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鐵牛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陶斌都急得快要團團轉了。

  連火鍋協會那邊都派了人過來，一直打李鐵牛手機也打不通，也不知怎麽回事，還以為是李鐵牛派人幹的。

  哪知李鐵牛睡覺就把手機靜音了，一看那人也急得跟熱鍋上螞蟻似的，才問：“真把車燒了？”

  “那還有假？李生，那是輛張理事火鍋店裏的小廂型車，能載兩噸的貨。專門騰出來拉下火橘的。哪知還沒上繞城高速，就被人劫下來了。”

  那人苦著臉說：“聽司機和押運說，下來的是十多個蒙麵大漢，一下車就提著汽油往車上澆，把他們趕下車，就放火把車燒了。”

  李鐵牛也愣住了，光天化日還有劫道的？

  “那下火橘都燒沒了？”

  “哪還有，都成橘子汁了。”

  李鐵牛說：“那你找我也沒用啊，我也沒多的下火橘，那人也不是衝著我來的啊，你要懷疑，不得先懷疑老高嗎？”

  這話倒沒錯，火鍋協會的下火橘一上市，那高家莊的生意肯定得變少。

  楊城又不是他一家賣火鍋，就是高端火鍋店，也十好幾家。都讓他把生意做了？別人就喝西北風？

  “他說不是他，高老板不會騙張理事。”

  老高又不是那姓張的孫子，為什麽不會騙他？

  “那可不一定，你們得查個清楚。”

  李鐵牛說歸說，心想也不會是老高，劉水生當初找他麻煩，他都得繞著彎找到楊澄才解決。他沒那手段。

  劉水生嘛，他也犯不著。

  得罪火鍋協會，對他也有害無利。真要火鍋協會的下火橘沒了，得利的還是高胖子。

  “我們查過了，高老板他睡得好好的，也沒指使人去燒車，所以張理事就讓我來問問，李生，你是不是得罪什麽人了？”

  “沒啊，”李鐵牛搖頭，“我做事都規矩得很，什麽時候得罪人了？”

  “那，那我再想想吧。”

  那人看李鐵牛也不像撒謊的樣子，隻好先回協會去了。

  孫會長、張理事那都快要瘋了，昨晚就讓各家火鍋店打出正宗下火橘敞開供應的牌子。廣告都印了幾千份，讓他們準備發出去。

  就等著下火橘過來，好把客源搶回來，特別是他們二位的火鍋店，那更是招牌打得極其響亮。

  這一拖，中午是沒法做生意的了，好在中午吃火鍋的人也不多，這要拖到晚上的話，那就更慘了。

  信譽掃地，那影響更壞。

  “實在不行，打個八折吧？”

  “這不是打幾折的關係，你沒下火橘，人家不來吃，打五折都沒用。何況，你也不能天天打折吧？”

  張理事頹然坐在紅木椅子上，煙是一根接一根的抽。

  反正都六十七八的人了，也沒幾天活了，煙也戒不掉，就是這一煩起來，煙癮就更大了。

  等到派去找李鐵牛的人回來一說，他就歎了口氣。

  跟他和孫會長商量的一樣，不會是李鐵牛幹的。可又不是高胖子幹的，他沒那膽子，那到底是哪個王八蛋幹的？

  放火燒車啊，不是把下火橘搶了那麽簡單，鬆火罪可不小啊。

  “喂？”突然聽到手機響，把辦公室裏三個人都嚇了一跳，張理事接起來就問。

  “是我，李鐵牛，我知道你們有困難，我也想幫幫你們……”

  “你還有多餘的下火橘？”

  孫會長立刻把目光轉過去。

  好啊，李鐵牛還留了一手？

  “我賣給你們的是普通的下火橘，我還有特等的下火橘，這批貨呢，是我親自種出來的，去火的功效要比普通的下火橘要強幾十倍。價錢嘛……也要貴一點。”

  價錢，現在還是談價錢的時候嗎？就是貴十倍，也得把貨給拿下啊。

  “我呢，也不會趁人之危，我還會幫你們一把。我賣給別人是一千一斤，賣你們八百。”

  八百……這也太黑了吧？

  普通的下火橘就一百一，特等的要八百？

  可在這時候，就是一千也得認了。就是他還說不趁人之危，這話他要臉嗎？

  “好，我們要了……”

  “我先去倉庫那等你們，你們派車過來吧。”

  一個多小時後，李鐵牛和胡婧就站在倉庫外，看著一輛小廂型車開過來。

  張理事也跟車過來了，他年紀還比孫會長小幾歲，身體也好。

  “都裝好了，不用嚐，絕對功效一流，清甜可口。我呢，也說了，不趁人之危……”

  張理事就有點受不了了，左一句不趁人之危，右一句不趁人之危，八百一斤，還想怎樣？一千斤就是八十萬。

  “特等的下火橘由於功效特別強，普通的下火橘，一瓶能兌三瓶四瓶，這一瓶能兌出十五六瓶，算起來，你們的成本也沒提高多少。”

  原來是這樣啊！

  張理事心裏舒服了些，跟李鐵牛握手道：“那一千斤是足夠了。”

  “我這將近十萬斤的特等下火橘，你們要願意要的話，每天能買個一千斤，我想能保證火鍋協會的會員，都能分上些。”

  李鐵牛想得挺明白，特等下火橘隻能這樣賣出去。

  張理事也有種柳岸花明的感覺，深以為然地說：“那就再簽個補充合同，每天再多要一千斤的特等下火橘。”

  “那再好不過了。”

  李鐵牛欣喜地答應下來。

  張理事甚至都想好了廣告詞，特等下火橘，十萬火急，瞬間下火。

  “等他賣起來了，一兩個月，這十萬斤的特等下火橘就能全賣掉了。”

  李鐵牛朝胡婧擠眉弄眼地一笑。

  “李總約好了人，等著我們了。”

  李總約的是一家連鎖藥房的老板，李鐵牛要采購一批中成藥，像是板藍根衝劑什麽的。

  真要做什麽藥，也像胡婧說的一樣，無法包治百病，他就拿些錢來買些便宜實惠的中成藥放在鐵胡堂裏。

  把這事給敲定好了，當天就買了幾大袋的藥回到村裏。

  “你這明擺著是做善事，我也不能攔著你，就苦了我了。”

  胡紳之板著臉說。

  “真拿這些藥的都是看不上病的窮人，有錢的，都問你拿好藥，兩不妨礙啊。”

  “倒也是，但你多少得收點錢，要不然村民貪便宜，裝病白拿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