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種子都要了，是準備自己種嗎？”

  李總拖著一口袋的西洋參種子進來，後麵還跟著他的夥計，也是一個口袋，但那是人參。

  “試試啊，要能種出來一畝地全是鐵胡參，那不就發了？”

  “你就夠發達的了。”李總羨慕死了，光賣鐵胡參，就成了百萬富翁。

  最近是不好賣了，可也賺夠錢了啊。

  “還得上進啊，不能原地踏步，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啊。”

  嗬？不像是個高中生嘛。

  李總把種子放下，就帶著夥計走了。

  李鐵牛找來吳吉、陶斌，讓他們把種子擠著種，兩畝的西洋參，一畝的人參，種滿了果園靠山邊的三畝山地。

  陶斌幹完活才說：“飯子姐那的單都做完了，剩下的都沒法發貨，都是外地的。我還得跟快遞談談價格，要不運費太貴了。問了好幾家都不鬆口。”

  “郵政問過了嗎？郵政不是挺便宜的嗎？”

  “問了，人家說不給我們一來就上大客戶，哎，我說我們訂單挺多的啊。”

  “再多找幾家吧。”

  這事李鐵牛也沒辦法，飯子直播的效應也過去了，這兩天就一些零碎的訂單，每天能賣幾百斤就不錯了。

  “要不讓她再來一趟吧？”

  “她忙著呢，說下周才能來。”

  “那先等著吧，”陶斌把鋤頭一放，就問，“鐵牛哥，你這什麽種子？”

  “參。”

  “我們南方能種人參嗎？”

  “試試看唄。”

  李鐵牛早上忙完，中午就去彭老頭家複診，小彭在那給他爺爺洗腳。

  三天沒洗了，雖然沒下地，可腳冒了汗，一樣臭得跟鹹魚似的。

  “差不多了，不用躺著了，能下床活動，膝蓋也不疼了吧？”

  “不疼了，都聽李大夫的，再也不敢用那馬朝元的膏藥了。”

  “那就好了。”

  李鐵牛把果園裏摘的一些下火橘，也送給了彭老頭，讓他多吃點。

  出來時，小彭就說：“李大夫，我看見馬朝元了，他在醫務室裏。”

  “他跑回來幹什麽？”

  “聽人說是念著村裏的鄉親，想回來看看，順道把剩下的藥都帶走。”

  李鐵牛就奇了，那天馬朝元走的時候，不都大包小包的提著行李嗎？

  他出來就跑去醫務室看，就見那裏擠滿了村民。

  “馬大夫你回來就好啊，那什麽鐵胡堂的胡大夫開的藥太貴了，我們用不起啊！”

  “就是，感冒都要二十塊錢，我家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我哪花得起錢啊？我都隻能靠自己忍著。”

  “我這背也是老傷，以前都靠你的膏藥，現在膏藥也買不起嘍。”

  馬朝元笑道：“我當然跟他不一樣，他是城裏的大夫。城裏的大夫都鑽進了錢眼裏，眼裏隻有錢，別的什麽都沒有。我呢，在村裏十幾二十年，眼裏就隻有鄉親。”

  “哎喲，那還不趕緊給我來幾貼膏藥？沒有馬大夫的膏藥我這背實在是受不了，睡覺都痛啊！”

  “我也要馬大夫的膏藥，又便宜又管用！”

  李鐵牛頓時大怒，衝上前就推開村民：“你們瘋了嗎？他的膏藥沒用，是假藥！你們還買他的藥？是不想病好了嗎？”

  “李，李大夫？”

  “李大夫你說什麽啊？馬大夫的膏藥是假的？”

  “你不能胡說八道吧？你有證據嗎？我們知道你也是大夫，還跟胡大夫是親戚是吧？你管他叫叔！你不能為了你叔的診所，就上來亂給人扣帽子啊！”

  “就是，我們都用了馬大夫十幾年的膏藥了，一點問題都沒有。”

  馬朝元先是一驚，聽到村民的話，就漸漸淡定下來了。

  你能治好鳳鳳的病是一回事，你要說我的膏藥是假藥，那就不同了。

  李鐵牛也不跟村民鬥嘴，一個人對上十幾個人，那吃虧的肯定是他。

  “膏藥呢？你拿出來！”

  “這裏呢，你看吧，這是假膏藥？這是我獨門配方配製的……”

  李鐵牛朝人群裏喊：“有打火機嗎？”

  “有！”

  一個村民遞上打火機，李鐵牛一點燃膏藥，一股難聞的味道就散發出來。

  “這是用膠水做的，你們用了他的藥，不單沒用，還會起疹子。那幾個用了十年的，你們起過疹子嗎？”

  那幾個村民都愣住了。

  確實是經常起疹子，問胡朝元，他說是藥物過敏。

  “屁的藥物過敏，這裏麵就沒藥，他舍得放藥嗎？賣那麽便宜，要用了藥，還有錢賺？他不單要賺錢，還要賺大錢！”

  馬朝元一下急了：“你不要亂說話！我哪裏用了膠水？”

  “你自己聞聞是不是膠水的味道？”

  李鐵牛把膏藥扔到他臉上。

  馬朝元揭下膏藥就怒道：“你是故意找碴是不是？我回來拿東西，你也要跟我對著幹？”

  “你不賣膏藥給村民，我就不跟你對著幹，哼，我還沒找你麻煩，彭老頭貼了你的膏藥，讓我幫他治的老寒腿又複發了，費了我好大一番工夫。你這是在害人！”

  李鐵牛一把拎起他的衣服，一拳就打在他臉上。

  砰地一聲！

  馬朝元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鼻血一下就流了出來，人也站不穩了，往後一靠，就攤在椅子上。

  “鄉親們，他的膏藥是假的，別的藥可能也是假的，他不是幫了你們十幾年，是害了你們十幾年。”

  李鐵牛將馬朝元擺在一旁的藥箱一打開。

  把裏麵的中藥西藥都拿了出來，撕開包裝就聞。

  “複方板藍根都是假的，黃連染了色，這包通草用了明鞏，嗬，還有製首烏……”

  李鐵牛把切片放在嘴裏一嚼，就呸道：“這是用紅薯加工的，嚼起來有焦糖味！”

  村民們都震驚了。

  這藥箱裏的藥，竟然全都是假的，沒有一盒藥是真的。

  “那我怎麽覺得他的膏藥有用呢？”

  一個村民不解地問道。

  “那是安慰劑作用，實際上一點用都沒有！”

  瞬間，村民們都炸了，衝進去就朝馬朝元打去。

  李鐵牛急忙退到一邊。

  看著馬朝元被掀翻在地，被拳打腳踢的。

  “鄉裏鄉親的，大家都認識我十幾年了，哎喲，給個麵子行不行？我，我不是有心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