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陳某人，隻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陳陽微微揚起頭，視線掠過麵前的人影，穿過傲來國，直至消失在了陰暗的長空下。

  之所以翻越盤古山脈，他是為了自己的家人，以及朋友不受外族人入侵的襲擾。

  隻是，在各種因素的作用下，他才走到了而今這一步。

  什麽拯救族人於危難之中，太過高大上，他承擔不起，也做不到。

  嗶！！

  短短一席話，一經落下，如寒風席卷，現場上十萬人無不是倍感森寒無比，並不自覺的低下了腦袋。

  他們這些人，為什麽會來到這裏？

  剛才，他們又都說了些什麽話？？

  一時間，無數人驚覺百爪撓心，一張臉就像火燒一樣，赤紅無比。

  “陳大人不愧是我族橫壓當代，前無古人的絕頂妖孽。”

  不多時，先前那位頗具威望的耄耋老者，突兀的站了出來，一臉笑嗬嗬的說道：“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不但化解了我族危機，更是將整個外族踐踏在了腳下。”

  “不要說前無古人了，說一句後無來者，也絲毫不誇張！”

  “先前呢，確實是我們著急了，畢竟性命攸關，這才說出了一些不該說的話，老朽在這裏向陳大人道歉。”

  說到這裏，耄耋老者微微躬身，臉上的笑意變得越發濃鬱了起來，“我想，以陳大人的身份與地位，也不會與我們一般計較的。”

  看似有理有據，實則依舊站在了道德製高點。

  尤其是最後一句，明顯是反客為主。

  然而，現場一眾深陷焦灼狀態的眾人，見有人站出來出麵，也顧不得其他，連連點頭附和了起來。

  “身份，地位？”

  本還處於失神狀態的陳陽，突兀的笑了起來，盯著耄耋老者道：“不知我什麽身份地位？”

  耄耋老者：“……”

  陳陽這反應，與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這，這怎麽還反問起了自己？

  “哈，哈哈……”

  略顯尷尬的氣氛之下，耄耋老者咧嘴笑了笑道：“這還用說，陳大人當然是天下第一，是淩駕在億萬眾生之上的絕頂大拿！”

  “承蒙你高看。”陳陽朝著耄耋老者拱了拱手，而後搖頭道：“ 事實上，我陳某人隻是普普通通的一個人。”

  “做不了天下第一，也成不了淩駕在眾生之上的存在。”

  “既然是普通人，我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所以，我會跟你們計較下去。”

  耄耋老者：“……”

  眾人：“……”

  陳陽這話，讓所有人都懵了。

  其實，隻要不是傻子都看得出來，耄耋老者一直在給陳陽戴高帽，可誰想得到，陳陽完全不接。

  不接就算了，還說的這麽直白。

  什麽叫，會計較下去？

  “我的意思是，剛才你們讓我很不爽了。”陳陽朝著耄耋笑了笑，而後抬手點指了一下，“我不爽了，必然是要發泄。”

  對了，你是不是很享受這種被眾星捧月的場景？”

  “我……”耄耋老者語塞，神情陰晴變幻了起來。

  這裏能有這麽大的場麵，他是功不可沒的。

  可讓他萬萬想不到的是，事情最終的走向，竟然會發展到這一步。

  雖然說避免了外族人的屠戮，卻撞在了陳陽的槍口上。

  從此刻的情況來看，陳陽明顯不打算善罷甘休。

  “砰！”

  片刻後，耄耋老者轟然跪在了地上，誠惶誠恐道：“陳，陳大人，我們可都是同根同源的族人啊，你總不能殘殺同族之人吧？”

  “對對對，同族之人不能殺！再者，以陳大人而今的身份，這要是亂殺人了，恐怕是要背上罵名的。”

  “罵名？ ”陳陽搖頭輕笑，“我陳某人，什麽時候在乎過罵名？”

  想當初，一天屠盡十萬人，陳陽何曾眨過一下眼睛？

  又何曾在乎過，殺人魔頭的惡名？

  “再說了，我陳某人殺的同族人還少嗎？”

  耄耋老者：“……”

  眾人：“……”

  霎時間，所有人的心底都滋生了一股惡寒。

  幾月不見。

  陳陽，還是當初那個陳陽！！

  “我……”

  耄耋老者一改先前的雲淡風輕，戰戰兢兢，唇齒顫動。

  陳陽收回了目光，沒有再去理會，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大袖一揮。

  “哢哧……”

  耄耋老者眸光一縮，下意識低頭看了過去，卻見一條條裂縫正在胸膛上擴大，並蔓延開來。

  血水如河，傾瀉而下。

  “不，不……”

  耄耋老者驚恐萬分，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軀龜裂，直至暴斃當場。

  陰雨綿綿不絕。

  卻，衝不散那一灘血水。

  但是，現場這上十萬人卻被澆了一個透心涼。

  這，這竟然，真的殺人！！

  陳陽轉身看了一眼身後那座大廳，而後隔空一掌按下。

  “轟！！”

  富麗堂皇，可同時容納上千人的大廳，隨著掌印的下落，寸寸崩裂而開，不過眨眼間的功夫，便寂滅成了一堆碎屑。

  一同被寂滅的，還有那些所在大廳內不敢出來，靜等陳陽離開的那些人。

  這些人，與耄耋老者一般無二。

  陳陽實屬找不到，不殺他們的理由。

  做完這些，陳陽背負一雙手，緩緩離開。

  道路兩邊的人，悉數深深低著一個頭，四肢顫動不止，絲毫不敢妄動。

  時年開春。

  有白衣青年，在一個雨夜，殺人一千由於。

  撥亂反正，以正風骨！

  無數人為之瑟瑟發抖，更多的卻是拍手叫好。

  有些人，或許稱不上是人，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

  ……

  翌日。

  陰雨盡，烏雲散。

  大日當空，萬裏無雲。

  清風吹拂之下，百花搖曳。

  人間最美四月天。

  城主府，最高的一座塔頂上。

  陳陽，風玉天，丘神績，老國公等人，悉數在列。

  老國公也好，林清寒也罷，一雙眸子始終匯聚在陳陽的身上，那模樣，那姿態，就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寶。

  而且，越看越滿意。

  若不是場合限製，他們一定會狠狠吹噓一番。

  曾經的潛龍，終究是敖翔在九天之上，扶搖直上九萬裏。

  “說說造化之門。”陳陽道。

  一雙雙眸子，悉數看向了風玉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