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天已經黑了很久，歐陽賈還沒關門，看似在門口等我的樣子。

  “怎麽了？”我主動招呼他。

  “你的兩袋米……我是不是該收點直接費什麽的。”

  歐陽賈不說，我也知道是方蘭送的。我忍不住回懟他兩句，“老板，那方老板可是你的榜樣啊！你看，我隻是順手幫她驅了次邪，她就隔三差五的送這送那。我覺得……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你們同為新村村民，做人的差距怎麽這麽大捏？”

  “什麽都有你說的，臭小子。”交過兩袋米，老板不好意思的又扔來兩瓶可樂。

  “免費飲料你喝的還少啊！”

  莊妍笑笑，“叔，別和他一般見識，他貪小便宜可是出了名的。”

  老板預約了明天的搬運工，沒什麽事自然不會拒絕，莊妍正常上班，也幫不上忙。隻是到家後警告了我，“那寶貝可是我們兩人共有的，不能趁我上班，你悄悄去挖。”

  我自然表示同意，等周末再去挖來看看。不過，我也給她打了預防針：別期望太高，靈魂認為的寶貝，價值其實很一搬。

  就這麽過了兩天，周二下午，我正在莊妍的房間裏揮汗如雨，她領著王富貴的靈魂回來了。

  “怎麽，靈界沒收？”我問王富貴。

  “別提了，今天被那鬼差嚇一跳。雖說始祖提前預警，但開眼後還是有些震驚，一個三角眼的小老太太，猥瑣至極。她還警告我，沒入職手續的天師，少做這些事。”莊妍怒氣衝衝。

  “哪裏猥瑣了，我覺著很親切。”王富貴插進話來。

  “別提那沒用的了，為什麽送你回來。”

  “說我生日不對，那裏查不到我的信息。對了，我小兒子那裏，你們去了嗎？”老王還有些關心自己的兒子。

  “去了，卡和密碼的消息也講了。我和他說別告訴哥哥姐姐，但是你兒媳婦卻說沒你的遺囑，那筆錢還是幾個人商量著分掉。我也不好直白的告訴她這是你的意思，所以……”

  “這媳婦好啊！處處想著我老王這一大家……對了，那寶貝你們挖了嗎？”

  “還沒，周末再去，平時莊天師要上班。”

  “能不能再請你們幫個忙……”老王一臉誠懇看著我。

  “這個……送你回去自然沒什麽問題，你想想出生日期，對了就能送你過去。”

  原來，老王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了，靈魂去到靈界，如果信息對不上，便會被送回世間。最開始的死亡，並不是他漫無目的的瞎逛錯過了時間，而是他靈魂剛出殼，便自己多開了鬼差的引導。跑到大街，又逛到福利院，打算在那裏常住……

  聽到我們帶回的消息，他對自己的兒媳婦也是很感激，也正式因為她，他才能生活在小兒子家。上回，他隻說了一個二十來萬的銀行卡，又故意說錯出生年月，一是想回來看我們有沒有幫他完成心願，二是想看看兒媳婦對自己留下的錢款是什麽反應。而這次，他想讓我們幫忙的事的價值，遠遠不止二十萬。

  王富貴生前，雖說隻是個金器店的手藝人，但他深知財不露白的道理。因為手藝好，價格公道，招攬了很

  多回頭客。整個過程，他都用自己的一套不穿秘法，當著客人名正言順呢的落下客人的黃金白銀。就是當麵跟你說稱重前要洗掉雜質，然後用自配的藥水浸泡一番，那藥水，一個星期後他再通過其他方法，把裏麵的貴金屬提煉出來。就這樣，長年累月下來，出了正常打造金器收取的費用，竟攢下不少黃金。他又用自己的積蓄，在金價偏低的時候買來黃金囤積，偏高時又煽動附近鄰居，打造金器保值。就是說，他不單開了個打金器的鋪子，還炒著黃金。二十年的積累，他給自己打了一尊近一斤的小金佛，和鏤空金鐲子若幹，分地點都藏在了家裏。

  他想等他的子女分完那二十萬，讓我們再去一趟，把這些東西的秘密，告訴他小兒子一家，就不用在和他哥和姐姐分了。

  “做什麽，想把我們當長工？”我對老王的所作所為極度不滿。

  “唉！將死之人的臨終遺願，你們沒有點同情心嗎？”

  “說清楚了，你是已死之人好吧！你這麽不信任我，誰知道你藏著掖著多少事？這次辦一次，下回你又信息不對被打回世間，你再來一波要求，沒完沒了了是吧！靈魂本該事及其講信用的，而且都是坦誠相對，心機像你這麽重的靈魂，我真沒見過。求求你，饒了我們，自行了斷吧。忘了說了，天師送靈魂回去，有兩套方法，第一種你感受過了……”

  “第二種呢？”老王開始緊張起來。

  “莊妍，運起桃木劍真氣，把他打得魂飛魄散吧！至於他剛說的那些東西，隨緣吧，以後誰拿到了就算誰的。”

