他沒有說話，轉過臉來瞅了莫所長一眼。

  那種沒有表情的眼神，很冷，不是一般的冷。好像是有一種無形的力量，朝著莫所長壓了過去。

  “你，你想幹什麽？”莫所長連連倒退兩步。他的手，已經按到了腰間的警棍上。

  對這樣的垃圾，方子玉本想薄施懲戒。將要出手的時候，突然發現莫所長額前浮現一團黑氣。

  方子玉的心中，忽有所動。這個姓莫的，眼前就有大禍，還是由老天爺去懲罰他吧。

  方子玉不去理睬對方的反應，重新轉過身子，朝著房間裏打量了一下。

  他的第一感覺，就是一股難聞的味道撲鼻而來。有汗水味，也有腳臭味。其他還有什麽味道，一時也說不清楚。

  整個房間裏麵，一共是8張鋪位。鋪位上，已經坐了8個人，一個個都在目光炯炯地看著自己。

  再看一眼位置，就是外麵這個靠近窗口的鋪位最好。既通風，又遠離抽水馬桶，還又處於空調機的對麵。

  坐在這個鋪位上的人，是一個身材魁梧，臉色黝黑，身高一米九的大漢。

  渾身的疙瘩肉，快要撐爆了身上的背心，不是一般的強壯！行，我就看上這家夥坐的位置啦。

  沒等方子玉說話，一個體格健壯的大漢搶先站了起來。

  衝到方子玉跟前，厲聲說道：“小保安，識相一點，給老子跪到地上唱《征服》。”

  “哦，這是什麽歌曲，怎麽唱？大哥，你能不能教一教我。”方子玉扮出一副笑容可掬的表情。

  “小保安，你可真的是沒有見過世麵，就連這歌都不會唱。行，我來教你。”

  大漢鄙夷地看著眼前的小保安，耐心地教唱了起來：“終於你找到一個方式，分出了勝負，輸贏的代價……”

  大漢的腦袋瓜子，有點不太靈光。他在笑話小保安的時候，真的是把《征服》這首歌給唱了下來。

  唱到最後，他還得意地問道：“小保安，你都學會了嗎？”

  “啪啪——”方子玉鼓起掌來。一邊鼓掌，一邊遺憾地說：“唱得很好，可惜沒有跪下來唱。”

  此時的他，臉上沒有一絲害怕的表情，反而是多了一絲戲謔的笑意。如同看了一場鬧劇似的，開心得直是想笑。

  房間裏的其他七個人，一個個的臉色都陰沉了下來。目光不善地盯著方子玉，象是想要吃了方子玉一般。

  一個小保安，麵對這麽多人的情況下，竟然還敢耍了自家兄弟一把，實在是太可恨了一點。

  不爽，嚴重的不爽！

  “小保安，燒得很啦！”

  “我去你個小兔崽子！竟敢在我們麵前耍花招，看老子不撕了你！”

  “尼瑪的，我看你純是活膩歪了！”

  ……

  房間裏的人，一齊都吼了起來。

  盡管如此，大家都沒有起身。在他們的想法中，小保安就是一個徹底的傻冒。

  在這麽一種勢單力薄的情況下，還在這兒裝逼，還在這兒挑戰大家的底線，能不是傻冒嗎？

  “你敢耍我！我扁你。”聽到大家的罵聲，大漢終於明白自己遭到了戲弄。

  他大吼一聲，碗口大的拳頭，朝著方子玉的臉龐上砸了過來。

  這一拳的力量，可不是蓋的。隻聽拳頭那呼嘯的風聲，就能明白有多大的力氣。

  大家看到方子玉那有些單薄的身材，都發出了嘲諷的笑聲。

  一個小保安，如同一隻螻蟻似的存在。在一群大象跟前，本來就是要挨虐的結果。還又偏偏想要找死，主動發起了挑釁。

  他們的笑聲，隻是剛剛出口，就又立即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