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就好好治，耍什麽小脾氣？”

  李鐵牛不滿地說了一句，任璐就哼了聲，這次她倒沒發火了。

  “你那還有鐵胡參嗎？給我拿一盒。”

  “沒了，你要來做什麽？你工資能買得起嗎？”

  任璐又哼一聲：“你別小看人！我是拿來送人的。我老師要過大壽。”

  李鐵牛這才說：“我去幫你找找，說不定能犄角旮旯裏翻出來一盒。”

  “你說的！”

  任璐這才讓他好好等著，自己劈裏啪啦的打起了鍵盤。

  李鐵牛瞟了眼，看她是在QQ上跟同學聊天，說的是辦壽的事，也不知是小學初中高中還是大學的同學。

  沒用手機倒是正常，楊城這裏的人，普通話都有口音，沒有語音輸入，人又在電腦前，自然是打字快一些。

  “哎，你那裏還有些什麽特產？上次吃的炸小魚可香了，能不能也弄一份？”

  “怎麽弄？都是現做的。”

  “你真笨啊，把小魚炸了，密封裝好了就行了，實在不行，我到了你再做，我拿碗裝了拿走。”

  倒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我哪找密封袋？還抽真空呢。那魚就是河裏摸來的。行啦，我幫你辦好了吧。”

  得罪不起這位大姐，李鐵牛也隻能哄著她。

  要不那周長春的事還真不好辦。

  老汪快中午飯點才回來，除了拎著那賊眉鼠眼，外號耗子的小偷，還拎了一盒燒鵝。

  “路上買的，都說任警官愛吃。”

  “放下吧，這就是耗子是吧？”任璐大眼睛一瞟，突然就一拍桌子，“知不知道你犯什麽事了。”

  靠啊！李鐵牛都被嚇了一跳。

  這基本就是悄無聲息，沒半點提示就來一下，這就是審案的手段？

  耗子倒沒被嚇著，別看他長得不怎樣，可是個慣犯了，經常出入各個派出所、拘留所，牢都蹲過兩年。

  “警官，你別嚇我，我要嚇出心髒病來了，那誰管呢？”

  “他管！我告訴你，他是大夫，他在這裏，你別想裝病！”

  任璐對這種老油子的習慣也有些了解，就瞪眼說：“你今天是不是跑原來周長春的那個倉庫去了？”

  “沒啊！我早上吃了碗豆腐腦，外加兩根油條，我就回家睡覺去了！”

  “豆腐腦就油條？你騙鬼呢！老實給我交代！早上是不是去了城外村那邊的蔬菜收購點？”

  “沒，真沒，那地方又偏又遠，我跑那幹什麽？還早上，今天早上風多大啊？我跑去吹風？”

  任璐有點不耐煩了，老汪一看不行，這要抽人了，趕緊說：“我帶他進去問吧，任警官先休息。”

  李鐵牛也說：“我也進去看看。”

  兩人就帶著耗子到了問訊室裏。

  “任璐她問案一向就這麽衝動？”

  “噓，小聲點，她這套是跟她老師學的，她老師可是我們的老前輩大專家。這法子，有時也還管用。”

  那是，遇上個心理狀態有問題的，可不一嚇就出來了嗎？

  “我啊，昨晚熬夜衝白金，一晚上都沒睡，早上吃了點東西，可不就回去補覺了嗎？老汪，你別為了立功亂抓人啊！”

  耗子還在那囉嗦，李鐵牛就笑道：“都知道你跟周長春混的，這事呢，跟他有關係，你隻是被他拿來當槍使喚。出了事嘛，你也就問題不大，但也難說，他要把事都推到你身上，那你就是主犯了。”

  耗子愣道：“你在說什麽？”

  “我知道你弄了鑰匙開了存蔬菜倉庫的鎖，還進去灑了農藥。可你沒料到，那農藥有劇毒。那前來驗收的質檢員，已經毒發身亡了。還有幾名司機和押運，也都送到醫院去搶救了……”

  李鐵牛邊說邊觀察耗子的神情，看他已經有點慌了神，就加把勁接著說：“估計那七八個人，也熬不了多久，也就今天的事了，少說也得死上四五個人……”

  正說著呢，手機響了。

  李鐵牛就幹脆說：“你看，醫院那邊來電話了。喂？”

  “鐵牛啊，我高胖子，楊少說晚上聚一聚，你有空來高家莊嗎？”

  “嗯，我知道了，都死了是吧？一共八個人？”

  高胖子就愣住了，靠，請客吃飯要死人？

  “這，鐵牛，你說什麽呢？”

  “行，我晚上再過去看看。”

  “那就是答應了？好，好。晚上等你。”

  李鐵牛放下手機，朝老汪歎氣道：“你看，我都說這人留不住，人從那裏送上救護車的時候，臉都黑了。這一下九條人命，就算是按故意傷害罪吧，也得判個無期了吧？”

  “差不多。”老汪很配合的說道，“喂，耗子，你還是老實交代，把周長春給供出來，要不你一個人扛？你就一個小偷，這種事你扛得下來嗎？”

  耗子臉都白了，他摳著手指，眼神飄移不定。

  “灑農藥的時候，你是不是穿了防護衣？”

  “啊？我沒，我……”

  “那你也完了！”

  李鐵牛一聲長歎，耗子就嚇得心髒咚咚直跳。

  “他，他們說那農藥對人沒害的，怎麽，怎麽就……”

  “灑農藥的是你？”

  “啊，是，是我，是周長春，周長春給我的錢，讓我去買的氧化樂果來灑的！都是他出的主意。他說他生意被個姓李的搶走了，他要報複！兩位警官，我是被人蒙蔽了啊！我就是一個小偷，我哪來的膽殺人啊！”

  耗子都要哭出來了。

  李鐵牛朝老汪看了眼就說：“讓他做筆錄吧。”

  “把你說的自己都寫上。”

  李鐵牛出來後就心下怒氣難平，已經放了周長春一馬了，這老不死沒完了？

  還一波接一波的，是不是還想把生意給弄回去？

  可能嗎？這到嘴的肥肉還能吐出來？

  不給他個教訓，怕他是冥頑不靈不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了。

  聽說他那大宅子就在鎮上，正好出去吃個飯，然後……

  “你幹嘛去？”任璐叫住李鐵牛，“坐下，馬上外賣就到了，你幫我弄炸小魚，我請你吃外賣。”

  李鐵牛哭笑不得：“我不餓……”

  “不餓也得吃，怎麽？看不起我？”

  “那也不是。你請客，我心裏美著呢。”

  “口是心非。等著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