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就是那個範城冰了，他爸七十八歲才生下他，是範家三代單獨，當時都說範家要絕後了。”

  陸中鼎說著，老貓就一拍腿：“我也想起來了，當時還傳說是他媽在外麵找人生的，他爸也沒在意，反正嘛，隻要能生下來就行了。”

  “借人生子嗎？”李鐵牛笑了，“老中醫還真有一套啊。”

  “哈哈！”

  簡一梅也不知該笑還是該哭，這三人實在是太不把在場的放在眼裏了。

  範城冰卻一臉怒火地看過去，一副要打架的模樣。

  孫中泰就冷眼望向李鐵牛說：“陸中鼎我見過，你們倆又是什麽人？這裏在看病，你們搗什麽亂？還口無遮攔，沒有家教嗎？”

  “家教兩個字，不是你說有就有的，”李鐵牛淡淡地說，“盧老擺壽宴，是喜事，你道德綁架，帶著病人上門找茬，是你不對在先，你先反省自己的家教再說。”

  孫中泰一怔，就沉聲道：“我還輪不到你來教訓。以我這把年紀，做你爸教夠了……”

  “你想做我爸？你配嗎？少拿年紀來說。有誌不在年高，無誌空活百歲。孔夫子說了，幼而不孫弟，長而無述焉，老而不死是為賊。你年紀大小跟我有個毛關係。你跟我又沒血緣關係，就是有，我也生不出你這麽大的兒子。”

  李鐵牛說得寧鳴聲都笑出聲來了。

  盧青壺都在那帶著笑朝他點頭，小夥子，有你的。

  在場的人裏，更有人笑得直搖頭。

  中醫院院長又怎樣？來的人裏，可有比他來頭更大的，更不把他當回事的。

  孫中泰那張臉卻像是被人打了一拳，漲得通紅。

  “你小小年紀，牙尖嘴利，不知是誰教出來的，你來這裏，也是簡一梅請的客人吧？你什麽身份？什麽來頭？！”

  李鐵牛淡淡地說：“我呢，算跟你是同行，我也是個大夫，就是沒你這麽不要臉。來人家壽宴上搞事，還張牙舞爪的，帶著個不知是不是他老子生出來的雜種……”

  “你特麽說什麽？”

  範城冰扔下病人，上來就是一拳。

  這揭人不揭短，罵人不罵娘。

  李鐵牛字字誅心，把他範家最忌諱的事，拿出來當笑話說。

  範城冰這二十多歲的年紀，正是血氣方剛之時，哪受得了。

  就是孫中泰不停使眼色，讓他壓住火氣，他也受不了。

  “講不過就動手？一點武德都沒有？”

  李鐵牛一起身，就讓開了。看範城冰撞在桌上，又過來要打人。

  “你真想跟我動手？受傷了怎麽辦？”

  “我就是醫生，受傷了我自己會治，不用你操心！”

  “也不報警？”

  “誰報警誰是孫子！”

  “好！”

  就聽到哢擦一聲，老貓和陸中鼎就閉上了眼。

  緊跟著一聲慘叫，範城冰倒在地上，抱著腿就在那原地轉圈：“我的腿，我的腿斷了，痛死我了！”

  簡一梅等人都大驚失色，沒想到李鐵牛說動手就動手，還下的死手。

  範城冰整條腿都裂開了，血浸濕了褲管，流到地上，這實在是太慘了。

  “大家剛才都聽到了，他說的，他能治，就讓他治吧。”

  孫中泰臉都抽了下，上前看了眼，心都揪起來了。

  這種斷裂，範城冰一年都休想恢複正常，他也不用來中醫院上班了。

  “快送他去醫院。”

  孫中泰朝在後麵看笑話的馬臉一喊，馬臉看向簡一梅，得到簡一梅的許可，才帶人將範城冰帶走。

  “好，好！”

  孫中泰連說兩個好字，看著李鐵牛實在眼神不善，充滿了惡意了。

  “你要報仇現在就是機會，再打一架？”

  孫中泰哪會跟李鐵牛動手，他又不是傻子，範城冰這前車之鑒就在眼前，他也想去醫院躺著嗎？

  “鄭大夫，病人患的是什麽病，你有什麽方子能救他？”

  他壓住火氣，打算先把這件事解決了，再想辦法去對付李鐵牛。

  “這個……我看不出來，我……”

  “好，既然寧鳴聲和鄭越西都沒辦法，老院長，你也該親自出手了吧？總不能讓病人一直等著啊，哎呀！”

  範城冰扔下病人動手，病人就站得搖搖晃晃的，孫中泰說著話，病人就往下一倒。

  眼看著是朝孫中泰倒過去的，他不單不扶，還躲開了。

  病人重重地摔在地上，馬上就吐出一口血來。

  “有內出血？到底是什麽病？”

  來的人都在議論紛紛。

  孫中泰既然是給盧青壺出難題，那就不是一般的病了。也不是知剛倒下來造成的，還是病人原來就有器官病變。

  要是後者，孫中泰就為了出一口氣，不顧病人死活，拉到這裏來，也太過分了吧？

  醫者父母心，不管怎麽說，病人都是最重要的。

  “當初選院長，我沒推薦你，你就記仇到現在？”盧青壺臉沉了下來了。

  孫中泰做得太過頭，他也不能不能管了。

  “鳴聲、城西，你們把病人扶起來，一梅，找張椅子給病人坐下。”

  看著三位弟子在忙著，盧青壺就看向李鐵牛：“李大夫是吧？你出手也太重了吧？小懲大惡即可。那範城冰被人激怒，主動邀戰，也是他不智。但你揭人底，不留情麵，也不是為醫之道。”

  眾人聽了不由得點頭。

  李鐵牛笑笑，也不反駁，心頭卻不以為然。

  就範城冰和孫中泰這種性格，治壞的病人怕是不在少數，不讓他躺一年半年的，他哪會長記性。

  至於盧青壺擺出長者的架勢說他，他也就左耳進右耳出，聽聽就算了。

  可有人就聽不下去了，老貓張嘴就說：“盧老，為醫者，首先就是要幫人治好病吧？我不是大夫，也不知道什麽為醫之道，要是病人都治不好，還說什麽好人壞人的，那是不是本末倒治了？”

  盧青壺哼了聲，孫中泰就拍手說：“對啊，老院長，病人都來了，這可是我們中醫院好些專家都束手無策的疑難雜症啊。老院長是老專家了，也是我們的老院長，就算退休了，也該為醫院出一份力，為病人排憂解難，去除病痛吧？”

  “不由你教我做事。”

  盧青壺走上前，按住了病人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