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鋒也知道自己變得遲鈍了，自從安妮變得強大後他更相信安妮的感知了，並沒有與安妮很好的同步。

  現在看起來就連安妮的感覺都被自己忽略了，他暗中自責。

  “九天，讓青冥號沿著星提指出的位置向邊界航行，我們要看看那裏到底有什麽。”

  邊界雖說是在蟲塚內，外麵卻還有許多層層疊疊的空間，並不是真正的外側邊緣，隻是個界限，順著邊界或許可以找到出路。

  青冥號向著邊界方向飛去，但不知道為什麽還是再一次穿過了那個奇特的區域。有了心理準備的秦鋒，這次並沒有忽視裏麵的波動，他讓九天將青冥號所有可以探測的設備全部打開。

  安妮也通過秦鋒將感知釋放出去。

  龐大而柔和，帶有一種韻律節奏的波動傳來，如同麵對海浪般的感覺，悠長持久，不用心感受的話極容易被忽略掉。

  但稍加感知就會被這種節奏所影響，就像是被同步一樣，變得反應遲鈍起來，安妮如此，秦鋒也如此，哪怕是青冥號的智腦九天也一樣如此。

  唯獨沒有被影響的就是兩名不關心這件事情的青衛，當然也包括還在秦鋒肩膀上酣睡的小幽。

  星提雖然被影響但卻沒有太多的表現。

  這到底是是什麽東西？影響竟然如此廣泛，像是一種協調波，又像是在向著周圍發送著什麽指令。

  這絕對不是天然的，自然界秦鋒還從來沒有見識過這樣的東西。這確實是一種波動，可以承載表達意思的波動。是造物或生物體發出的，是具有智慧的。

  “九天、星提，你們能否對其進行解碼？”

  如果可以獲得具體要表達的意思就有可能與之溝通，那意義就大了。秦鋒基本上可以確定這種波動就是給這個世界體係帶來域外生命體虛空蟲的源頭所在，最早的那批虛空蟲也應該就是從這裏被釋放出去的。

  讓秦鋒更加明確的一點，這裏曾經也在回收虛空蟲，這就是他看到的那些死亡的蟲體和破裂的星璿的原因。

  如果能夠獲知虛空蟲在這裏存在的意義也許能從根本上解決母蟲奇娜的問題。

  收集“信號”。

  為此青冥號暫時放棄了前往邊界，就在這區域內停留下來。這種波動很像是信號，其實不單是在這裏，應該覆蓋了這裏所有的空間。

  隻是這裏最為強烈，可以讓九天和安妮能夠輕鬆感受到。

  收集、解碼並不順利，雖然已經可以確定這些波動就是傳達一種意思的信號，可九天換了很多種方式也不知道它所要表達的意思。

  不是人類所使用的的二進製，生物使用的四進製，重疊的內容讓秦鋒有些抓狂，這是一種全方位的波動。

  “難道是五進製？”星提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五進製？誰會使用這樣的方式？”

  “你怎麽認為是五進製？”

  “老爹，你們看，這種波動不是簡單的能量傳遞，而是使用了不同種空間能量向外傳播，是一種能量的疊加態。”

  一提到疊加態，秦鋒立刻就想到了量子效應。不同種能量向著不同的方向傳遞，粒子組成的物質也是如此，這是構成不同宇宙空間的原因。

  關於這一點秦鋒現在已經非常認同。

  “九天，按照星提的想法重新構造解碼看看。”秦鋒和眾人眼睛一亮，催促著九天馬上著手破譯。

  九天沒有作聲，已經按照這種方式在處理了。

  果然，經過數小時的計算，獲得了一個簡單的信息，“回收，1873區域回收。”

  看著屏幕上的內容，秦鋒等眾人全部愣在那裏，這絕對是造物或智慧生物所發出的，似乎是在指導回收著什麽東西。

  秦鋒隱隱猜測他進來的蟲塚，就是代表著這段信息所指的區域，1873，看來這樣的區域還有許多，這也解釋了九天根據通過探測行進中所獲得的數據進行演化所形成的那些重疊空間。

  但這隻是信息的一小段，還有更加複雜的信息九天無法解析出來。

  似乎還有更高級別高層麵的內容，秦鋒想到了神文，那是一種在空間中的立體文字，他曾經通過神族的解析體係統的學習過，這是他作為神族星區掌控者所必須要用到的。

  屏幕上解析出來的信息現在就像是更高級的神文，至少結構上極為相似。

  神族的東西？

  秦鋒想想又不太可能，這種信息的結構要比神族要複雜的多，而且傳播的方式也不一樣。神文更像是這些信息三維的極簡版。

  “按照這種方式將信號疊加到九維。”

  不知道秦鋒想到了什麽發出這樣的指令。九天連忙將解析結構向上疊加。但之前的信息並沒有被拋棄，一個個的屏幕在秦鋒麵前展開。

  眾人都屏住呼吸在看著，沒有人出聲。

  主控室內已經彈開了不少的屏幕，有些屏幕已經重疊在一起。秦鋒不時的在不同的屏幕前駐留觀看。

  這不單是要發出的指令信息，除了最開始的那段外，其他更像是一種結構的信息表達。

  “九天，你再增加個三維四進製看看。”

