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華在電話裏義憤填膺的轉述剛才我們所說的消息，希望對方能幫忙進行秘密查訪，找到證據後把五金店老板送上法庭。

  不過，從掛掉電話的表情來看，顯然是被對方拒絕了。

  左華有些失落，攤了攤手說道：“沒轍，他們並不想插手此事。”

  “安啦！咱們自己想辦法，總有辦法懲治他。對了，李小雨留在五金店，就是想懲治老板，但就她那點修為，興不起什麽風浪。”我安慰了左華兩句也說了小雨留在世間的原因。

  左華沉吟一會兒，“這麽說……她是想做好事咯？”

  我和莊妍點頭，看著左華，等著他對此事發表看法。

  “這麽說的話，我到可以幫幫她。”左華表示自己棄武從文的決心。

  “這樣最好，不如就讓她先跟著你，我們一起想轍，把這事給辦了。等事完了，你找時間送她去靈界，如何？”

  “對了，老板那貓……如果他不想要，我想養。”莊妍在我說完建議後，提了一句想要那貓意思。

  左華愣了愣，陷入沉思。

  “你沒收容過靈魂？”我問他。

  左華點頭。

  “你是擔心成鬼修？”

  “這個不是沒想過，以前驅邪，大多都是上去就殺它們個魂飛魄散，從未想過多餘的問題。”

  “關於這點，我有必要說說自己的感受。收容一個靈魂，當然，我說的是臨時收容。等事情結束了，按程序送走，它們也達成心願，自己也做了件善事，何樂而不為呢？關於鬼修的定義，我師傅說過，隻有雙方互相利用提升自己的實力，才算鬼修。如果帶一個隻能以靈體狀態出現的靈魂，它不幫你提升修為，你也不幫他加快修行進度，算不得鬼修。”

  左華認真聽完，又問：“你收容過幾個？”

  “沒認真統計過，七八個總是有的。”

  “會不會被誘惑？我可聽說栽在這上麵的天師可不少。”

  這回，輪到我沉默了。幾年前，去管理處就被警告過，因為鬼修作惡而被消滅的天師不少。正因為有了相應的處罰，鬼修天師才越來越少。我也有些記不太清，第幾次瑤被送回世間，我才下定決心長期收容她。我不會被這擁有至高無上的法力修為所誘惑，也許是因為我並不追求什麽名利，但是別人怎麽想，我還真不知道。總不能用我的標準，去要求其他人也來遵守。

  “你說的也有道理，這個可能和個人的不同追求有關。我收容過的靈魂，到是沒什麽特殊狀況。我覺得，隻要你堅定信念，應該不會輕易被靈魂的許諾誘惑吧。”

  “你的信念是什麽？”左華問我。

  我又沉思了一會兒，“錢夠用，沒病少災，自始而終……大概這些吧。”

  說實話，這些都是沒什麽追求的，若是常人有這種追求的，一定被人看作沒出息，沒追求。但我卻就這麽過了幾十年，感覺也沒什麽不好。雖說有時候貪點小財，不過也算人之常情。

  “你呢？”我反問道。

  “我想在天師冊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不說名垂千古，也要在我百年之後，讓世人記住我的名字。”

  左華的理想很遠大，但這百年之後，誰知道到底多少年。現在他年近四十，看著也就二十五六的大小夥子而已。不過，他遠大的理想抱負贏得莊妍輕輕為他鼓掌，我的理想卻贏來一個鄙夷的眼神。

  我停止了勸說李小雨先暫時跟他的念頭，為他的遠大理想和他碰了下杯。

  吃過飯，我們又以飯店附近的環境、生活的便利性等內容，和新村做了些比較，這裏完勝。並且，左華在這裏住了三年，隻在租住的城中村裏，就接到過不下十次的驅邪委托。他在這裏已經算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左半仙了。也正因為三年的外貌沒什麽變化，所以，他也差不多到了該換地方的時候了。

  回家的路上，莊妍問我為什麽忽然轉換話題，不建議左華收容李小雨？我說了自己的想法。

  有時候，人追求名利的欲望大小，決定了他承受誘惑的能力。越激進，越容易急功近利見利忘義，最終忘掉自己。

  莊妍沒再說話，也許是同意了我的觀點，或著是我的觀點與她格格不入。

  回到新村，我叫出始祖、何楓和瑤，讓他們與李小雨互相介紹認識。莊妍知道玉墜的作用後，一直想找一塊合適的，但是沒找到她中意的。她找來紅線，竟然自己織了個網狀的東西，把那玉鎖裏找到的玉如意包裹了起來，放在隨身攜帶的手包裏。李小雨就藏在裏邊。

  李小雨忽然見到幾個前輩，自然不敢再陰陽怪氣的，唯唯諾諾，生怕惹怒了前輩。隻找到個機會，悄悄在我耳邊說道：“你是鬼修嗎？”

  我不置可否，隻問她我像嗎？

  瑣事處理完畢，去到莊妍的房間，一邊健身一邊商量李小雨的事。始祖並不參與討論，但是決定好後，讓他幫忙也不會推辭。何楓和瑤在聽完左華講解後，當時就有點義憤填膺的想要去揍那老板一頓。

