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華通過和我通宵長談，貌似鐵了心的要跟我混，問我住在欣興哪裏，附近可否還有空房，有沒有合適的兼職工作，像什麽錢多事少離家近的那種。

  總之，我泡澡他也泡，我閑逛時他也跟著，好似跟著我，就能學到點我忽悠人的方式方法。

  我們就這麽平淡了住了幾天溫泉酒店，大家都吃得有些發膘，泡得有些白胖白胖的。最後一天，早餐送來的時候，管理處的領隊也跟著服務員一起過來。我們吃早餐時，便通報任務安排。大致就是：吃過早餐，我們收拾好個人物品上車撤離，我們還得推舉兩人，把此次事件的處理結果，向他們和酒店老板做個總結匯報。晚上將去另一個地方集合。

  而我們一行十六人，早密謀好了對策，統一口徑，都是每晚輪番大戰，終於在昨天，肅清了酒店了的靈魂BOSS。天師們不計較得失，每夜輪番上陣奮力殺魂，因為計劃安排得當，沒有造成人員傷亡。酒店也因為我們舍生忘死的付出，終於清靜了。

  推舉的兩個人選，便是黎戈和老趙。

  開始老趙一直推辭，因為覺得自己嘴笨，便要封衡和黎戈兩人一起，但封衡為自己那晚的表現感到有些羞愧，打死也不好意思攬這冒名領功的事。

  一切就緒，我們一行十六人又開始上演什麽東西又落在房間的劇情。眾人在車與酒店之間上下穿梭，跑上跑下十餘次後，終於全都坐上了車。老趙和黎戈沒和我們坐一起，而是單獨一輛轎車，接著兩人去了管理處。

  中午時分，我們到了郊區一家賓館，住了幾天的溫泉酒店，忽然來到這裏，大家都覺得有些像豬窩，這哪是人住的地兒？

  實際上，除了是民房改建，稍微小了一點，並沒什麽問題，比我以前自己花錢住過的賓館，還好了一大截。因為年紀最小，所以我做了個表率，大家也就跟著我，罵罵咧咧的進去找自己的房間去了。中午，管理處在賓館一樓的餐廳裏，舉行了慶功儀式和接風大典。

  慶祝我們在溫泉酒店取得階段性勝利，又讓我們在下個地點，繼續任勞任怨，完成應盡的義務。

  午餐很普通，像一頓降了規格的午餐，菜樣雖說漂亮，但數量上明顯比不上溫泉酒店的自助式送餐。因為是中午所以大家都比較矜持，沒人喝酒，都認真等著管理處的工作安排。

  “這邊因為地點狹窄，下午我們就像遊客一樣，進去逛上一圈。大家先熟悉一下地形，再看看問題。管理處的計劃是，這裏留下四個就好，餘下的十二名天師，先去下個城市打前站。具體人員分配，下午看過現場以後，我們再坐下商量。”

  “這邊什麽情況，就不能先說說？每次搞神秘，弄得我們很被動。”

  天師隊伍中，有人提出意見。

  “這個……說句實話，我們也隻是管理處的工作人員，雖說是你們的領隊，但實際上……我隻是轉述領導的話而已。放心，今天我就向上麵匯報，問問情況。”來自龍江市的領隊張哥，依然滿臉堆笑。

  “那還等什麽？現在打電話呀！”我在人群中岔了一句，又提了提音量，“楊稷來了沒？為什麽每次我都見不到我們的組長？”

  “他早來了，正等著老趙和黎戈的匯報呢，放心，下午勘察完了現場，他會來和大家碰個麵。對了，去匯報的老趙和黎戈，接下來會繼續去下一個城市，留下來的天師，原則上來說是兩兩配對，就是說，同一個城市來的兩個天師和領隊留下，加上另一個城市的兩個天師。懂我的意思嗎？這樣領隊就不用分身照顧你們。”

  “到底誰照顧誰呀！”天師們起哄道。

  吃完午飯，我們各自坐著喝茶，等著領隊喊我們上車。

  沒過一會兒，領隊喊我們上車，杜佳樂和往常一樣，化得像個三十來歲的中年婦女。我建議她去燙個頭，不用化妝也能老十歲。

  杜佳樂輕嗔一聲，“哪有那麽簡單，我燙過一次，怎麽化都老不起來。”

  言下之意，她天生麗質難自棄……

  十分鍾後，我們的車在城郊的山上走了一段路，在更偏僻一些的郊外，一座建築麵前停了下來。我把它說成一座，是因為建築不高，從外麵看過去，就是一坨紅牆青瓦的建築，低矮，簡陋。

  張哥拿鑰匙打開了院門，做了一個請進的手勢。

  天師們也不急，排著隊依次往裏走。我在隊伍中間，左右巡視著，進了院子。

  正麵主建築大門上麵掛了一塊黑底紅字的牌匾，上麵寫著‘真元道觀’，紅牆和青瓦，看上去成色很新，所以不是古建築，應該是仿造著建的。

  等我們全部進了院子，張哥和另外幾個領隊也跟了進來。

  他把鑰匙交給向華，“去吧，這是大門鑰匙，我們今天就是這裏隨意轉轉，沒什麽指定任務。就是看完之後，各位最好能自己決定，是想留下來還是去下一個城市。”

