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斌跟在李鐵牛的身後，一筐筐的下火橘搬到車上，起初還沒什麽，後來他就愣住了。

  “鐵牛哥，不是每天十畝地嗎？今天都摘了二十畝了。”

  “我今天精神好，多摘幾畝，趕緊把村裏幾百畝地都摘完了，我好休息。”

  “噢，那好吧。”

  陶斌來回開了幾趟車，才把下火橘運完。就看高家莊來運下火橘的人在那盯著。

  “陶斌，今天下火橘變多了？”

  “鐵牛哥說的，今天精神好。”

  “那多的先放著？”

  “對啊。”

  高家莊的司機放下心來了，可等他一轉頭，就看到一輛貼著醉月樓廣告的麵包車開過來。

  他們怎麽來了？

  “你們那兩百斤在那邊。”

  服下節靈丹的李鐵牛精神頭很足，摘完了還有餘力，在院子裏邊逗著虎子邊說。

  “這兩隻醉雞是我們醉月樓的拿手菜，劉總讓我給李哥送來的。”

  司機提著個食盒，李鐵牛就讓他放一邊吧。

  等他搬上車要走時，才發現高家莊的人也在那邊，就神氣的抬了抬眉。

  “高總，不好了，醉月樓也來拉下火橘了！什麽？我親眼看見的還能有錯？那麵包車貼著醉月樓的廣告，那司機姓孫，我們認識，都叫他孫子……行，那我們先回去再說吧。”

  李鐵牛把給虎子新買的小火車裝好了，一按下去，就轉著鐵軌在轉。看得虎子興高采烈的拍手叫好。

  花見羞無語地說：“你別老寵著他，他都快被你寵壞了。”

  “我還寵呢，花姐，你跟徐姐老給他吃補的，你看虎子這不像小老虎，都像頭小豬了。”

  李鐵牛拎起虎子的胳膊，小小年紀就有蝴蝶袖了。

  “行了，你不說吃清淡點嗎？那醉月樓還送來醉雞了。”

  “我們吃，你和虎子吃清淡點。”

  “你……我也要吃醉雞。”

  一個多小時後，李鐵牛還在啃著醉雞，老高就開車過來了。

  一看到桌上的醉雞，老高就氣不打一處來，手都快抖起來了。

  “你，你吃的醉雞是劉水生那家夥送的？”

  “醉月樓的醉雞嘛，在楊城很有名氣的，你沒吃飯吧，也來吃點？”

  “我，我還吃得下個屁啊！”

  老高一屁股坐下，也不管虎子在旁邊，就吼道：“你不說獨家供應我那邊嗎？怎麽還說話不算數了？”

  李鐵牛臉一沉：“你說話注意點，沒看到有小孩嗎？要發火你衝我發！”

  老高也知道失言了，就尷尬地說：“那，那你說現在怎麽辦？”

  “你跟我出來說。”

  李鐵牛擦擦手，瞧著在吃冬瓜湯的虎子，這孩子，現在隻能吃素了。

  來到門外，老高就抽著煙問：“你不能說話不算話吧？”

  “我呢，先前一天隻能供應兩千斤上下，現在已經能供應六千斤了，你那裏也吃不下吧？”

  老高一愣：“怎麽一下就多了三倍？”

  能告訴你嗎？說了你也不信吧？

  “找到個挑橘子的好辦法，能節省時間精力，”李鐵牛說，“你那最多買個三千斤就不錯了，而且成本太高，你也不願意吧？”

  一百一斤，兩千多斤，每天就二十多萬。

  哪怕高家莊分店多，加一起每天的營業額都快上百萬了，這也占了20%的成本。

  “我呢，也不讓你吃虧，給你降個價吧，”李鐵牛很實誠地說，“降兩成，八十一斤。”

  老高氣消了些：“我就氣不過那劉水生，他最好店都倒了才好。”

  “你跟他有什麽仇？”

  “我剛開店時，醉月樓就開了幾年了，他說我擠兌了他生意，就找人來搞事。每天叫來一堆的人在門口站著，都穿著黑西裝，扮成黑道。客人哪還敢上門？我就找他理論。他還叫人把我打了。”

  李鐵牛就愣住了，沒看出來啊，劉水生人是挺狠的，可高胖子也不像被打不還手的啊。

  “我當然還手了，我先是報警，警察說傷不重，不管。我就托關係找到了楊少。”

  楊澄？

  “他呢，嘿，也沒來硬的，就找些朋友，隔三岔五跑醉月樓裏吃飯。”

  “這不照顧劉水生意思嗎？”

  老高嘿笑道：“是正經的吃飯嗎？吃了火鍋就往裏麵扔死老鼠，扔蟲子。馬上就招來工商衛生的，把他弄得焦頭爛額，後來知道是我找楊少幹的，就找人擺了和事酒，事情才算過去了。”

  楊澄也挺陰險的啊。

  “再往後我就改成了高端的火鍋店，賣高檔食材。跟他那又是炒菜又是火鍋的地方搞差異化競爭，才算河水不犯井水了。但是呢……這口氣老子還憋著呢。”

  老高重重地抽了口煙。

  “我說鐵牛，我們倆也算是有交情了，你真要賣不掉下火橘，量大發了，你該先來找我。”

  “你有銷路？你就那幾家店，硬吃下去，不怕撐壞了？”

  高家莊就是生意再火，三千斤下火橘就上天了，三十畝地，那可有六千斤啊，都翻一倍了。

  “我就實話跟你說吧，鐵牛，就是醉月樓不找你，我也得來找你，幫你賣賣下火橘。”

  “怎麽說？”

  “我被人一幫孫子在協會裏弄了。”

  協會？哪來的協會？

  “火鍋協會，高家莊也是理事會成員，昨天我就去開會了，一去啊，好家夥，三堂會審，三娘教子。”

  老高想起來就咬牙切齒的。

  “原來大家生意都差不多，也就和和氣氣的，有了你這下火橘神奇的功效，高家莊就一下打出來了。你想吧，市場就這麽大，一家好了，別家就差了吧？”

  李鐵牛點頭，是這個理。

  “他們原來還用那假冒的下火橘，還好了兩天，後來你一揭破，他們就完蛋了。可他們不甘願啊，就跑到協會告我，說我不正當競爭。光顧著自己好了，不管兄弟們死活。”

  老高哼道：“我呢，昨天還說實在是下火橘的量就那麽大，我想幫也幫不了，你這倒好了，一下就多了幾千斤，我看消息傳出去，協會都得來找你。”

  “不如你去找他們，就說我每天能多賣三千斤下火橘，讓他們派人來跟我談。”

  “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