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吧，楊城的大集團大公司都會請安保，特別是在舉動各種活動的時候。這安保和保安聽著差不多，其實是兩回事。一般的公司呢，請的安保都是市麵上常見的保安公司。雖然其中不乏一些退役的特種兵、特勤人員，甚至特工。但說到真正的精銳，那就是泰和徐家了。徐家原來是前朝廣南總督的侍衛出身。”

  一席話說得李鐵牛愣住了：“總督還有侍衛嗎？”

  “當然有，總督也需要人保護啊，不可能隻有皇帝有侍衛，”老貓笑道，“壽宴那天我就懷疑他跟徐家有關係，畢竟徐家的內家拳在楊城是大有來頭的。上百年前，徐家還在楊城開過武館開過藥鋪。”

  “還開藥鋪？”任璐一怔。

  “習武的人多半都會傷筋動骨，久而久之就成大夫了。你看以前在街麵上有賣藝兼賣金創藥的，有了錢就開藥鋪，治個跌打損傷什麽的。”

  “那徐家怎麽又成了安保方麵的專家？”

  “有了做侍衛的經驗，他家一直都被聘用為貼身保護要員的工作，後來經濟好起來了，就專門訓練一批家族裏的成員，隻是……”

  “隻是什麽？”

  老貓抬起眼皮子說：“十年前徐家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全家被趕出了楊城，從此徐家不能占進楊城半步，不然就會被趕盡殺絕。徐家的老宅也隻剩下一個老人在看著，那個徐八方怎麽來的？”

  不該得罪的人？李鐵牛想當然的想到了齊明輝。

  “不是他，你別猜了，”老貓搖頭說，“我們去一趟泰和縣問問吧。”

  “好。”

  魏如深也越來越被這案子離奇曲折的案情吸引，也對老貓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他對楊城的掌故如數家珍，那輛卡宴也不是李鐵牛的，而是他的，那他是什麽來曆？

  “泰和縣離楊城市區還挺遠的，那地方鐵牛沒去過嗎？”

  李鐵牛搖頭，他以前跟在父親身邊，隻去過施工隊到過的地方。

  “那你真該去看看，泰和的醬牛肉是楊城一絕啊，還有泰和盛產銀杏。銀杏又叫白果，秋天的時候，落地那真叫一片金黃，楊城不少女人喜歡去那拍照片，特別是中老年婦女。”

  李鐵牛這才想起來，好像徐豔玲提過一次泰和的銀杏。

  隻是過了季節，開車過去時，就看到一路上的銀杏樹都禿了，地上也看不到什麽落葉，更沒有所謂的一片金黃的盛景了。

  老貓來過泰和幾次，熟門熟路的開車來到徐家的院子外。

  “看見沒，光這建築那都是明清時留下來的，飛簷鬥拱，雕梁畫壁。徐家還出過一位武進士，三進的院落裏，裏麵還有個武魁的牌匾。”

  魏如深就連忙把攝像機給打開，對著大門就開始拍。

  “留在這裏守門的老人啊，是徐家上一代的族長的小舅子，一輩子未成家，那趕走徐家的人，也就放過他了，由得他在這裏看家護院。這地方有些遊客會過來拍個照，門口那個箱子看見了嗎？自由投錢，算是門票了。”

  老貓拿出一百的扔了進去：“那姓葉的老頭應該就在裏麵。”

  雖然在市裏走了一圈，來到泰和也不過中午一點，還有些遊客也在裏麵，要早來一些，人會更少，那時候是飯點。

  就看入門就是一個照壁，上麵畫著一些英雄事跡，劉裕的寄奴射蛇，陳霸先的鴨肉勝仗都在上麵。

  李鐵牛站那看了會兒，才在任璐的催促下往裏走。

  那邊老貓已經跟個靠著台階坐著，握著龍頭手杖老人攀談上了。

  “葉老頭，徐家有人回楊城了？”

  老貓上來就把在午後曖陽下曬得昏昏欲睡的老頭給驚醒了。

  抬起晦暗不明的眸子，葉老頭盯著老貓看了兩眼，才說：“你不是楊家的人，你問這幹什麽？”

  “徐家以護人為己任，沒想到卻出了坑蒙拐騙的雜碎，還敢襲警搶錢，出息了啊。你要知道，這事讓楊家人知道了會是什麽下場……”

  葉老頭頭又靠在柱子上了：“你說什麽，我不知道……”

  “不知道？徐八方你知道嗎？他就是你們徐家的人，也就是我們來找你的原因。喏，那位就是警察，你不想被帶到派出所去吧？”

  葉老頭喃喃道：“我都一把年紀了，徐家的人也不跟我聯係，我什麽都不知道。”

  任璐剛要開口，李鐵牛先走過去了，手扣住葉老頭的脈就說：“老人家，你體寒多少年了？”

  “你？你是大夫？我這毛病一二十年了，老寒症了，沒治了。”

  “誰說沒治的？”李鐵牛笑道，“我看老人家也愛喝兩口吧，我那有一種溫身酒，能禦寒還不傷身。喝上一口就能一整天不哆嗦，我下次讓人給老人家帶幾桶？”

  任璐和老貓這才留意到葉老頭在曖陽下還裹著至少三層的棉襖，外麵還套著一件軍大衣，這加起來要是一般人都要捂出病來了。

  腳上也穿著厚厚的棉鞋，裏麵還套著棉襪，也有兩三層，雙手還腋在大衣的袖子裏。

  “真的假的？你別騙老頭子。”

  “我騙你幹什麽？我那溫身酒就是盧老也說好的。”

  “盧老？盧青壺嗎？”

  “你也知道盧老啊？就是他喝了說的，天下第一的好藥酒。”

  葉老頭這才臉上多了些笑容。

  “老人家，那徐八方下手太重了，一名警察還躺在醫院裏，頭都破了個大口子。這能救回來就算不錯了，這可是搶劫啊，你要知道他在哪裏，我去找他，算他自首，能少判幾年。”

  葉老頭苦笑一聲，終於鬆口。

  “八方那孩子我是看著他長大的，十年沒見，脾氣壞了許多，人也變了，變得隻認錢了。我聽說他這次原來是保護西南秦家的人過來找盧老看病的……”

  西南秦家，李鐵牛一愣，馬上想到秦賓，不會那麽巧吧。

  “結果到了楊家，他還跟被保護的人吵翻了，自己跑了。哎，他來看過老頭子，說是要找人算賬，我以為他會去找楊家，哪知他在外麵胡鬧啊。”

  “那老人家知道徐八方的下落嗎？”

  “我隻有他留給我的手機號，他住在哪裏我不知道。”

  葉老頭拿出手機翻出徐八方的號碼，給了李鐵牛。

  “希望你們從輕發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