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靈魂在臨出大樓前，找到個地方幻成靈體集中了一下，說好了目的地，各自加速往城東方向去了。

  莊妍的視像迅速回到車裏，發動了車子，往負三層開去。

  ‘它們走了？要注意你沒觀察到的，萬一它躲在暗處偷襲。’楊烽見莊妍二話不說便發動車子，忙提醒道。

  ‘嗯，我知道，再怎麽也是個機會！’

  莊妍的車來到負三層，那個堅守在崗位的老好靈魂的藏身之處。

  剛好下方的車位空著，莊妍把車倒了進去。

  她下車後感受了風向，雖然負三層有通風管道，但幾乎感受不到什麽風向。莊妍提著鍋底灰的袋子，從引擎蓋的方向爬上車頂。她蹲下身子，從放在車頂的鍋底灰袋子重，左右手各抓了一把鍋底灰。

  找準了不會撞頭的地方，莊妍緩緩站了起來。

  她依舊用心搜索著靈魂的影子，希望能認準目標，直接用鍋底灰命中。

  她盯住下午看到靈魂形狀的那個位置，想用眼神讓藏在那裏的靈魂心虛。不過，她想到自己是帶著眼罩的，對方應該感受不到她犀利的眼神。忽然她就揚起右手，把手裏的鍋底灰朝著前麵認準的一個方向撒去。

  房梁上麵冒出陣陣靈光閃耀，一聲強忍傷痛的靈魂叫聲傳來。

  “啊呀！...這是什麽鬼......”靈魂的靈體慘叫著從房梁上跌落下來，在車上彈了一下滾到地麵。

  靈體在地麵打著滾，哀嚎不止。

  莊妍把左手裏的鍋底灰也朝著它灑了下去。

  剛才靈體上隻有局部冒著靈光，這一把灑到下邊，靈體全身布滿了靈光，哀嚎聲更大了。

  莊妍順出袖子裏的桃木劍，順著車頭方向，彎腰低頭，踩著引擎蓋來到地麵。

  地上打滾的靈魂看到莊妍桃木劍上的真氣，忙忍痛大叫一聲：“兄弟們幫忙啊！有天師找茬......”

  “真不巧，你朋友去看演唱會了，這裏就剩你了。”莊妍作勢要上前結果靈魂，忽然覺得身後靈影閃動。來不及細想，她忙轉身揮劍往身後砍去。

  但是她的突發動作，明顯沒有這幾千年的靈魂快，當莊妍感到一劍揮空，身體動作過大，多轉了半圈過去。瞬時覺得不受自己控製，背心又重重地挨了一下。

  楊烽也沒發現身後的狀況，一直關注著地上的靈魂。

  因為靈魂剛落地滿地打滾時，他就覺得靈體身上冒著靈火的地方就開始往身下移。莊妍的第二把鍋底灰撒上後，靈魂加快了滾動速度，受傷的部位依舊在不斷往下移動。

  正考慮著這是靈魂以蛻皮方式處理身上所沾染的鍋底灰時，他感到莊妍轉了一圈後，重心不穩向前撲倒。

  忙用力拉起莊妍的後腿向前跨去，又在莊妍身體往前竄出時給了一個旋轉的力度讓莊妍後背朝地。落地時，楊烽迅速把局部幻成實體，在地麵幫莊妍減緩了一點落地的勢能。

  莊妍後背挨了一下，覺得胸口一緊，木劍脫手，身體往前撲倒。

  身體不受控製的努力調整平衡，眼見要到地麵時被強行反轉過來，後背落地也沒多少痛感。除了剛才挨的那一下，差點讓她背過氣去。

  這回轉身她看清了，一個白衣飄飄的冷麵女魂站在麵前三米來遠的地方，正運功讓它右腳呲呲冒著靈氣地方的表層脫落。

  看來，是被它踢了一腳，它也不好過。

  莊妍撐著地麵重新站了起來。

  ‘剛才沒注意，問題不大，你還撐得住嗎？’楊烽關心的想法傳來。

  ‘還行，沒事。’

  莊妍簡短回應了楊烽，掃了一眼地上的桃木劍，離自己不遠。現在，既然靈魂碰到自己就會受傷，所以過去撿起來也沒什麽問題。想到這裏，莊妍看著靈魂向木劍走去。

  ‘注意地上那個，它好像要蛻化成功了。’

  楊烽的提醒傳來，莊妍微微側臉，用餘光掃到地上打滾的靈魂。

  表麵冒著靈氣的部分，已到腰部以下，它每滾動一圈，受傷的部分便往下移幾公分。正不斷來回左右的滾動著。

  剩餘的鍋底灰在車頂的塑料袋裏。運起真氣，莊妍劍指的劍氣也不短，但桃木劍在手，威懾也會更高一些。

  白衣靈魂看出莊妍的意圖，迅速衝向木劍飛起一腳，在就要接觸到木劍時，腳尖幻成實體，將它踢飛。又迅速踮起單腳，拍打著被木劍灼傷的腳尖。

  “嘿嘿，沒想到你們那麽拚。”莊妍轉身麵朝還在打滾的靈魂，蹬地前衝。

  快到時劍指劍氣增至一尺來長，莊妍從靈魂上方翻身而過時，劍氣劃過靈魂腰部。莊妍落地，又迅速向一旁跳開，躲開了白衣女魂的回救攻擊。

  “這麽高階段的靈魂，在這裏做什麽？我看你麵善，若是想回靈界，我現在可以送你回去。如果和它們為伍，下場隻有一個。”莊妍趁白衣女魂查看同伴，一邊說著，一邊跑向桃木劍的方向，從地上撿起了木劍。

