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丞相的思慮
作者:盧鴻笙      更新:2020-12-16 08:03      字數:2181
  一小太監躬身應了一聲“是”,便小跑著向外,卻被外麵的通報聲止住了腳步:“啟稟陛下,五皇子在殿外求見。”

  嶽帝聽到通報聲,嗬嗬笑著對眾人說:“嗬嗬,真經不住念叨,快傳。”

  “傳五皇子覲見!!!”

  滿朝的文武大臣,齊齊望向門口,望著平叛的英雄闊步而來。

  說起嶽帝的幾個兒子,也挺有意思的。據說嶽帝還是皇子的時候,皇子府沒有一位皇子,曾經被先皇誤以為他有隱疾。

  然而,嶽帝一直流浪江湖,與朝廷漸趨疏遠,也無人關心他的子嗣問題。但是,先皇有十六個兒子,他們為了太子之位爭得頭皮血流,最後幾敗俱傷。這才讓嶽帝得了機會,承襲大寶。

  也恰在嶽帝登基那年,後宮連翻傳來喜訊,凡在哪一年被臨幸的嬪妃,無一不被拉下地都懷了龍嗣。

  所以,現如今北嶽的七名皇子和兩位公主,基本都是武合元年出生的。年歲差距最大的當屬二皇子和三皇子,他們前後差了兩個多月,其餘都超不過一月。

  更詭異的是,從九皇子出生後,這後宮便再也沒有新的皇子或者宮主降生。

  好在隨著皇子慢慢長大,除了二皇子以外的其餘皇子都很優秀,嶽帝便也不再執著於子嗣的事情了。要不然啊,這後宮還不知是何盛況呢。

  再看這五皇子,十五歲的年紀,有著與年齡不符合的冷峻和沉穩。盡管兩頰沾有汙垢,卻難掩風華。

  一身盔甲戎裝更能令女子傾心、令百姓心安;也令一些人心動,更令一些人心驚。

  太子聞人勳麵含微笑,既有兄長的自豪,也有儲君的欣慰。隻是,他臉上的笑容卻不達眼底。

  相比太子聞人勳的虛偽,寧王聞人羽是真心高興,臉上滿是與有榮焉。

  這大殿上唯一沒有因為五皇子的優秀而欣慰的,怕也隻有丞相杜思衡了。他老人家站的久了,脊背有些佝僂,心裏歎息不止。

  皇子的鋒芒蓋過了儲君,又有哪裏值得讚賞的呢?

  “兒臣參見父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五皇子態度虔誠,雙手將禦林軍的兵符高高舉起,低頭說著,聲音鏗鏘有力:“參與謀逆的近京武林門派,已被盡數剿滅,禦林軍無一人傷亡,特此複命。”

  “做得好,吾兒快起來。可有受傷?”嶽帝麵上的愉悅是不加掩飾的,關切也是真的。

  五皇子麵不改色,隻淡淡地回應:“並無。”

  “好,沒有傷到就好。你回來的正好,父皇方才同甘愛卿聊起你與甘家夢蘿丫頭的婚事。不知謙兒可有別的想法?”嶽帝試探性的問五皇子。

  五皇子不假思索地回道:“全憑父皇做主。”

  聽他如此說,嶽帝鬆了口氣。同時,禮部尚書甘靖銘也鬆了口氣。

  甘靖銘是知道自己女兒的心思的,他也看不準五皇子的意思,還真怕他不答應,毀了女兒的幸福。

  “好,你這便去讓你母妃好好準備一下,回頭父皇找國師定個好日子,好讓你們早日完婚。”嶽帝欣慰地點點頭,對此事非常滿意。

  散朝後,戶部尚書梁次之扶著丞相杜思衡,緩緩從殿前的台階走下。

  似是看出了丞相大人的心情不佳,梁次之不僅將心中的疑問問出了口:“丞相大人,您何故皺眉?”

  杜思衡隻擺擺手,他心裏話思慮,怎麽能在這樣的場合說出來呢。

  駐足,看著同僚臉上的笑容,似乎這北嶽的大好山河依舊壯麗錦繡,不曾早過任何災害一樣。

  “罷了,老夫也活不了幾年了嘍。梁大人啊,聽說令愛前年受創,至今未能痊愈,不知梁大人有沒有想過去星月宮尋醫呢?”

  梁次之聞言苦笑,他怎麽會沒有想過,隻是求醫無門啊。也不隱瞞,如實答道:“想過啊。隻是下官就居京城,對星月宮實在是鼻塞的很。”

  “非也非也,梁大人可還記得津州的大將軍唐寧,其夫人便是星月宮宮主之女,你何不詢問與他?”杜思衡笑著給他提個醒,指條路。

  梁次之一拍大腿,驚喜地說:“對呀,瞧我這腦子,真是糊塗了,糊塗了啊。多虧了丞相大人提點。”

  梁次之略顯肥胖的臉上堆滿了笑容,扶著杜思衡,一路說說笑笑地出宮去了。

  梁次之的笑聲沒有掩飾,傳到了許多人的耳中。

  寧王也不例外,他與兵部尚書柳泉並排而行。

  柳泉臉上沒什麽表情,看不出喜怒。當然,他也不是刻意跟寧王並肩。

  “舅舅,舅舅可知梁大人是否尋到了良醫?”

  對於柳泉的冷漠,寧王似乎已經習慣。也不管他願不願意,他都喚他一聲“舅舅”,而且凡他有所問,舅舅也必有所達。

  “回寧王殿下,微臣不知。”柳泉態度恭敬,如實相告。

  寧王趕緊扶助他,看著他一副跟自己不熟的模樣,歎息道:“舅舅,您每次都是如此,難道有我這樣的外甥,讓您很丟臉嗎?”語氣和神態滿是無奈和苦澀。

  柳泉見他如此,心有不忍,耐心給他解釋:“殿下,你是君,我是臣。君臣有別,親情骨肉都不能僭越,何況舅舅是外戚。”

  柳泉看著身後厚重的城牆,拍拍寧王的肩膀,語重心長地教導:“羽兒,人活一世,平平安安的,比什麽都重要。”

  “可是舅舅,隻我一人平安,是我不願的。”寧王說著,繼續往前走。

  柳泉也抬步,走在她身側,聽他說:“大約人都是貪心的。我也是,我不僅想我自己平安一世,我也希望您和母妃,還有整個寧王府都能平安啊。”

  柳泉沒有再說,他自己不願陷入黨爭,卻也無力阻力黨爭的發生。

  就算寧王不爭了,他就能平安地度過餘生了嗎?誰有能保證呢。

  “罷了。你有需要,跟舅舅說。但是羽兒,不管做什麽事,都不要做違背良心之事;不管任何時候,都要把百姓的利益安危放在首位。否則,隻會本末倒置,難以成器。”

  寧王眼眶發紅,此時的他不像個有抱負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