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跑上來，要把人拖出去。

  陶行軍就衝他吼道：“你拖什麽？老子弄死你！把你們行長叫出來！”

  不等保安反應，他就一拳打上去，打得保安鼻血流出來，又跟著一腳，把他從樓梯上踹下去。

  外麵在辦業務的人都傻眼了，這不是來搶銀行的吧？

  “你們沒聽見吧？叫你們行長！”

  陶七在那尖聲喊道。

  兩個銀行裏負責推銷保險的經理，就慌慌張張的跑向行長的辦公室。

  “姓毛的？搞什麽鬼？”

  行長還在那閱讀著上麵發下來的一份文件，由於太專注了，外麵的動靜都沒聽見。

  等那兩人進來一說，他才沉著臉站起身。

  “你們報警，讓派出所的人過來，我出去看看。”

  行長來到外麵，就看二樓那樓梯口那，幾個人在那糾纏在一起。

  那大堂經理，被個人掐著脖子，氣都快喘不上來了，臉漲紅成了豬肺。

  他急忙衝過去就按住那人的手說：“我就是行長，你把手鬆開，幹什麽？想鬧出人命嗎？”

  “你就是行長？”陶阿華完全愣住了。

  這人跟毛行長長得一點都不像，那毛行長魁梧粗壯得跟棵大榕樹似的，眼前這位瘦得像是甘蔗。

  “我就是行長，我姓朱，你們找誰？”

  “你是副行長吧？我們找毛行長……”

  “我們整個銀行從總行到分行、支行、各網點，都沒有姓毛的行長，你們找錯地方了吧？”

  朱行長將陶行軍的手推開，扶著不停喘氣的大堂經理就後退。

  他看情況不對的話，就要退回到辦公室裏。

  “沒毛行長？”陶阿華說著呼吸都緊了起來，連喘三四口氣，按著欄杆才站穩。

  陶斌剛被他罵慘了，也不敢上去扶他。

  “對，我們大陳銀行沒有姓毛的行長，你們找錯地方了，快走吧，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來了……”

  “警察？我還正想找警察，我們，我們……”

  陶阿華說著，眼一翻人就倒了下去。

  這時就看一輛警車開到銀行門口，任璐和老汪來了。

  “陶斌？你們跑銀行來鬧事是幹什麽？”

  “任姐，不是，我們不是來鬧事，是我們來找人。我叔跟大陳銀行的毛行長貸了錢，現在人找不到了……”

  “先跟我回派出所再說……”

  陶行軍粗暴地說：“先讓他們把毛行長叫出來，是不想認賬是吧？”

  “我說了，跟我們回派出所，你吼什麽？”

  “老子就吼怎麽了……哎喲！”

  任璐上前就押住他胳膊一摁：“老汪，把他拷上。”

  陶斌和陶七都很老實，攙起醒過來還在那哼哼唧唧的陶阿華就上車，老汪把陶行軍也押上去，任璐就車去派出所。

  到所裏，任璐先讓老汪把陶行軍扔到審訊室，她再問陶斌發生了什麽事。

  陶斌到這時哪還不清楚，這完全是被人算計了，還算得死死的。

  他唯一想不通的是，既然沒有毛行長，那貸款的事也就不算數了吧？那劉儀征就讓我們白修一條路？他還拿了十萬出來？這算什麽事？

  “確實不大對勁，朱行長，你能查到陶阿華的貸款記錄嗎？”

  “如果是在我們行裏的，我能查到。”

  朱行長也來了，他也想了解整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看他一邊打電話回去，任璐就瞪著陶斌說：“你們搞什麽？這種事李鐵牛不知道嗎？”

  “沒敢跟鐵牛哥說，我叔跟鐵牛哥幹著呢，他想要幫族裏的人找個發財的路子，不靠鐵牛哥，要不顯得他沒本事。”

  “於是人家說什麽就信什麽？陶阿華一把年紀活在狗身上了。你呢？你跟在李鐵牛身邊小半年了，也沒長點見識？隨便一個阿貓阿狗說的，你們都信？”

  陶斌臉都漲紅了：“任姐，我們開始也不信啊，可光修路，也是好事吧？他還先後給了十萬，我們才信他的。誰知道他人會消失不見……”

  “任警官！”朱行長走過來說，“確實是有一份貸款合同，是陶阿華簽的，他從我們行裏貸走了三百六十萬，經手人是我們的信貸部的一位經理。她說是一個叫劉浩明的人牽的線……”

  “你們沒做貸款審查嗎？”

  “這些業務都外包出去了，陶阿華通過了外包公司的審查。”

  “沒有任何抵押嗎？”

  “有一部分的抵押，是用的陶阿華在村裏的房子和果園……”

  陶斌和陶七都是一陣頭暈目眩。

  “那陶阿華不到現場也能辦理貸款？”

  任璐對於貸款流程還是很熟悉，她陪同學去辦過商業貸款。

  “這個，他走的是綠色通道，快捷流程。他手裏還有陶阿華的委托書。”

  完了！徹底完了！

  陶阿華醒來了，他全都聽到了，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癱在椅子那。

  那個劉浩明才是劉儀征的真名吧？他這是職業騙子啊！跟那張總就是來先騙取陶阿華的信任，再通過貸款的事撈錢的。

  那十萬修路的錢，對他們來說，就是九牛一毛啊。三百六十萬的貸款，那十萬還不到十分之一啊。

  “這，這錢還能找得回來？這都是我們的血汗錢啊。”

  “難，這任警官不是在這裏嗎？你看能查得到嗎？我那有劉浩明的一些資料，我讓那邊信貸部發過來吧。”

  “好。”

  任璐看了眼手機，就說：“我已經跟李鐵牛說了，等他到了，你們再跟他說一說具體情況，你們不要再隱瞞了，現在隻有他能幫你們。”

  陶阿華苦笑著抬頭，看著雪白的天花板，人跟枯木一般，沒有半點生命力。

  怎麽會搞成這樣？人家說什麽就信什麽？自己活了大半輩子，結果，結果就死在了一個貪字上。

  要不是想著能跟李鐵牛掰掰手腕，看誰能帶村裏人能快一步發家致富，也不會走到這種地步吧？

  還要他來救我？我這張老臉往哪裏擱啊！

  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想著，陶阿華突然站起來跑到走廊那，看著外麵的車來車往，一咬牙低頭就朝車流中衝了過去。

  一輛紅色的寶馬x4停在他身前，李鐵牛和老貓下車就看著一臉錯愕的陶阿華。

  “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