  ‘複原咒，趕緊念起。’

  楊烽雖說幫她加速不少，但也覺得莊妍剛才挨的那一腳，也傷到了她。

  莊妍心裏馬上默念起來，後背的疼痛感迅速擴散轉移。

  白衣靈魂蹲下身子，握住那半截靈魂的右手，倆魂看起來很熟的樣子，好像在此時無聲勝有聲的告別。

  猛地，莊妍發現倒地的靈魂靈體在加速縮小變淡，但靈氣的主要泄露處並不是腰部斷口那裏。而握著它右手的白衣女魂處，女魂都靈體淡淡的暗金色正漸漸變得更暗。

  ‘同伴主動把靈力過度給它，至少又能多添她三五百年道行。’

  楊烽用心思提醒，並沒有慌亂的跡象，應該還在他的掌控之中。

  莊妍快速接近靈魂，白衣女魂感到威脅，快速甩開了倒地靈魂的手，向後跑去。

  地上的靈魂被吸去大量靈氣後，隻剩下兩灘黑色印記。

  莊妍快步跟上靈魂逃竄的線路，但地麵通道並不像靈魂在半空穿行那麽順暢。莊妍由快走變作小跑姿勢，依舊沒什麽能追上的感覺。

  楊烽的心思傳來。‘注意體力，別被它牽製。可以先示弱，再找機會反擊。’

  莊妍慢下腳步，單手叉腰，喘著粗氣看著靈魂的方向，用手指著靈魂說道：“有種別跑！”

  靈魂在一車頂處停下，回身看著莊妍，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

  “我以為你很有能耐，原來...就這？”

  “告訴你，正麵交手，你再叫十個過來也行。你這隻知道跑就沒意思了。算了，今天到此為止，我改天再來收你，你先多找幾個幫手。別到時候說我欺負你。”

  說完，莊妍頭也不回，往自己的車邊走去。

  靈魂繞到了莊妍的側邊，保持著十米左右的距離，和莊妍往同一個方向走去。

  莊妍停下，它也停下。

  “別跟著我，你又不敢動手。等我回去休息兩天，等你的幫手找齊了我再來。”

  “我正在找......”

  女魂冷冰冰的說道。

  “你跟著我怎麽找？去哪兒找？我看你就吹牛厲害，幹啥啥不行。”莊妍繼續往車邊快速走去，說著話又把快走變作小跑。

  靈魂加快速度跟著，距離縮減到了五六米的樣子。

  莊妍不管它，跑到車邊爬上引擎蓋，把車頂剩餘的鍋底灰提了下來，放到了副駕駛的座位下邊，左手悄悄抓了半把。

  關了車門，莊妍摸了摸引擎蓋，“嗐，這幾下把漆都弄花了。”

  “你能活過今天，再來看你的車漆吧！”女魂定在原地並沒什麽動作，但嘴裏一旦停下來就看出它在念著什麽。

  莊妍把桃木劍收進了袖子，繞到駕駛位，伸手扶著拉開的車門，看著靈魂有些喘地說道：“我說，你就閃開吧，就你這麽一個，還不夠我熱身的。等幾天你多準備幾個幫手，我再過來一並把你們收了。”

  門後，莊妍悄悄把天罡鏡從身上摘了下來，放到座位上麵。

  “你哪天會來？”

  “你管我，看我心情吧！話說咱們能這麽說話也算緣分，我叫莊妍，新興高級女天師。你叫什麽？多大年紀？”莊妍繼續問道。

  女魂裝扮也是有些年頭了，從最初的顏色估計，也是接近兩千年的樣子。剛才又吸收了一個同伴的靈氣，現在應該有兩千多年的道行了。

  不過，剛吸收的靈氣並不能馬上被它所用，提升自己的實力，還需要一段時間融匯練習。莊妍不想放過今晚的機會，感覺這女魂比那三個出去浪的都要厲害些。

  “我叫馮程，成了靈魂大概一千六百年了。”

  “一千六百年，你打不過那錢師嗎？為什麽要聽命與他？”和靈魂說話的同時，莊妍心裏默問楊烽，‘今天初幾？’

  ‘初三，怎麽了？’

  ‘我想確認上回那個送走了沒有。’

  楊烽知道了，她想用天罡鏡先把她收起來，忍不住誇了莊妍一下。‘沒想到，這麽關鍵的時刻，你心還能這麽細。’

  “這不是能力問題，是契約精神。我們不像你們人類......”

  “打住，我不是問你能不能打過現在的錢師，而是他成靈魂之前，你怎麽著的道？”

  “這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我要知道了，收你還用費那麽大勁嗎？”

  “哼！果然看你不懷好意，今天你哪兒也去不了，等著受死吧！”

  莊妍發現，馮程腳旁的牆角，一直有股半透明的靈氣在向她聚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