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牛淩晨跟往常一樣，跑到山裏練功。最近鐵胡參長得好，他就不去果園了，專門來參地裏。

  天元一氣法一練，全身就像是籠罩著一層白霧，都看不到裏麵有人。

  等快淩晨一點時，李鐵牛的耳朵裏就傳來一陣摩托車的排氣聲，他就睜開眼看去。

  遠遠就見有十多輛摩托車，沿著山邊的小道往這邊開。還不是鬼火，都是男式的彎梁摩托。

  “見鬼了，這邊怎麽還起霧了？刀疤哥，你看怎麽辦？”

  刀疤臉哼道：“開燈吧，離村子也遠了，沒人看得見。”

  車燈打開，就繼續往前開，李鐵牛也快步地跟了過去，想看這些人要幹什麽。

  開過去一段路，車就排成一字停在魚嘴巴洞的斜坡下，還穿著校服的少年，從身上拿出甩棍。

  “洞就在上麵，缸子也在裏麵，進去給我見了醃菜缸子就砸。”

  “知道了刀疤哥！上！”

  十多二十個少年快步走上斜坡，很快就到了洞口。

  有人拿手機一照，就見到洞裏擺滿了醃菜缸子。味都從缸子裏竄出來了，受不了都覺得難受。

  “這就都砸了？可惜了吧？不能帶些回去吃嗎？”

  一個少年拿出個塑料袋。

  “這才醃幾天，能吃嗎？別鬧了！趕緊幹活，刀疤哥盯著呢。”

  說著話，那少年就舉起甩棍要砸，突然有人喊道：“咦，這洞裏怎麽也有霧？”

  “胡說什麽？山洞裏哪來的霧？”

  “你瞧那不是……啊！”

  那說話的少年突然胸口一痛，像被汽車撞了下，一下就連退幾步，氣都喘不上來了。

  別的少年一看，就喊道：“你沒事吧？”

  “搞什麽呢？還不快把缸子都給我砸了？”

  刀疤臉上來了，手提著根棒球棍，腰後還別著把獵刀。

  “小明他被什麽東西給撞了。”

  刀疤臉一瞧，就喊道：“這裏能有什麽東西？把他扶出去，其它人給我砸缸！”

  砰！

  他才說完，耳邊就傳來一聲悶響，一個少年腰一痛，就翻身倒在地上。就看一塊石頭也同時落在地上。

  “誰在裏麵搞鬼搞怪？老子是鷹幫的刀疤！給我滾出來！”

  吼了一嗓子，也沒見有人回話。

  那些少年就麵麵相覷，心裏有點發毛。

  這可是淩晨一點多了，洞裏又黑，還莫明其妙的起了霧，根本看不清幾米外的地方。人雖然多，可膽子都不大。

  “一定是有人拿彈弓在裏麵守著，是那個姓李安排的人。”

  刀疤臉沉聲道：“別管他，先把缸子砸了再說！”

  “哎喲！”

  一個就在他身旁的少年大叫一聲，刀疤臉也跟著嚇了一跳，就看那少年扶著牆，抬起腳底。

  “針？哪來的針啊！”

  “刀疤哥，這地方不會有鬼吧？”

  有少年一問，所有人都臉色一變。

  “我聽人說魚嘴巴洞裏曾經死過好多人，都是鬧匪災的時候躲進來的。被人堵在裏麵，放火給燒死了。後來撿骨的時候，還有人，有人摔斷過腿。這裏麵可都是冤魂啊……”

  那少年說著把甩棍一扔，掉頭就要跑。

  刀疤臉一把拉住他，抬手就給了他一個巴掌：“說什麽屁話！少攪亂軍心！老子從來就不信這個！”

  “不能不信啊，刀疤哥，我就是隔壁村的，打小就聽我爺爺說這魚嘴巴洞邪門得緊……”

  就這說話的當口，洞裏猛然傳來一陣歌聲。

  “‘是誰，在敲打我窗，是誰，在撩動心弦’……”

  “啊！”

  那少年頭也不回的往洞外就跑。

  其它的少年們，也跟著跑了出去，有的直接就從斜坡上滾下去，摔了個鼻青臉腫的。

  連刀疤臉都開始犯嘀咕了，握緊了棒球棍就朝裏麵喊：“你特麽別跟老子裝神弄鬼的！我告訴你，老子是午時生的，陽氣旺得很，什麽邪門的玩意兒都能壓得住！”

  “刀疤哥，我，我們還是先，先走吧，等白天再來。”

  剩下的兩個少年，手都開始發抖了，可他們跟刀疤臉時間最長，知道這時要跑了，回頭得被刀疤臉好好收拾，這才硬著頭皮留下來。

  “白天？來都來了，一個缸子都沒砸，回去怎麽交差？”

  刀疤臉心一橫，揮起棒球棍就朝最近的醃菜缸子砸下去。

  管他什麽牛鬼蛇神，老子就不信了，還能攔得住我？

  砰！

  刀疤臉手一陣巨疼，手中的棒球棍甩手飛出洞外，一塊石頭又落在了地上。

  那剩下的兩個少年，大叫一聲，扔下刀疤臉就跑出去了。

  刀疤臉則看著發麻的雙手，虎口那都震開了，應該是擦傷，就是好像還傷到骨頭了，一握拳就痛。

  就是用的彈弓也太準了吧？

  哎！

  刀疤臉這時才發現，隻有背後有些月光星光照著，那些少年都跑了，沒人拿手機照明，眼前就是一片黑。

  不好！

  心中頓時湧起一陣不安，剛要回頭，就被一隻手掐住脖子。

  “鷹幫？你是周長春派來的？”

  “你，你是誰？”

  刀疤臉沒見過李鐵牛，也認不出他的聲音，可他脖子被掐得死死的，連頭也回不了，讓他心下大恐。

  “我是你大爺！”

  李鐵牛手一用力，就聽到哢地一聲。

  刀疤臉魂都沒了，以為脖子斷了。

  “大，大哥，我，我……”

  “你什麽？你回去告訴周長春，我不找他，他倒來找我了？還敢用這種齷齪的手段！砸我的醃菜缸子，虧他想得出來。”

  李鐵牛自然把賬算到了周長春的身上，沒想到是刀疤臉和胡須男自己想出來的。

  “那也別怪我不客氣，他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

  “你，你是李鐵牛？”

  刀疤臉終於明白了，原來在裏麵搞鬼的就是李鐵牛。

  “你放心，你脖子沒斷，就是你這胳膊嘛，一年半載的別想抬起來了。”

  什麽？

  李鐵牛手一鬆開，刀疤臉就想轉身，手也想抬起來，可肩膀一下就痛得要命，跟著胳膊也真就抬不起來了。

  “你，你……”

  “我什麽？還不走？”

  刀疤臉狠狠地咬了下牙，拖著胳膊就跑出了山洞。

  斜坡下的少年們還在那哀嚎，他吼了聲，讓他們趕緊上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