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收了？”

  幾個村民拉著幾百斤的圓白菜，站在鷹幫的收購點那問道。

  “你們是城外村的吧？不是有路子嗎？還送菜過來幹什麽？”

  蹲在那抽煙的刀疤男，冷冷地問道。

  “那邊早不收了，你們也不去村裏收菜，可這幾天，我們拉過來，你們都還要的啊。”

  “那是原來，現在嘛，老大發了話，城外村的菜，一顆都不收。你們哪裏來的，就哪裏拖回去。”

  幾個村民都急了，白跑一趟不說，拉回去能放哪裏？就是放在鎮上的冰庫，一天也得不少錢啊。

  聽刀疤臉的意思，以後也不收了，那可怎麽辦好？

  “你們那裏不是有位李大夫嗎？找他去，他有辦法。”

  他能有辦法早就想到辦法了，哎，都讓他給害慘了。

  “也不是說不收，”刀疤臉身旁的胡須男說，“要不就一毛一斤吧？”

  “一毛一斤？”村民驚道，“那我們本錢都收不回來。你們這裏寫著圓白菜收購價不是五毛嗎？”

  “那就愛莫能助嘍，”胡須男笑道，“這上麵寫歸寫，可這個價錢，隻對別村的人有效。”

  這是針對我們了？幾個村民怒不可遏，剛要吵架。

  胡須男就拍拍手，從屋裏衝出來七八個人，手裏都拿著刀。

  “怎麽？還想打架？可別傷了和氣。”

  村民們都是一驚，赤手空拳，人還少，怎麽打？一想到鷹幫的惡名，更是隻能灰頭土臉的把菜拉回去。

  路過村口的鐵胡堂時，有人就說：“找李大夫去，都是他害的，他得幫我們想辦法。”

  李鐵牛才從果園回來，也就這兩天吧，下火橘就挑完了。

  他帶著陶斌還在商量著這裏果園沒了，要不要去隔壁村看看，就見到這幾個村民，還有那輛裝滿圓白菜的拖拉機。

  “李大夫，我們拉著菜去鷹幫那，人家都不要，這事是你弄出來的，你說吧，怎麽辦？”

  “要解決不了，我們就把菜都堆在你家門口！”

  “就是，我們一家幾口人，可就指望著賣掉這些菜了。”

  “我孩子學費還拖著在，賣不了菜，我連學費都交不上。孩子在學校，都沒臉抬頭做人了。”

  李鐵牛安撫道：“都別慌，那邊什麽收購價，我就什麽價收，你們把菜拖到徐姐那，我馬上就過去。”

  “你說的啊，你別騙我們。”

  村民們又驚又喜，得到李鐵牛滿意的答複，就開著拖拉機走了。

  李鐵牛和陶斌也很快跟了過去。

  就看徐豔玲那院裏，除了她，花見羞、烈嬸、陶斌的母親、嫂子都在。

  院裏也早就堆滿了一些菜了，還擺著二三十個大缸子和十幾個麻袋的鹽。

  幾個村民就愣住了，這是要做什麽？

  “做醃菜，我們北方過冬都得做，徐姐也是北方人，她做起來拿手得很。我昨晚跟她商量好了，就把每天村裏的蔬菜都收了，拿來做成醃菜先放著。”

  李鐵牛讓他們把圓白菜都卸下，找陶斌去結錢。

  “以後你們不用拉到周長春那受氣，就拉到這裏來就行了。”

  “謝謝李大夫。”

  徐豔玲看他們高興，也就說：“別老說鐵牛的壞話，鐵牛為你們賣菜的事，想得白頭發都多了幾根。”

  “我們，我們不說的，不說。”

  徐豔玲又問李鐵牛：“真就擺在缸子裏就行了？不挖地窖嗎？”

  “我跟陶斌去找個山洞看看吧，放在山洞裏就行了。”

  李鐵牛都想好了，連一些紅薯什麽的，都能用來做地瓜燒，至於醃菜能不能賣出去，等到時再說吧。

  一連幾天都沒再有城外村的人過來賣菜，刀疤臉就納悶了。

  就算天冷，那菜不收也放不了幾天啊，昨天還下了場雨，要不摘的話，菜都要爛在地裏了。

  “你跟老大說說，這事情有蹊蹺。”

  “順道去看看洪澤吧。”

  周長春在醫院裏，洪澤受傷住院，他也順帶在醫院住下，做做理療。背上的傷，傷到了筋骨，年紀越大，痛得越厲害。吃止痛藥作用都不大，理療的話，至少兩三個小時內能不那麽痛。

  就是貼膏藥，也沒什麽用了，貼的長了，背上都爛了，衣服掀開，那幾道刀傷，還嚇人得很。

  “他們不賣給我們，還能賣到哪裏？”

  周長春冷聲道：“你們不知道去村裏問？去查嗎？”

  “我們想先來問問老大的意思，順便看看洪澤。”

  提到洪澤，周長春就更是一臉陰森，這個李鐵牛，好重的手。一點麵子不給，出手就廢人。

  哪像是個大夫，倒像是個打手。

  “那城外村的村長打過我幾次電話，說是要擺和事酒，做個和事佬。哼，你們先查清楚他們菜賣到哪裏去了。是不是有別人敢插手我們的買賣。”

  “是，我們這就去打聽。”

  “然後我再看情況答不答應那姓吳的。”

  胡須男和刀疤臉馬上就趕到城外村，抓住在村外溜達的村民，就問起菜的事。

  一聽他倆是鷹幫的人，那村民就嚇得要尿褲子。

  “都賣給李大夫了。”

  “你敢騙老子？一天幾千斤的菜，他一個人吃得下？”

  “不，不敢騙你們啊，大哥，他真的都買下來了。他，他把菜都做成了醃菜，都用缸子裝著。”

  醃菜？二人一愣。

  先不說李鐵牛有沒有那麽多錢吧，他做成醃菜，最終還是要賣出去吧？

  “醃菜放在哪裏？”

  刀疤臉突然問道。

  “就放在他家和對麵徐豔玲家的院子裏，噢，對了，他說，他說要找個山洞放了。”

  “等他找到山洞了，把醃菜放好了，你就給我打電話。”

  搶過村民的手機，把號碼輸進去，還說了句：“你要敢告訴那姓李的，我記得你的臉，你別出村，一出村我就弄死你。”

  村民嚇得都快結巴了，轉頭就往村裏跑。

  “得他把醃菜都放山洞裏了，我們就過去把缸子都給砸了！”

  “直接去他家砸了不行嗎？”

  “哼，聽老大說他一招就打斷了洪澤的腿，就算我們帶著的人多。你能說不傷著一個人？”

  刀疤臉默默點頭：“所以就玩一手陰的？”

  “沒文化，這叫兵不厭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