妍高興得跳了起來，興衝衝地跑回去換鞋了。第一次驅邪，興奮一點很正常，如果成功，可以考慮去申請給她做天師入職認定。

  始祖也很開心，其實昨晚隻是試試我，他也更喜歡我這種方式，得饒人處且饒人，靈魂也是一個思想。

  瑤更不用說了，她的心比我的還軟。

  吃過早餐，我們就往福利院走去，我就當平時散步。莊妍則一臉興奮，路上也不斷練著我傳授的撩劍式，就是從袖口突然向上揮出運好真氣的桃木劍。別說，莊妍這麽短的時間，已經把真氣運足了劍身的三分之一，也許是因為我曾用這把劍斬過靈魂，所以她運起真起來得心應手。實際入職的時候，還得換把沒用過的新劍。

  到了福利院，莊妍先去找周院長，我則去教室查看。周末沒上課，但誌願者還不少，帶著孩子們在院子做著遊戲。

  程小五見到我來，跑了過來，衝著我笑，但又不知道怎麽和我打招呼。

  我蹲下身子，扶著他的肩膀道：“怎麽樣，還習慣嗎？”

  他點點頭，身後跟著幾個和他要好的朋友。

  “哥哥這次來，是有別的事，你先去玩吧。有什麽需要，你告訴我，我會給你想辦法。”

  程小五擺擺手，帶著一群孩子去玩了。

  我查看了兩間教室，並沒看到莊妍說的老靈魂。

  莊妍帶著周院長過來，我們大概聊了一下關於我設立的一個基金。明年六月之前，我能給福利院帶來三萬左右的捐款，讓他整理好名冊，我打算給裏麵的員工，每月單獨增加那麽一筆收入。雖然不高，但也是我的一個心意。

  周院長聽了，很開心，邀請我們去他辦公室裏坐坐。

  周院長本來這周休息，但輪值的員工家裏有事，隻好他來頂班了。周末一般人比較多，主要就是接待誌願者和一些社會愛心人士。他今天的工作在接待室，因為我們來了，所以帶著我們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剛進門，我便看到一個老靈魂坐在裏邊，正煞有介事地看著報架上的報紙。見我們進來，便縮倒牆角，大概是因為莊妍身上的那股氣，讓它有些害怕。但莊妍又是它見過的人，所以也沒想著馬上逃走。

  周院長要給我們倒水，我忙說不用了，我想讓他去幫我叫程小五來一趟。

  周院長一愣，隨即轉身出門找程小五去了。

  “先把天眼打開，它在這裏。”看到院長出門，我悄悄告訴莊妍。

  “嗯！”莊妍先也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運起開眼法訣。開了眼，掃視屋內，看到縮在一旁的靈魂。

  “現在怎麽辦？過去殺了它？”莊妍還是緊張起來，悄悄問我。

  “昨天怎麽教你的？能說服的盡量說服送走，去試試吧！”

  莊妍走進靈魂，正眼看著它道：“你好，我是天師，我能送你去你該去的地方，你願意嗎？……”

  這開場有些生疏，不過第一次也情有可原。

  老靈魂瞪大眼睛，看著莊妍。

  “別緊張，您一定是心裏有事，舍不得離開……或者你意外死亡，錯過了轉世的時間。別怕。現在我在這裏，我可以按程序送你離開，你隻要記得你的名字和出生年月就行。”莊妍繼續說著，然後拿出我讓她提前準備好的

  一個小號筆記本和筆，準備記錄。

  老靈魂什麽也沒說，衝著莊妍緩緩跪了下來，“姑娘，你說的是真的？”

  “別這樣，我們剛把院長支走，您要同意，我們就開始。如果有冤情，也可以和我說說，我能力範圍內，一定幫你。”莊妍一臉認真。

  “也沒什麽冤情，就在家裏死的。當時家裏也沒其他人，開始我也不知道我是死了，在家裏瞎逛。我忽然從客廳穿過門，來到外邊的時候，我才知道我死了。我出門不知道去哪裏，就這麽一路走啊，走啊……最後來到這裏。這裏好多孩子，我喜歡看他們，便舍不得再走了，我就留在這裏，每天看他們上學遊戲。”老靈魂一臉難過。

  “多長時間了？”

  “大概十來天吧！”靈魂思索了很久，才回答。

  若是時間再久一點，它可能會連日子都忘了，全靠看人世間的台曆，才能想起來現在幾月幾號。

  “那你叫什麽，生日還記得嗎？或者……還有什麽遺願未了，我能力範圍內，會盡力幫你。”

  靈魂眼裏閃過興奮之色，隨即黯淡下來，“我叫王富貴，生日是1945年的八月十五。”

  “好的，給你記下了。”莊妍撕下記錄信息的紙，接著說道：“我開扇門，你過去就好，那裏就是靈魂該去的地方。”

  “等等！”我覺得靈魂還有話要說。

  靈魂和莊妍都看向我。

  “大爺，您這麽走了，不想給家人留個信什麽的？”

  “……”靈魂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大爺，沒事！我除了是個天師，還是個記者。你若有什麽冤情不方便說，那你跟我說，我會給你想辦法。”莊妍和藹的說道。