  “交給我，今晚我就去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瑤單手握拳，憤然說道。

  “我陪瑤去，你們安心睡覺，什麽都不用管。”何楓跟著起哄。

  “兩位姐姐，我們怎麽能揍到人呢？”李小雨明顯道行不夠，還不能幻出實體。

  “你還小，很多事都不懂，你看著就行了。”瑤安撫李小雨。

  我喊停了憤憤不平的兩魂，讓他們安心修行，這事急不來。太早過去，老板會找左華的麻煩，靈魂沒趕走，惹來一身騷。安撫她們等幾天再說。

  “人命關天啊公子！”瑤的想法很多，“萬一他再作惡，像左公子說的，一旦引發火災，那裏的百姓可遭了殃。”

  “是啊，我也覺得時間緊迫，但你們這種狀態，我很難安心讓你們去做事啊。對了，始祖，能幫個忙嗎？”我想到始祖，這裏他的年份最長，修行最高，並且喜怒不形於色。

  “有什麽好處？”

  “哇，你這老沒良心的，這麽多美女相伴，你還想要什麽好處。”

  整個世界安靜了，除了瑤，沒人想到我會用這語氣，這麽跟始祖說話。

  李小雨更是誇張的愣在那裏，她見了都瑟瑟發抖的始祖，我敢叫他老沒良心的。

  “靈魂早無欲無求，美女隻是你們凡夫俗子的喜好罷了，你怎麽知道我喜歡美女？”始祖也不示弱，回懟了一句，接著又說道：“說吧！要老夫幫你什麽？”

  “去幫我盯著點那五金店的老板，這幾天他應該忙著收拾二樓倉庫，沒時間作亂。明晚，明晚我們送你過去，你在那邊呆幾天，如果發現他又悄悄作惡，嚇他一嚇，最好把他嚇得屎尿齊流。不過，沒作惡之前，還是別驚擾他，萬一他改邪歸正了，你說是吧。”我正兒八經的給始祖安排了任務。

  “這個沒問題，不過我去了……你所謂的美女相伴的好處，我就沒了。是不是考慮點什麽補償？”

  這老東西，是不是開竅了，什麽事都想著好處，看來這思想工作得不斷學習，才能保持長期有效。

  “你想要什麽？集一身才華的始祖，這世上還有你想要又得不到的好處？”一頂免費的高帽子扔了過去。

  “你呀！什麽都好，就是太愛說實話。跟你開玩笑，明天我自己去就是，不用你們送。”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的恒古定律，萬年老妖也沒能逃了。

  安排妥當，繼續健身。莊妍認真舞劍，短暫休息時間，繼續用普通紙筆練習畫符。可惜，臨城覓來的靜心符不知道弄哪裏去了，不然可以把那誰，自主研發的符咒學會，盜版幾張自用。

  至於魯梓軒那邊的後續，我們怎麽取證，怎麽引起警方注意，還沒什麽好辦法。莊妍也沒什麽行之有效的法子，隻能幹著急，都指望著始祖能在他作亂的現場，給他個教訓。

  瑤一直充當著我在靈界的新聞代言人。到了晚上，依舊由她向李小雨介紹我和我的靈魂朋友的關係和來曆。相信明天一早，我在李小雨的心目中的形象又會更加高大起來。

  果然，第二天李小雨崇拜的眼神跟在我身後瞎轉。看我在弄早點，想幫忙又插不上手，隻能在一旁叨叨。

  “公子若是在我們那會兒，一定是個俠客。”

  “俠客有什麽好，吃不飽穿不暖，朝不保夕的。你就不希望我是個紈絝子弟？每天遊手好閑，四處尋訪美女……啊！我還真向往那些公子哥的生活。”我忍不住感歎一番。

  莊妍匆匆過來，吃過早點上班去了，又到了我一個人無所事事的時間。

  李小雨繼續叨叨，我繼續互懟。差不多了，我打開電腦，看了看QQ消息。老李沒給我電話，學著在QQ上給我發來消息，七天後店鋪開張，順帶舉行收養小五的儀式。

  他到是厲害，到欣興沒多久，便結交了些生意夥伴，數量還不少。

  我記下開張和宴會時間表，打算去選個牌匾或者什麽畫作，自己作為公司的股東，雖然啥事不幹，但表示一下總是好的。我把開張時間發給莊妍，說自己準備去花鳥市場挑選賀禮，問她有沒有什麽建議。莊妍沒說建議，讓我看到中意的匾或畫，先拍照給她，幫我看看寓意。

  “我也要去！”李小雨自然不想放過大白天逛街的機會。

  我看看何楓和瑤，覺得玉墜裏不能再加人了。

  “好吧！”我拿出昨天莊妍給我買的一個土豪手包，讓她試試能不能附身上去。

  李小雨進去後，我又把自己用了十來年的錢包從兜裏掏了出來，把錢都理進了手包裏。不過，這包顯得有些幹癟，根本不像土豪。又把隨身攜帶的小本，從衣兜轉進了手包，還是沒一點土豪的感覺。最後，我把手機也塞進手包，終於有了點有錢人的樣子，整理了衣領，出門奔市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