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來了，一聽是命案，就來了三輛車。救護車也到了，不管人是死是活，得把人先拖到醫院，再開死亡通知單。

  “都散了，別圍觀了！”

  一來就把圍觀的人都給趕開。

  有些人還一臉不舍，畢竟這能趕上殺人的事情，一輩子也沒幾次。

  “怎麽回事？是誰幹的？”一個中年警官走過來就問。

  然後他馬上認出了齊明輝，心想這事跟他還有關係？

  “人都是我的保鏢，我們在包廂裏坐著，這個自稱是鷹幫老大的人，把杜河給捅傷了，人還在醫院裏搶救。”

  齊明輝簡單地說明了經過。

  那警官就冷眼一掃，看著地上跪著的周長春。

  “鷹幫？”

  “不是，警官，都是外麵的人說著玩的。我們是一家公司，全稱叫飛鷹互幫互助蔬菜糧油公司，鷹幫是個簡稱。。”

  “那怎麽不叫鷹糧？鷹油？或者飛助，飛糧？”

  警官冷聲道：“你也是楊城人？”

  “我是車集鎮的。”

  周長春還跪在那裏回話，他根本不敢站起來。

  “行凶的人叫什麽？”

  “林永生，我都叫他大林。”

  “他也是你公司裏的人？”

  “他原來是我公司裏的員工，後來他犯了事進去了，這半年才出來……”

  “你來吃飯，還帶著他？”

  警官說著，就奇怪了，齊明輝和這周長春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兒，怎麽還坐一個包廂了？拚桌也從來沒有拚包廂的吧？

  “是我請的客。”

  李鐵牛說：“我想既然要請客，不如把人都請過來。”

  “你是幹什麽的？你認識齊總和這個周長春？”

  警察納悶了，好大的麵子啊，請齊總吃飯，也不知是哪家的富二代，但怎麽又跟周長春搭上關係了？

  “我是大夫，我最近在幫齊總的兒子齊梁治病，這個周長春，也有病。”

  警察心想，他確實有病，帶的什麽人過來，一下就殺了三個保鏢。

  “我有病，我有病，齊總，這次的事，是我不對，我……”

  周長春突然往下一低，咚咚地磕起了頭。

  這一鬧可真把李鐵牛給弄懵了，就算周長春拉幫結派吧，欺行霸市吧，是個靠壓榨村民利益賺錢的混蛋。

  可他年紀也不小了啊，跪了半天，地上也涼吧？他那背痛還犯了，現在應該很不舒服吧？

  那麽多人拿手機在拍，也不知有沒有人在直播，他已經夠丟臉的了吧？

  居然還磕頭？他比齊明輝還大個十多歲吧？

  這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啊。

  他哪知周長春心裏的恐懼。

  周長春隻想要活下去。

  那可是齊明輝啊，那才是楊城真正的大人物，他可真是能操縱人生死的啊。

  大林那混賬把他的保鏢殺了，把他的律師……現在還不知道是死是活的，他肯定不會放過我啊！

  命和臉哪個重要，他不用想都知道啊。

  臉這東西啊，隻要開了個頭，不要也就不要了。

  “齊總，你放過我吧，我是個鄉巴佬，我不懂事，我得罪了您，您大人有大量，您就放過我吧，我，我說了我賠錢。我把錢全都拿出來，賠給死了的兄弟。”

  齊明輝依然不為所動，他就像是廟裏的雕像：“我不缺錢，他們因為保護我死的，該怎樣撫恤，公司都有相應的規章製度。”

  他越這麽說，周長春就越害怕。

  這是寸步不讓，一點都不肯鬆口啊。

  周長春也知道就他那點錢，齊明輝實在看不上，可他也沒別的東西了。他靠暴力壓迫十裏八鄉的村民，獨占蔬菜糧米市場，集下來的也有隻有錢。

  他又不是什麽文化人，也不會附庸風雅，沒收藏什麽名畫古董。更不知什麽才能打動齊明輝。

  他看齊明輝還不鬆口，就再次用力磕起頭來。

  沒多久，他腦門就磕出血來了。

  中年警官看不下去了，叫人把他硬扶起來，喝道：“搞什麽？多大年紀了？還來這套？想要挾人？你們倆，把他帶回分局，問好話再說。”

  齊明輝不鬆口，周長春哪肯走，在那拚命掙紮著：“齊總，這事真不是我主使的，就是借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啊。我帶他來，是要……”

  “是要什麽？”

  “是要對付李鐵牛！”

  情急之下，周長春終於說出了真話。

  他寧願得罪李鐵牛，也不願不明不白的被齊明輝弄死。

  這下好了，那中年警官先怒了：“你這叫未遂犯知道嗎？”

  李鐵牛倒是不怒反笑，他像是早就猜到了。

  要不然好好的一個和頭酒，他帶著個瘋子來做什麽？那大林明擺著就是顆定時炸彈。連吵架都算不上吧，就把杜河給捅了。

  別人不知道大林什麽脾氣，他能不知道嗎？

  “他搶了我的生意，我，我也不想讓他死，就想讓他好看！”

  周長春幹脆都說出來了：“我公司裏的員工，二三十人都還在醫院住著，都是他幹的！”

  中年警官問道：“你不是個大夫嗎？”

  “這個姓周的叫人過來收拾我，我能不還手嗎？我可是在車集鎮派出所交代過了，全都是自衛。”

  李鐵牛也如實說道。

  中年警官點點頭，想這事也不歸他管，最多算是周長春跟李鐵牛有仇吧，李鐵牛請他吃飯，他就想著借此機會把李鐵牛作掉。

  那杜河算是倒了大黴了，跟著齊明輝過來，莫明其妙被那瘋子給捅傷了。

  “自衛個屁！明明是你先動的手！”

  周長春喘著氣大叫，緊跟著就被警察摁進了警車裏。

  “齊總，李大夫，我們也去分局做個筆錄吧？”

  “好。”

  李鐵牛看劉水生也要跟過去，就說：“你過去幹什麽？你在這等著，要萬一那瘋子回來，你趕緊報警。”

  “那行。”

  劉水生也是想機會難得，想跟齊明輝建立關係，被李鐵牛這一說，也不好跟上去了。

  前後兩輛車開回分局，齊明輝一下車，就衝到周長春的麵前，一個耳光打得周長春原地打了個轉。

  把周長春打得都傻了。

  “杜河死了，你要給杜河賠命！”

  周圍的警察連忙把他拉開，怕他再衝動幹出什麽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