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穆氏大放異彩
作者:水君清      更新:2020-12-15 22:34      字數:2502
  “顧大夫人能教導出子溪公子這般優秀的兒子,想必本身就是極有才情之人,為這個‘香’字飛花令做個收尾,應當是可以的吧?”

  “不過既然是收尾,肯定和普通飛花令,隻需念出一句帶香字的詩有所不同。”

  周氏保養得宜的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淺笑,頗有情致的四下一望,仿佛是突然之間才得來的靈感。

  “此情此景,有雪有梅,還請顧大夫人能想出一句符合眼前景色意境,且帶香字的詩來!”

  此言一出,生辰宴原本熱鬧的氣氛,頓時就是一僵。

  畢竟能被定遠侯府請來作客的人家,都是帝都數一數二的,沒有多少人是傻子。

  大家都聽得出來,這是周氏在刁難人。

  本來關於香字的詩,已經被人說出了不少,很難想出新的來。

  居然還要符合眼前的意境!

  就連那些自詡才高八鬥的老儒們,都在心裏暗戳戳的回憶著自己曾經背過的古詩,試圖找到一首合適的。

  但好半天沒有人敢貿然開口,顯然是大家都還沒想出來。

  這樣看來,顧家那位夫人,怕是要出醜了……

  周氏將眾人的反應看在眼裏,嘴臉止不住的上揚。

  子債母償,顧子溪讓她女兒出醜,那麽穆氏你也別想好過!

  定遠侯見狀不由得皺了皺眉,夫人這是怎麽了?

  自從阿瑾帶著顧家人來做客,她就一直明裏暗裏的找茬。

  是他前陣子太忙了嗎,為什麽感覺都要不認識夫人了……

  定遠侯覺得周氏的做法很不妥當,正擰眉沉思,試圖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解了顧夫人的燃眉之急,也能不至於太落了自家夫人的麵子。

  不過這辦法不好想,所以定遠侯遲遲沒開口。

  而明月郡主則是個火爆脾氣,剛才她最落寞的時候,是穆氏給她夾了好多好吃的菜,這時候有人欺負穆氏,她如何能忍?

  隻見明月謔的一下站起來,大眼睛直勾勾瞪著周氏。

  “你這分明是在難為人,有種你……”

  不過不等明月把話說完,就見顧瑾扯了扯她的袖子,一邊搖了搖頭一邊含笑道。

  “明月你喝多了,怎麽直說胡話?”

  “侯夫人是讓我娘親來收尾,沒說讓你,你快坐好了,聽我娘親怎麽說。”

  顧瑾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她知道,穆氏出身書香世家,是女中翹楚,才氣過人。

  周氏剛才的話雖然隱含捧殺之意,但她的確說對了,顧子溪之所以那麽優秀,正是因為有穆氏一半優益的基因,以及從小的言傳身教。

  區區一句總結詩,還難不倒穆氏。

  而且看在明月這麽維護穆氏的份上,顧瑾的話也是在為明月郡主打圓場。

  畢竟明月縱然有郡主的頭銜,但周氏還是侯夫人呢。

  二人品位上差不太多的情況下,周氏是長輩,明月不該不敬。

  所以顧瑾就給她找了個喝多聽錯了的理由,適時的蒙混了過去。

  與此同時,穆氏也一邊在桌下眾人看不到的位置,輕輕握了握明月郡主的手,以做提醒,一邊順著女兒的話頭溫婉含笑道。

  “是啊明月郡主,你剛剛的確聽錯了,侯夫人並沒有讓郡主來總結,郡主快坐下喝杯醒酒茶吧。”

  “正好民婦剛剛想到一句詩,倒是勉強與此情此景相稱。”

  “郡主你先坐下來,民婦也好說給大家聽聽,讓諸位大人點評。”

  明月見穆氏從容含笑,應該是沒什麽問題,頓時鬆了口氣。

  “哎呀……原來是我聽錯了呀。”

  “真是不好意思,耽誤大家了,我這就坐下,這就坐下。”

  明月順勢裝傻,把自己摘了出去,一邊捧著醒酒茶小口小口的喝,一邊暗戳戳的繼續瞪著周氏,坐等她被打臉。

  顧瑾看到這一幕,頗有些哭笑不得。

  到底誰是她娘親的女兒啊?

  感覺明月比她還激動……

  顧瑾正胡思亂想著,穆氏溫柔的嗓音已再次響起。

  “此情此景,有梅有雪,各有千秋,無處評判哪一種更勝一籌。”

  “讓我想起了一首佚名詩作《雪梅》中的兩句,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這首詩其實是宋代詩人盧梅坡的詩。

  隻不過這裏畢竟是書中世界,所以對於這位生卒年不詳,生平事跡也不祥,甚至梅坡這個名字都不是本名,而是其自取別號的這樣一位詩人,原著作者隻將這首詩納入了書中世界,但對他的名字進行了適當忽略,隻用佚名代替。

  也就是說,穆氏所說這首詩,在這個世界算是一句冷門詩。

  不過再冷門的詩,在場大儒們肯定也是聽過的,隻不過是之前懵住了,被穆氏一提醒,一個個都拍起了大腿。

  “對對對!這首詩的確非常適合此情此景,如果沒記錯,這首詩前麵還有兩句: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擱筆費評章。”

  “詩人認為如果隻有梅花獨放而無飛雪落梅,就顯不出景色的韻味;若使有梅有雪而沒有詩作,也會使人感到不雅。”

  “這首詩闡述了梅、雪、詩三者的關係,三者缺一不可,隻有三者結合在一起,才能組成最美麗的景色。”

  “從這首詩中,可看出詩人賞雪、賞梅、吟詩的癡迷精神以和高雅的審美情趣。”

  “賞雪,賞梅又吟詩,不正是我們此刻正在做的事嗎?”

  “妙妙妙,顧大夫人當真是才氣逼人的奇女子,竟能想到這首冷門詩作,可見詩詞儲備之深之廣啊……”

  各位大儒突然就來了興致,對穆氏讚賞有佳。

  穆氏和顧子溪一樣,謙虛淡然,更是博得了一致好評。

  而那位本想借此機會羞辱穆氏的周氏,則是麵皮兒不停的抽搐。

  穆氏竟然真的說出來了!

  真沒看出來,她區區一屆商人婦,居然還會背詩!

  哼,肯定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罷了,估計她隻會這一句,碰巧沒人說,讓她撿漏了。

  周氏小心眼的想著……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遇到的存折太多,所以周氏竟然也學聰明了。

  這不,她迅速調整好了麵部表情,笑著連連恭喜道。

  “哎喲我就說嘛,顧二公子這麽優秀,顧夫人必然是有才情的人,這句詩算是為‘香’字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不過背詩背詩,到底隻考驗人的記憶,隻要肯下功夫,怎麽都不至於太差。”

  周氏這話,是不著痕跡的在映射穆氏也沒有多了不起,大家莫要把她吹捧得太高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這麽明顯的言外之意,都是聽得出來的。

  眾人都要對定遠侯夫人無語了,這氣度真的太差勁了,沒有一丁點當家主母的風範。

  人家說不出來不行,說出來了也不行,你到底想咋樣啊?

  不過周氏對這些鄙夷的神色全都無視了,緊接著又道。

  “作詩作詩,還是原創的好,不如咱們換個玩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