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的語氣沒有一絲的妥協，可是骨子裏柔軟還是被張鳳輕易的察覺了出來，表情總是有些許的變化，縱使隱藏的再隱秘，還是被張鳳察覺了出來。張鳳說：“幾日到底是幾日啊，你可以先告訴我吧，最起碼讓我有個心裏準備。”張成苦笑說：“你這是難為我了晴兒，你知道我不能讓你多留多長時間。”麵對狡黠的張鳳，張成總沒有太多的辦法。張鳳當然看得出張成的猶豫說：“你多留我幾天不怕大姐對你有意見嗎？”張成自然能看出張鳳的意圖，更加溫柔的對張鳳說：“晴兒你知道，我雖然留不了你太長的時間，但是就你幾天還是做得了主的，這個你應該清楚。”張鳳笑著說：“清楚是清楚，可是隻有清楚我能有什麽辦法呢？這句話像是在安慰張成，又是在安慰自己。”張成遲疑了好長時間才說：“好好休息一晚上吧，明天早上我送你回家。”張鳳小的時候對張成有極高的占有率這個人盡皆知，但是現在小鳳不想如此任性，至少不想像年少的時候那麽任性，因為張鳳知道，年少的張成可以隻考慮自己，隻掛念自己，而如今張成必須操勞其他，因為他現在不僅是自己的哥哥，還是張家的領袖。張鳳相信張成可以為了自己放棄張家，四年前自己遠走江南足以證明一切，張鳳實在不忍也不能讓張成因為自己而忽視整個張家，年幼的時候自己可能有這種想法，可是如今自己也是張家的一份子，張鳳輕飄飄的說：“有必要嗎？”張成從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中聽出了張鳳的無奈與憂愁，張成輕輕的報了張鳳一下說：“哪有什麽至於不至於的，晴兒，我真的希望你能夠開開心心的一輩子，可是哥哥現在有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張鳳的心情釋然了很多說：“沒事，哥哥，你能做的已經夠多了，當然這不是你的不對，更不是我的不對。”張成強顏歡笑說：“隨你怎麽想吧。”那就好好休息吧，輕描淡寫的問，若無其事的回答，平淡的感情像極了從前，隻是如今的平淡和年少的平淡何止有天壤之別。夜晚，張鳳反而很快入睡了，不管她多麽的優秀，不管她多麽的出色，她依舊是少女的年齡，一句話就可能讓她心滿意足。張成反而一直到深夜才入睡。記得胡蘭成對民國才女張愛玲說過一句話，我喜歡你憂鬱的模樣，但是我希望你永遠不再憂鬱，我希望你孤獨的模樣，但是我希望你一生不再孤獨，這句話好像被張愛玲記錄在她的作品沉香屑，第一爐香中。胡蘭成是愛張愛玲的，雖然她愛的不隻有張愛玲一個人，張成是愛張鳳的，雖然他那種愛不同於胡蘭成對張愛玲的那種愛，可是他今生愛任何人永遠不會超過張鳳，無論是從前，以後，還是現在。二零一二年某一天，張成曾經有點心虛的袁萍說：“我今生不可能把全部的愛給你，或者是我們的孩子，因為我今生大多數的愛都給別人了。”袁萍沒有多問，隻是輕輕的說了句我知道，她知道是誰，她知道為何。

  第二天清晨，張成去喊張鳳起床，沒想到房間裏一個人都沒有，張鳳一會兒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有點好笑的說：“沒想到你在我身邊，我賴床的習慣還是改掉了。”張鳳接著說：“其實你知道嗎哥，你不在家的時候，我並沒有賴床的習慣，隻是。”張成沒有等張鳳說完，輕輕的回答，我知道。這時候張衡走了進來，微笑的說，你們倆都在啊，我說小鳳今天怎麽起的這麽早呢？張成笑著說：“走去吃飯，吃完飯我和你一塊回家。”張鳳溫和的點頭，張成好奇的問：“你們倆這麽和諧的時候並不是很多啊？”張成點點頭說，確實。早飯是袁萍做的，比較簡單，簡單的北方中式風味。吃完早飯以後，張成簡單的囑咐了張衡幾句，拿了車鑰匙，就帶著張鳳去樓下了，張鳳在這個過程中一直沒有說話。張成輕輕的問：“怎麽了？”

  張鳳什麽也沒說，隻是靜靜的等張鳳開門坐在副駕駛上，係好安全帶。張成見張鳳不想說話，就不再說話，專心開車。行駛在北京的高速上，張鳳冷不丁的問了一句，好像和我來的時候不太一樣。張成反問什麽不太一樣。張鳳說了兩個詞，風景還有心情。張成笑著說，來來回回隻不過是半個多月，風景恐怕沒有那麽多的區別吧，如果說是風景不太一樣，這個我相信，畢竟一個是來，一個是去，以後這樣的事情恐怕還有很多。我可不想有太多的這種事情，張成點頭，也不再說話。

  張鳳拍了張成一巴掌說，你最近怎麽顯得心事重重的呢？張成笑著說，沒事，我在想別的事情。張鳳靜靜躺在張成的肩膀上，轉眼間，進入山東境內，張成輕輕的歎息，真快。張鳳笑著說，睡一會了，一會就到家了。張鳳好像有很多話對張成說，就像剛來的時候，又什麽話都沒有話，隻是閉上眼睛，把話留在了心裏。張成嘲笑張鳳，這麽大了還是這麽貪睡，張鳳沒有理睬張成，一會兒張鳳睜開眼睛，靜靜地看著窗外說，馬上到家了。張成點頭說，對。

  果不其然，一會兒到了張家，張成去敲門，開門的正是張惜柔，張成微笑著開口：“幾個月沒見，好像變瘦了。”張鳳緊跟其後走了進來說，說的好像我們虐待嫂子似的，我帶你去個地方，張鳳對張成耳語，張成點頭，沒有任何的思考，跟著張鳳走進了靜雅軒，張成心想，這個小丫頭怎麽把自己帶這裏來了，又好像在意料之中。過了一會兒，靜雅軒湖心亭，幾多桃花依舊豔麗，不時的有幾隻蝴蝶飛來飛去。張成好奇的問：“這兒怎麽有蝴蝶，你弄來的嗎？”張鳳笑著說：“這其實不是蝴蝶，是相思。”張成竟然無言以對，接著鼻子一酸，什麽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