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危機的狀況，我卻依然我行我素色膽包天，一路想著有關小欠的齷齪往事。

  什麽年輕時看見帥哥就流口水，生前一定是旱死的怨婦，化那麽濃的妝，到底想勾搭誰……總之，我能想到的齷齪事，都一股腦兒的往小欠身上想。別說，果然有些用處。

  小欠舞動著長袖，衝我來的次數和力道明顯增加。

  我根本不去想怎麽閃躲格擋，就繞著圈圍著她轉，右手木劍不停的在自己麵前繞著橫八字劍花。

  小欠用來攻擊我和莊妍的長袖被我和莊妍的劍花不斷切斷，但長度並不見減少，她的表情也沒現出什麽慌張之色，說明她的道行確實不低，可以持續的補充被我和莊妍削下來的靈體。

  “著！”

  我正按部就班的繞圈舞劍，瞎想連篇，忽然傳來小欠一聲喊叫。

  果見那飛向莊妍的長袖擊偏，轉了個彎繞過莊妍的身體，纏住了莊妍。我心頭一凜，正準備急攻幾招回救莊妍，卻不想小欠“啊呀！”一聲爆退數尺，左手同時揮動自斷衣袖。

  “好強的陽氣，你們是什麽人？”小倩退到牆角，喘息著問道。

  這時，她的臉上才露出一絲慌恐的神態。

  “早和你說了，我們是天師，勸你從此改邪歸正一心向善。你倒好，不聽勸也就算了，竟然還敢嘲諷我？受死吧！”我見莊妍無礙，信心大增，剛才還擔心衣袖傷到莊妍，現在看來，莊妍百邪不侵的身體幫了她大忙。靈魂的靈體攻擊，對莊妍沒什麽作用，如果是連接靈體本體的，還會被莊妍的身體反傷。

  莊妍隻是一愣，隨即便見纏住自己的長袖斷裂，變作黑色靈氣緩慢下墜。她也知道了自己的身體，對靈魂就是極大的傷害，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現在，她不但不躲避格擋，見到長袖過來，直挺挺的用身體往上麵撞去。

  小欠忙收起長袖，在房間裏上躥下跳，躲避我的木劍和莊妍撒潑式的攻擊方式。

  這場麵就有些搞笑了，我沒起多少作用，小欠卻在急速的上竄下穿，我的劍氣根本碰不到她。莊妍奮勇追擊，但速度始終沒小欠快，看著總是慢了半拍。

  我左手伸進衣兜，心裏想著：‘哇！老婆這麽厲害，我可以休息一下吃點糖了。’

  想歸想，我的動作卻是抓出大把的鍋底灰，往房間中央向上一撒……

  瞬時，劈裏啪啦的聲音響起，小欠圍著房間快速躥動的靈體不知道撞上了多少鍋底灰，終於停下身形，在地上滾了幾圈，滾到牆角才停了下來。

  這回的鍋底灰我灑得很好，很均勻，在房間的中間鋪出了一條一米來寬的黑色地帶。白色的牆體上麵，也沾染了一些黑色粉末。見到小欠癱在牆角處理著身上殘留的鍋底灰，我大步向前，攔住了她能逃去樓下的通道。

  這時，站在樓道口的兩個手下各自往後退了一步，他們聽到劈啪作響的聲音和空中閃動的靈火。

  莊妍作勢就要整個人都撲過去，小欠雙臂交叉高舉大聲驚叫道：“好漢饒命……”

  我忙伸手攔住莊嚴，既然求饒了，我們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

  莊妍停下，把桃木劍的真氣收了，重新裝回袖口。

  “還以為多厲害，想拚著命的跟你擁抱一下也不行。”莊妍收拾著木劍，嘴裏也沒停。

  “好吧小欠，既然求饒，那就得老實交待些問題。你先說說，你多少年了？”我自然想先知道她的年份。不出意外，我覺得她有著接近兩千年的道行。

  “我忘了，隻記得那時我們都自稱大漢子民……”

  “漢朝……劉邦？”

  雖說我文化不高，不過劉邦斬蛇起義的故事，師傅還是多少跟我說過一些。

  “那是我們的太祖，不可直言其名。”

  朝代知道了，年份還是不祥啊！我轉頭看向莊妍，希望她能知道這小欠的年份。

  “嗯……兩千來年吧。”莊妍理解我的意思。

  ‘我們竟然能對付兩千年道行的靈魂？’我不禁有些飄飄然起來。

  “公子，別自戀了，什麽問題趕緊問吧！”瑤又發聲提醒。話說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的道理她不懂嗎？

  “這位大師，今天若不是我輕敵，再加上你朋友的陽氣，輸贏還不一定呢……”

  小欠也開始揭我的短，我老臉一紅，覺得大概真是自己想多了。不過，兩千年道行，剛才被我和莊妍打掉的，怎麽也得兩三百年了。小欠的靈體顏色，也沒那麽黑了，黑紫色變成了淡紫色。就這麽放到外邊，對其他天師的威脅，也不容小覷。

  “老婆，她現在大概還有一千多年的道行，你可以當作練習，用降鬼扇印將她的道行再打掉千年。即使今天放了她，以後作祟，對其他天師的威脅也不會多大。”