  秦鋒停留在一個二維三進製的表達麵前，似乎有什麽東西觸動了秦鋒的神經，他再次向九天追加了一個指令。

  這次很快一條雙螺旋的纏繞結構出現在了眾人麵前，除了青衛有些不理解外，九天、星提都明白這種結構的含義，這就是之前秦鋒所帶來的加密方式，是生物的DNA表達。

  由於戰爭的緣故，秦鋒所經曆的各個世界並沒有大規模開展這方麵的研究，也還是有一些這方麵的資料的。

  秦鋒的眼睛似乎在發光，他找到了這種信息要表達的意思，這根本就不是什麽指令信息，而是生物的不同演化方式表達。也隻有這種東西才會變化萬千，無比複雜。

  九天的解析還在繼續，並沒有因為秦鋒找到了這幾個世界生物的基因結構表達就停止下來。

  表達方式是確定了，可要表達什麽呢？這正是九天要做的，她要解碼。

  一直推演到了九維，真的到了九維，不知道當時秦鋒為什麽要定在這個數字上，可確實到了九維之後就很難進行下去了。

  “叔叔，你真是厲害，竟然知道要推演到這裏。”九天穿過屏幕來到秦鋒麵前，豎起大拇指道。

  “嘿嘿，我也是瞎蒙的，你看，這裏產生的虛空蟲我不知道是幹什麽用的，不過自然狀態下它們最高也就是九星璿，既然是同樣的造物，那肯定是要遵循一個標準，不可能一會兒是二進製，一會兒又使用三進製。”

  “那你怎麽知道五進製要傳達信息呢？”星提眨著眼睛問道，她不像是不知道，更像是在表揚秦鋒。

  “一個世界的能量結構就是五種形態，它要在一個空間結構中廣泛傳播，那自然也會使用這五種能量形態的波動，自然就是五進製了。”

  秦鋒的解釋有些附會，但或許真實的情況就是如此。

  推演解析還在繼續，逐漸逼近秦鋒所設定的極限，九維九進製。

  噶，最後的狀態呈現出來，一條醒目的信息呈現在屏幕上，解析從開始已經經過了一個多月，在場的所有人都幾乎沒有離開過，因為秦鋒在這期間根本沒有動過，哪怕是最好動的星提也興趣盎然。

  “脫離，299792458後脫離。回收探索體。”

  還是一個頗為簡單的信息，可這幾乎達到了九天所能進行的極限，以她現在的計算能力竟然要花費一個多月才解析出來。

  看來並不是這裏有意識的加密，而是這才是它最為正常的信息表達方式。

  對於眼前的這串數字秦鋒有些印象，但又說不出來具體是什麽。他問向了安妮，安妮與他融合後逛過秦鋒的大腦記憶，她也幾乎擁有了秦鋒的一切。

  但安妮顯然比秦鋒更擅長有些東西。

  “光速，真空中過的光速，不過是叔叔所在的世界的。”

  經安妮一提醒，秦鋒恍然大悟，不過隨即眉頭再次緊鎖起來，這個代表光速的數字具體是什麽含義呢？

  是要以光速脫離，還是什麽？不過怎麽看都像是表示時間。

  具體是什麽似乎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東西好像是要脫離這裏，或者說要離開這裏，從外麵它曾噴吐出的空泡，就代表著它在嚐試加速。

  從這些信息來看，這裏叫做蟲塚已經不合適了，蟲塚也隻是其中的一塊區域，就是那個被標記為1873的區域，是用來回收虛空蟲的。

  虛空蟲是不是那最後一段信息所說的探索體呢？秦鋒心中大致可以肯定。

  這東西是用虛空蟲作為探索世界的工具？！

  厲害！要說這個東西是神級文明或者十級文明（按照卡爾達肖夫的文明等級劃分方式）已經不足以表達了，至少要超過這一等級。

  使用空間能量，體內又有著無數重疊的空間，可以使用極限方式表達，這就是超神文明或者說是超玄文明，真正的造物者文明！

  可它又是誰製造的呢？

  這已經不是強大一詞所能表達，即使是秦鋒和他身上的安妮也隻能像是仰望神明一般，無他，虛空蟲這種域外生命體都可能是它製造出來的，當然秦鋒心中還不願意承認一點，人類可能也是。

  既然這“玩意”，秦鋒也不知道現在該如何稱謂它了，可以傳遞信息，那是不是意味著它也可以溝通呢？

  小時候秦鋒可是看過幾級美劇《星際迷航》的，自然記得裏麵有各種文明，各種奇怪的種族，那裏麵不管是什麽最後都是可以溝通的。

  那這個是否也可以嚐試溝通下呢，說不定可以放開一條生路，讓自己從這裏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