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子很討厭狗眼看人低的人，李鐵牛出手教訓她就沒攔。

  等走進會場，她就說：“齊明輝真請你過來了？”

  “還有假嗎？他的客人很了不起嗎？我有必要冒充？”李鐵牛走到自助餐台前，給她拿了一杯雞尾酒。

  顯然他也不知道是雞尾酒，看那色還以為是顏料。

  “當然了不起了，不過啊，你也有本錢。你可是小神醫呢。”

  飯子笑著抿了一口，就指向四少那邊：“那家夥幹什麽呢？斜著眼看人。”

  “估計心裏還不服氣吧。我聽那看守狗叫他四少，不知是哪裏的少爺，不會是KTV的吧？”

  飯子差點沒把酒噴出來，人家那四少是那意思嗎？

  “齊總還要晚些過來，李大夫，要不我們先進去坐著？”

  房詠滔打了個電話就過來了，他也注意到四少眼神不善，怕再起衝突。健身房裏麵有幾個隱秘的包廂，不如先進去。

  “那個四少是什麽人？”

  “他？他是章家的老四。”

  章家？沒聽說過。李鐵牛也就認識村裏的人，城裏就楊澄、譚龍、高胖子、劉水生差不多了。

  “很有來頭嗎？”

  房詠滔還在想怎麽說呢，一個聲音就飄過來了。

  “當然有來頭了，章家老爺子可是搞走私發家的，當年在楊城水路上是首屈一指的老船長了。”

  一個梳著背頭，一臉玩世不恭的少年走上來。

  房詠滔一愣，他怎麽也過來了？

  “看來底子不幹淨啊，想必教出來的兒子也是個混蛋？”

  “哈哈，這屋裏沒多少人底子幹淨，除了我，”少年笑嘻嘻地伸出手說，“圈子裏人家叫我老貓。”

  “李鐵牛。”

  房詠滔看二人握手，就覺得頭有點疼，這少年也是個刺頭，加上那個章老四，好嘛，都湊一起了，怕不是能把健身房給炸了。

  “老貓，你繼續說說這章家吧？”

  李鐵牛看齊明輝還沒來，時間還早，就想聽聽故事。

  “章老爺子最早是劃著小馬達船把貨從海外運回來的，那可真是體力活啊，還成天擔驚受怕的。可利潤也高，跑一趟得賺個十幾二十倍的錢吧。人家也跟一般人不一樣。跟他一樣走水路的，賺了錢回來就吃喝找小姐賭錢，他呢，把錢扔下去，買新船做本錢。不到一年，他就多了好幾條船。”

  倒還真是個人物啊。

  老貓笑說：“等到三年後，章老爺子已經鳥槍換炮，直接買了幾條二手散裝船，都是拉砂石，走內陸的那種。改裝了後，就直接往海外開去。最多的時候啊，浩浩蕩蕩的二三十艘船。一年下來，那可真叫賺得盆滿缽滿啊。”

  房詠滔扶額無語，這種事可是章家的老底子，也是章家最忌諱的事，在章老四的場子裏，直接揭出來說，這是要搞事啊。

  “沒人抓他嗎？”

  “那年代亂著呢，誰抓他？後來不是打擊走私嗎？章老爺子馬上就收到風聲，比別人都要早……”

  老貓擠眉弄眼地說，還故意一停，大概的意思，不說李鐵牛和飯子都能聽懂。

  這是章老爺子有人嘛，能提前收到風聲。

  “大概就提前了一年，他當即立斷，把船都賣了，帶著手下成立了幾家公司，開始倒賣煤礦。那時也正好是楊城經濟開始起步的時候，缺煤發電。他就帶人從西北拉煤到楊城，賣給大大小小的火力發電廠。還趁煤價還低的時候，一氣買了兩家大煤礦。”

  李鐵牛也是驚歎，這也算是眼光毒辣了，真是時勢造英雄啊。

  “後來章家發起來了，投資的行業就越來越多了，現在人家也算是大企業家了。就是啊，章家這第二代，不怎麽長進。”

  “怎麽說？”李鐵牛都聽得入迷了，趕緊問道。

  老貓一笑：“就拿這章老四來說吧，他和他哥章家老三，號稱龍兄虎弟。老三呢，在楊城弄了幾間夜總會，幹些上不得台麵的生意。老四呢，就專門開健身房，賣會員。等人家交了會費後，他就把門一關，跑路。這事情可幹了有兩三回了。”

  房詠滔這頭疼的啊，章家上一代的老底揭了就算了，都過去了。連現在這章老四的底也給揭了？

  “他家有錢他還幹這種事？”

  “家裏有錢跟他有個屁關係，章老爺子管錢管得緊啊，一年就給他這兩兄弟五百萬，由得他們自己支配。這點錢哪夠他花的？”

  老貓嗤笑著，眼中充滿了對這兄弟倆的不屑。

  特別這位四少，在他眼裏，還不如三少。那夜總會怎麽撈偏門，也算是個生意吧，這健身房就是個騙局。

  飯子倒看出問題來了：“可他要騙人錢，怎麽開到車集鎮來了？這裏的人有多少錢？”

  “妹子啊，真正市裏的繁華地帶，他都開過了，再開，就算警察沒證據管不了，那些被騙錢的呢？不會找上門來嗎？”

  李鐵牛和飯子都恍然大悟。

  這是不得已把健身房開到車集鎮的。

  “不過你們還別說，車集鎮也是楊城市區吧？多少也有點有錢人。”

  車集鎮上麵是紅葉縣，紅葉縣前兩年才劃成區的，楊城人一般還把紅葉叫縣，不叫區。

  隨著楊城的城市擴大，劃成區的也不止紅葉縣一個。

  “老貓，你在跟他們說什麽呢？你認識他們？”

  四少終於走過來了，他皺著眉問道。

  “剛認識，不過早就久仰大名了。”

  李鐵牛以為他就是客套話，他跟老貓都沒見過麵，哪裏來的久仰大名？

  “那就行，李大夫是吧？你挺能打啊，要不過來試試？”

  老貓就愣了下：“我說老四，你眼沒瞎吧？剛才你那看門的，被李大夫掐著動都不能動，你還要幹架？你腦子被門夾了嗎？不是把你哥那保鏢找過來了吧？”

  四少冷笑道：“我是那種粗人嗎？我看李大夫力氣大，我這呢，也有幾位健身教練不服氣，就打算跟李大夫比比力氣。”

  比力氣？是怕打不過傷了自己人吧？

  “慢著，你說比就比啊？不得有點彩頭嗎？”

  老貓眼珠子一轉，就喊道：“大家都過來，開賭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