  “打掉她的道行，你有沒有同情心？靈魂也是個思想，你說她們來到世上容易嗎？人家好容易修煉到這境界，你倒好，得勢不饒人啊！要打，你就連我一塊兒打！”

  莊妍神情冷漠，轉過半個身子衝我說道。

  我覺得不對，莊妍從未用這種口氣和我說過話，也從未用這種眼神看過我……並且，眼睛裏看不到光。

  我伸出左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說的有理，都聽你的。”

  忽然，我左手側翻變掌，手肘抖動，用左手手掌在莊妍的脖頸處用力一擊。

  莊妍眼神迷離地看著我，身子一軟站立不穩向下倒去。

  我左手攬住莊妍，右手突發真氣繞過莊妍，借她下墜的勢能帶動我的身體半轉，右手把灌注真氣的桃木劍斜劈了出去。

  “嗤！……”

  小欠臉上的笑容還在，但過不了一會兒，她就消失了。因為我劍尖的真氣從她的脖頸處斜劈下去，直接將她斜劈成了兩半。

  莊妍還沒落地，人已經醒了，見我摟著她正要倒地，如墜霧裏的瞪大眼睛看著我。

  她剛想問為什麽，我和她就一起滾倒在地。好在是我的手臂先著地，她沒受什麽傷。

  這瞬息間的變化，莊妍還沒反應過來。這不怪她，隻是經驗少了一些罷了。剛才小欠趁我問話間，對莊妍施展了攝魂術。最開始，小欠對我用過這招，但被我及時發現念動靜心咒破解。莊妍則沒我這麽老江湖，不知不覺在幾秒鍾的時間便失去了自我。

  好在她被控製之後反差太大，被我及時發現，不然今天鹿死誰手還不得而知。

  我倆從地上起來，莊妍看著小欠正往外冒著的靈氣的靈體和笑得非常邪魅的半截身子，不解的看看我說道：“怎麽了？剛才她不是求饒了嗎？”

  “她隻是表麵求饒，實際暗中對你施展攝魂術。我見她無可救藥，便動手把她處理了。”

  莊妍揉了揉脖子，“剛才誰打了我一下，我怎麽忽然就站不穩了。”

  “你的意識被她控製，不得已我才打的，我幫你揉揉。”我忙扶助莊妍，幫她揉了揉脖頸。

  莊妍也乖乖的讓我幫她揉肩，把頭枕在我肩上，歎了口氣道：“哎，我真沒用，這麽容易就中招了。好在你把我打暈，不然……對了，如果我被她持續控製，後續會發生什麽？”

  “好的後果，便是利用你攔住我，然後她找機會逃竄。壞的結果是，她利用你來跟我鬥，我不忍心動真格，會被你纏到體力不支，被她趁虛而入。”

  “不許這樣，我經驗不足容易中招，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一定用剛才的辦法，先控製我再一擊擊殺。對了，如果她還控製我的時候，有什麽辦法能喚醒我。”

  “疼！”

  我解釋了喚醒被攝魂術控製的兩種方法，一種是疼，另一種是殺死施法的主。

  能喚醒的疼痛感覺，遠遠超出我剛才用掌刀砍她脖頸的那種疼痛。從前的很多天師，都會在左手的中指戴一枚特製的戒指。那枚戒指的特別之處，便在於手心處，有不規則的凸起。當天師覺得自己意識出現模糊的時候，會用力握緊左手，戒指帶來的疼痛感，便可以喚醒入夢不深的狀況。如果發現時間過晚，這點疼痛便起不到什麽作用，自己也不會再控製意識，去握拳了。

  “好險，要不是你當機立斷，今天我們可就糗大了。”莊妍閉著眼睛享受著我的按摩，輕聲說道。

  劉葛的兩個手下一直站在樓道口，看著我倆剛才飛來跳去，現在有儂儂我我，忍不住咳了一聲。

  “咳咳！大師，你們這是處理完了？”

  莊妍抬起頭，和我分開。

  我轉身說道：“完了，對了，我的報酬呢？”

  “在樓下，劉哥要宴請兩位表示感謝，剛才說好的報酬，給大師翻倍。”

  這有人送錢，哪有不想要的，即使劉葛的錢並不幹淨。

  我點點頭，讓他們帶路下樓，二十萬再加一頓豐盛的午餐，我們這次涉險算是值了。

  “楊烽，你的進步神速，但要小心樂極生悲。”

  下樓的時候，始祖忽然說話了。

  這時我不想回答，怕他們覺得我和莊妍是不正常人類。

  我隻用心思告訴瑤，讓她轉述始祖：“剛才打的時候，若不是班曼提醒，我還真不知道怎麽對付一個會讀心術的高階靈魂。始祖應該多發揮老一輩天師的使命，多幫幫我們。遇到良心未泯的靈魂，我還能嘚唄幾句，遇到今天小欠這種喪盡天良，隻為增加自身修行的靈魂。我們可以說是把頭係在褲腰帶上，在和它們拚命啊！”

  瑤一字未漏的告訴了始祖我的原話，始祖又不說話了。

  剛開始交手時，確實見不到什麽勝算，我想怎麽攻，她能預知，做出躲避和防守的反應。

  就連防禦，我都不敢多想，隻能拚著自己年輕力壯，不斷的在身前舞動木劍防守。今天這事，還真得好好感謝一下班曼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