  我讓開道路，縮到了隊伍最後，“張哥，下個城市是哪裏？那邊要得掉十二個天師嗎？”

  “於水縣，又是一千多裏地，十二個是初步估計。如果解決了，我們再去下個城市集合，如果這邊捋順了那邊還沒完，就支援過去。”

  “就是說……能不能解決還說不清？”

  “是啊！怎麽了？驅邪又不是買東西，去了花錢就能帶回家。你趕緊去看，什麽情況盡快集中匯報，先確定留下還是先走。”張哥打了個官腔，讓我趕緊進觀遊玩。

  “那要是那邊完了這邊還沒完呢？”封衡轉頭回來岔了句。

  “做好你自己的！這麽個道觀哪有那邊的難度高？”張哥喝了一聲。

  封衡撓了撓腦袋，轉身去了。

  我也緊跟兩步，跟著隊伍進了道觀。觀裏的道士都沒在，前院並不算小，一口仿建的古井在院子進門的拐角，井裏還真有水。道觀主樓兩側，各有一個池塘，池塘裏有些荷葉，山泉順著溝渠流進左邊池塘，左邊池塘的最高水位又有暗道通向右側池塘。因為生態不錯，兩邊池塘裏竟然還有魚在裏邊遊來遊去。

  進入主殿，有一塊紅底金字的牌匾懸在半空，上書‘三清殿’。

  “這也太普通了，話說這三清殿是做什麽的？怎麽到處都有。”我不免抱怨了一句，暴露了我的不學無術。

  “不懂別瞎說，道教自有規矩，你一天師就該低調一些。”左華離我不遠，聽到了我說的話。

  我沒再說什麽，圍著中間的塑像隨意跟著隊伍轉了轉。香爐什麽的，還是有些香灰在裏邊，說明關門之前，還是有些善男信女。按理來說，靈魂對這種地方，應該是有懼怕心裏，我忽然回想起我的天師生涯，關於道觀鬧鬼，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出了主殿，還有個後院。

  後院高處兩側，各立著一個寶塔，塔就一人來高，隻是中間有鏤空，可以點個蠟燈什麽的。寓意應該是鎮住什麽東西，我也可以來到塔前轉了一圈，沒發現什麽。後院側邊，有三間睡房，平時應該是三個道士主持，隻是不知道是不是知道我們要來，全都搬走了。

  整個道觀轉了一圈，沒什麽靈力泄露或者聚集的征兆，我繞著主殿，來到離山更近的一側。到了左側池塘邊，我蹲下身子想接些山上流下來的山泉洗手，卻感覺那泉水寒徹入骨，和一般的泉水有著天壤之別。

  我順著泉水流下的方向，往山上看去。源頭在後院圍牆之外的山上，又得上山嗎？但我相信，這次集合的天師，除了我沒人帶著戶外裝備。

  我搖搖頭，這道觀的問題如果我不留下來，真不知道他們要查到什麽時候。

  大家都勘察完畢，回到前院集合。

  “好了，現在和黎戈和趙哥一個地方來的請站來這邊。”張哥見我們人齊了，便招呼起我們站隊。

  小李和封衡站了出來，他倆就尤江市和港城來的天師。

  “好吧，你們倆是和黎戈和趙叔一組，一會兒回到賓館別拿太多物品出來，明早六點半起床趕飛機。”張哥安排兩人。

  兩人應了，站著不說話。

  “下麵，我講解一下留下人的工作。我們回去後會安排賓館拿四套被褥和必要的生活用品，每天，定時安排送餐。我需要你們和同城來的天師互相商量一下，最好能主動報名留下，兩對就好。”

  等了一會兒，張哥見我們不說話，又說道：“不好意思還是不知道哪邊的便宜大？你們到是互相商量一下啊！”

  左華扯了扯我的手臂，輕聲道：“小楊，你說了算，我挺你。”

  想了想，我舉起了手，“我和左哥算一對。”

  “很好，還是年輕人有闖勁兒。”

  餘下的天師，交頭接耳了一會兒，有人舉起手來問道：“就三間空房，四個人怎麽住？”看來他是怕和男的同屋，取向正常。

  “這個你們可以克服一下嘛，有間臥房超大，放兩張床還空許多。”

  “那我們留下吧！”兩個我還叫不出名字的天師舉手。

  “好，現在任務分配完畢，吃過晚飯，我們早點休息，明天有車送你們過來。管理處考慮到這裏比較偏遠，會留下一輛七座商務車和司機配合你們，你們有需要，盡管電話招呼就好。”張哥給了我們一顆定心丸。

  後麵，我們四個互相看了看對方，點點頭表示以後我們要一起相處一段時間。

  張哥又交待了去於水縣的天師們，明早六點半，早早上車趕飛機。

  現場噓聲一片，都抱怨怎麽把機票訂得這麽早。張哥又解釋道：“早班飛機便宜，這次行動預算有限，再不計劃，我們的後續行動將麵臨資金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