  莊妍順出袖口裏的桃木劍，嘴裏念動法訣，真氣開始運轉。

  “別別別，大師饒了我吧！保證最後一次麻煩你們。”老王記得跪倒在地，搗蒜一般衝著我磕起頭來。

  “拜我沒用，她才是送你過去的天師。”

  老王忙轉向莊妍，“姑娘饒命，再告訴你們一個秘密，能換回我安全過去嗎？”看來怕死真是天性，無論是人還是靈魂。

  莊妍瞟我一眼，我默默點頭。

  “說吧，什麽秘密？我先看看值不值得再浪費一次經理。”

  “上回我說的寶貝那裏，挖到後再往下挖半尺，我埋了尊金佛，將近半斤重量。”

  ‘半斤，讓我算算，二百五十克乘三百……算了，我的數學不好，一會兒直接問莊妍。’我努力控製住就要失態的神情，又衝莊妍暗打手勢，盡快把老王送走。

  “也罷，如果你說的事真的，按現在的市價，近七萬左右。遠超天師的常規收入。我最後一次送你過去，若再被那猥瑣的鬼差送回來嚇我，我可就不客氣了。”莊妍厲聲對老王說完，拿出小本，重新記錄老王的生辰。

  這樣挺好，嚇嚇他，應該不會說謊了。

  程序又精進了幾分，我不得不暗自誇讚了莊妍幾次。

  “有幾分天師樣了，我明天去幫你申請，周六我們去做天師入職手續。”看莊妍送走了老王，我鼓起掌，認真對她說道。

  “入職？這麽說我現在還不能算做一個天師？”

  “你有天師的實力，但還沒入花名冊，靈界給你的獎勵，也會找不到

  主。如果入了天師籍，以後世間靈界都就有你的記錄，靈界才好根據信息，發放給你的獎勵。這兩天驅邪的獎勵，靈界找不到名冊，不一定會發給你。”

  “獎勵？還有什麽獎勵？”莊妍有些驚喜。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總之，雖然沒什麽物質獎勵，卻足夠讓你喜笑顏開的獎勵。”我自然不敢太早告訴她，年輕人嘛，我怕她沉不住氣。

  “好吧！隨便了，入就入唄。”

  莊妍滿不在乎，脫了外套，準備健身後洗澡睡覺。

  我差不多弄了一個下午的器械，有些累了，便起身在一旁踱步。

  莊妍開始做仰臥起坐，她練她的，我說我的。我開始講些天師間的暗語、規則和靈魂厲害程度的判斷條件。又給她說了些靈魂喜歡的、害怕的和討厭的東西，總之，我也是想起什麽說什麽，等她運開了身體，往後傳了二十招天師劍法。劍法教完，我又讓她用正常的速度，耍了一遍前麵學過的劍法。

  完成了我該說的，我又把瑤和始祖叫了出來，讓他們繼續教導，我該回去休息了。

  臨走前，莊妍留住我，我們又計劃了周末入職和挖寶的時間。順利的話，再去一趟王哥那裏，把他們家藏在隱蔽處的金銀器皿，都幫他們找出來。

  愉快的決定後，各回各屋，洗澡睡覺。

  這周沒再接到什麽委托，到是歐陽老板又請了一天搬運工，便利店生意見好到是真的。每天沒事，我就隔天早上，換個地方快步走去查看留言板，也一直沒見到什麽新的委托。下午，我便專心在莊妍的房間認真健身，身上肌肉的力量，看得見漲。也和歐陽老板說了莊妍入職的委托，群裏也有個三級天師接了單，約好了周六到圖書館碰頭。

  剛來欣興的時候，我還覺得這裏驅邪十五繁忙，很適合天師發展。不過，也許是飽和期到了，委托越來越少，好在我有正常的搬運工工作能支撐房租水電，不至於經常餓著肚子。

  到了周六，莊妍照舊上她的別摸我，到了圖書館停車場。

  和上回一樣，我們來到門口等那天師。之前，我和莊妍大致說了規則，拿了把沒用過的桃木劍給她。我自然不希望又斬一個靈魂，我提前告訴莊妍，十五分鍾時間，能勸就勸，不能勸，就直接斬殺。

  莊妍還沒斬過靈魂，我告訴她，運起真氣，砍就可以了，沒什麽技術含量。

  九點二十，道友到了。因為他的裝束，我能一眼看出他是天師，總之就是看起來很寒酸。他卻和我確認了半天，我覺得他可能還沒見過穿著這麽正常的天師，還有，這天師有個貌美如花的女徒弟。

  沒辦法，始祖雖有名分，但無身份，無法登記成莊妍的師傅，所以，最後還是我成了她名義上的師傅。不過她博眾家之長，比起我當年，可強了不少。

  互相見麵介紹之後，我們到了選派管理處。

  工作人員換了一位，竟是個女的。見我們進來，熱情程度不亞於前麵那個精明男子。看清入職的是個女天師，羨慕之情溢於言表。大致和莊妍說了一邊入職程序，又檢查了莊妍的桃木劍，並沒有天師用過的痕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