  “實際上，我們天師也要吃飯，也要生活……”我暗示老頭，有寶貝報答一下也是可以的。

  “是這樣……我有筆存款想留給兒子，但我們萍水相逢，我有些信你們不過。總之卡還在家裏，等孩子收拾遺物的時候，應該能找到。”老靈魂有些不好意思的開了口。

  “那好，你繼續吧！”我示意莊妍繼續。

  這種無端被人懷疑是件很傷心的事，不過我也不怪他，防人之心，誰沒有呢。我隻好示意莊妍繼續操作，這驅邪的費用，多一筆和少一筆，對我來說，區別不大。

  “好的！那我先送你過去。”

  “或者……”

  “什麽？您放心說，若是不放心我們，不說也沒事。況且，您不是說卡在你家裏嗎？”莊妍撚著手印等著靈魂開口。

  “說實話，我曾撿到個寶貝，價值不清楚，總之亮閃閃的像個寶貝。要不……送給你們，你們幫我把我銀行卡的消息告訴我兒子。”老靈魂終於放下戒心。

  說完了鬆林山山腳的某塊外觀獨特的石頭後，它又說出了家裏沙發左側扶手和墊子之間的銀行卡來，連同銀行卡六個六的密碼，都一股腦的告訴了我們。看來它真是看開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莫與兒孫做遠憂。既然我們是幫它，應該不會見財起意。

  莊妍看我，征求我的意見，我點點頭表示可以繼續。

  她撚起慈尊決，打開大慈之門，又念念有詞，手裏的紙條燃起九幽玄火。

  老靈魂又向她磕了個頭，依依不舍

  地走進了大慈之門。

  莊妍第一次驅邪就這麽順利，我不得不對她又高看那麽好幾十眼。

  莊妍拍拍手，“怎麽樣？始祖，徒弟沒讓你失望吧！”

  “別得意，過幾天鐵定送還給你，你別被嚇到就好。”始祖冷冷發話。

  “歪？”

  莊妍冒出一句洋文，但我聽懂了。

  “剛才那靈魂，明明說了八月十五，你寫個8月15號是幾個意思？”始祖有些不屑。

  “對呀，八月十五不就是八月十五號嗎？”莊妍一臉無辜樣。

  周院長帶著程小五回來，進門擾亂了我們的討論。

  不過，始祖這麽一說，我清楚了，剛才也是一時腦熱，沒想起這茬來。那時候的人，大部分都采用的陰曆記日子，所以，要麽在本子上寫明農曆，要麽自己找萬年曆查一查。不過，還可以祈禱現在的靈界也在以時俱進，送去的靈魂查找兩個日期，就不會折騰了。

  我又和周院長寒暄了一下，莊妍則和程小五說起事來，具體就是問生活情況。她鄭重表示，程小五在福利院年齡偏大，不能欺負別的小朋友，周院長忙岔話說道：“小五在園裏，從不欺負人，人緣好得很。”

  莊妍又暗示，如果遭遇不公平對待，一定告訴我們，因為她是記者，可以替他做主。

  這話，明顯是說給周院長聽的。

  第一次驅邪任務輕鬆完成，雖說有些生澀，但比起我當初的以一次，可不知道強了多少。我倆和周院長和程小五聊了一會兒，決定回去了。周院長對我們周末突然造訪，完全沒弄明白是什麽事，就專門找來小五，給他一個警告？

  回家的路上，我和莊妍打了個預防針。“三天內，如果那個靈魂再來找你，你可得穩住。把問題推在他身上，就說他也不說清楚，誰知道他說的是農曆。”

  這種靈魂麵前死不認賬的功夫，必須提前教會，不然靈魂發起怪來，她這種生手很容易就被靈魂唬住。

  一路上始祖也有說有笑，心情很是不錯，大概就是天意選的徒弟，還真心不錯。

  莊妍沒收天眼，自然聽到始祖的誇讚，不自覺的臉紅了起來。

  突然，她停下腳步，看向一條巷子的深處。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又偏頭看了看釘民房轉角釘著的一個路牌，解牛巷……距離新村還有兩個路口。

  “別盯著它，看別的地方。”我小聲警告。

  但是莊妍第一次這麽在路上見到野外的靈魂。並且，那靈魂看起來很慘的樣子，蹲在背陰的一邊，正看著巷子口，和莊妍來了一個遠目對視。莊妍邁不開腿，扭不開眼，就盯著那靈魂，一動也不動。

  靈魂起身，慢慢想莊妍走來。

  莊妍就像被釘在地上一般，邁不開腿，嘴裏喃喃自語，“小倩，是你嗎？小倩……”

  我說為什麽有些眼熟，這是我剛到欣興時，常跟著莊嚴發傳單的那個女孩嗎？我忍不住迎了上去，因為我知道，她來不了這邊，太陽還照著路上呢。

  “要幫她就跟我來！”我叫醒還呆愣在那裏的莊妍。

  莊妍一愣神，發現我伸手招呼她，她配合地抬手握住我的手，跟著我往巷子裏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