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老譚說昨晚上阿九來找你們，結果人回去的時候什麽都想不起來了，還得了一種怪病。”

  楊澄說得胡紳之一臉茫然：“有這事嗎？”

  胡紳之睡得太死了，晚上都沒醒過來，放禮花的事也不知道。

  “他來找事被鐵牛哥打發走的。”

  楊澄指著頭說：“大軍把他載回去時，頭上還紮著針呢。我跟老譚正在一個屋打麻將，他跳起來就走了。後半夜才罵罵咧咧的回來，說是阿九完了。問他什麽事，他都不知道。還說在讀小學二年級，還要去上學。”

  胡紳之一驚，心想不會跟李鐵牛有關吧？把人打傻的？可頭上紮著針怎麽回事？

  李鐵牛喝著胡婧給倒的涼白開就說：“這是撞到腦子了吧？什麽針？我看就是榴蓮。”

  楊澄見他裝糊塗，就笑道：“好了，阿九怎麽變傻的，我也不管，他們的事，歸他們的事。我就是來拿鐵胡參的。這參我最近也泡來喝，提神管用，幾片下去，人就精神起來了。比那濃茶咖啡頂事多了。你看我昨天打一夜麻將，今早去護城河拋了幾根竿子，再跑過來這裏，人都一點不覺得乏。我甚至感覺還能去跑個馬拉鬆，去一趟會所折騰幾個小姑娘，再接我家閨女從鋼琴課放學……”

  草，這是喝參茶嗎？這是補藍了吧？

  李鐵牛也不知鐵胡參的功效如此強勁，都快趕上特效藥了。

  送走楊澄，就聽胡紳之說：“我都沒仔細喝過，我得泡來喝喝看，要真像他說的一樣，那價錢還得漲。”

  李鐵牛拿著楊澄喝剩下的，看了眼院門口從徐豔玲那跑來的大母雞，幾步走過去，掐著雞脖子就灌。

  “哎哎，你幹嘛呢？虐待動物啊？”聶青青來了，她小禮服一件，照樣戴著墨鏡擋著眼睛，就在車旁喊。

  李鐵牛灌完了才說：“我老家那有種做雞的辦法，把酒往雞嘴裏灌，灌暈了後，等一個小時，酒勁走滿雞全身，才把雞殺了。往鍋上蒸的時候，雞上桌就有一股酒香味。”

  “你是在灌酒嗎？”聶青青疑惑道。

  “不是。”

  那你說什麽？聶青青翻了個白眼，真就一個。

  李鐵牛好些日子沒見她了：“管爺走得還安詳吧？”

  “還成，”聶青青微微點頭，“上次的事你做得不錯，在我們圈子裏已經有口碑了。”

  那事不算好事吧？也能做成口碑？

  “鐵胡參呢？”聶青青單刀直入，“有多少？”

  “剛拿回來，有四百斤，你過來看吧。”

  李鐵牛把杯子放在桌上，先洗了把手，就把麻袋拖過來。

  胡紳之本想回房裏，這就停下來了：“是新來的客戶嗎？”

  他可不認為李鐵牛能拉來什麽客戶。也不認識聶青青，但看得出聶青青氣勢不一般。

  “這位是聶老板，胡婧也認識，原來租了隔壁的，她聽說了鐵胡參的事，就想來看看。”

  胡紳之想起來了，胡婧跟他提過，就上次在藥材市場遇見的，要搶野靈芝的那位。

  “聶老板聽誰說的鐵胡參？”

  “楊城的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位常去我那裏買首飾的，跟我聊起來，我一打聽就知道了。”

  聶青青還賣首飾？李鐵牛注意她手腕上的鑽石手鏈，確實耀眼璀璨，不是十幾塊錢一袋的假水鑽鑲嵌的。

  李鐵牛就拿了一塊用熱水衝泡，他不敢多拿，怕聶青青精神起來，那獨眼都爆出來掉了。

  他可記得上三國曆史課時，老師說那位司馬師，眼珠子就滾出來過幾次。

  “一片就夠了？”聶青青以為李鐵牛小氣，伸手要多拿幾片。

  李鐵牛就抓住她手說：“一片就夠，鐵胡參參性太猛，你身子虛，我怕虛不受補，補過頭了，反而傷了元氣，對你有害無益。”

  聶青青倒是信他的醫術，這才停手。

  就看他毛手毛腳的，跟抓豬蹄似的掏出來，便沒好氣的說：“你搬過來住，打算一直住下去？”

  “想等事情都忙完了，我先去找找家裏人，再想下一步怎麽走。胡叔也要等他的事了結了，再開間診所是吧？”

  胡紳之笑說：“鐵胡參好賣，我也不想荒了手藝，開個診所治病救人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他也是個醫生？噢，他長得跟胡婧倒有點像，是她爸吧？

  “能喝了，你試試吧。”

  聶青青一喝下去，過了幾秒，眼睛就變得炯炯有神，那獨眼跟夜空中的星星一樣，整個人都變得有生命力了。

  “是好參，上等的好參，就是一般的高麗參，也沒這樣的作用。好，你這四百斤我全要了。”

  “我還得再分一分，這其中有一等二等的……”

  “你分吧，我等著。”

  一次四百斤？胡紳之嚇了一大跳。

  趁聶青青去廁所，就拉著李鐵牛說：“你不能這麽賣，就是她有那個錢，你也不能。她這是轉頭要賣給別人，她一個人用不了那麽多。肯定會亂了市場……”

  “沒事，你這不是還缺錢嗎？”

  楊澄拿了五十斤走，早上還有別的客人來，陸續賣了兩三百斤，還剩下一兩百斤。

  前後在李總那拿了八百斤的貨，就是八十萬本錢。昨晚四十萬是胡婧給的，今天李鐵牛和胡婧又給了二十萬，還欠著二十萬。八百斤能挑出三十斤一等的，七百七十斤二等的。

  一等的能賣五十六萬多，二等的能賣五百一十三萬多，一共算五百七十萬吧，去掉成本八十萬。剩下就還有四百九十萬。五五對分，一共能分兩百四十五萬。

  李鐵牛估算李總那還能拿個一千斤左右，他個人能再賺個三百萬左右。

  這都是錢啊，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數字。比那小包工頭一年賺的都多了。更不用提其它的在工地裏搬磚的工友了。

  他爸更是一輩子剩下的錢都不到這錢的零頭，哪還能聽胡紳之的話慢慢賣，先把錢拿到手再說吧。

  胡紳之也勸不住他，就無奈地搖搖頭，向在吃雪糕的胡婧看去，想讓女兒勸勸他。

  胡婧當沒看見，氣得他直瞪眼。

  這女兒，真要用她的時候，怎麽就不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