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號在常規空間以秦鋒無法理解的方式在前進。

  由於九天已經答應要與星提研究青冥號技術設計新的引擎，所以秦鋒對此航行方式雖然極為好奇，想知道什麽原理，但顯然不是現在要做的事情。

  如果在青冥號外部觀看，青冥號的航行擾動了周圍的空間，幾乎形成了一個空腔一般。

  青冥號中鷹銳們還在訓練。秦鋒則無所事事的再次打開了青鋒留給他的那本聖典，每一次觀看都會有不少的收獲。

  這一次秦鋒想從裏麵找到現在所處世界的記錄。

  不知什麽時候九天也投影出來，靠在秦鋒身邊閃動著大眼睛也湊過來觀看。秦鋒並沒有反對九天觀看，畢竟之前星提、尼魯都曾經接觸過這本聖典。何況在青冥號中也沒有什麽可疑避開九天的。

  人腦通過外部感知獲得信息雖然有些緩慢，不如智腦般直接讀取數據，但也不是沒有好處，就是可以邊看邊查邊思考。

  不過經過一天的查看秦鋒依然沒有一個頭緒。他按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這個青鋒做什麽事情都不能直接說清楚嗎？”

  秦鋒不滿的發著牢騷。

  “叔叔，這裏麵說，聖堂界也是建有聖殿的。”

  秦鋒點點頭，如果不是因為狄娜的緣故，秦鋒應該準備從辛亞聖殿所在的那顆星球進入到聖堂界，那就可以直接確定位置。可狄娜的出現打亂了秦鋒的計劃，現在他也不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

  現在還沒有發現這裏是否有聖殿，也就無法確定是否是聖堂界。

  不過秦鋒知道聖殿建立的地方一般都是河係邊緣，這是為了避免受到河係核心強大力量的幹擾。

  “當初奇娜是怎麽成長起來的呢？”

  九天托著下巴看似不經心的問道。

  秦鋒被九天的說法觸動了一下，是啊，一個虛空蟲要成長起來無不是用海量的資源和無數的歲月堆積起來的。一般的宿主的壽命根本無法承載虛空蟲進化所需。

  哪怕是青鋒的成長也是個迷，反觀自己，秦鋒覺得很多情況也不可思議，按道理說也不符合常理。

  “是啊，九星璿，十星璿，哪有那麽容易辦到的，單單所需要的世界印記就夠搜集的了。”秦鋒無意識的發出感慨。

  “好像有記錄以來也就出現了青鋒和奇娜這兩個怪胎吧。”

  秦鋒知道青鋒的情況，他原本就是虛空蟲與宿主融合為一體的狀態，自身的成長就是虛空蟲本身的成長。而奇娜呢，除了青鋒所留下的這部聖典外，幾乎沒有什麽地方記載她到底是怎麽回事？

  包括她的由來，奇娜的出現也很突兀。

  還有秦鋒對於青鋒能夠獲得青冥號這艘戰艦也抱有懷疑態度，這樣一艘戰艦又不是路邊的野草野花隨處可見，怎麽的就讓青鋒撿到。

  如果真如聖典中青鋒所說是從另外一個高等級世界搶來的，秦鋒也有點不信，能夠從擁有這樣造物的文明手中搶奪青冥號，秦鋒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麵對幾近如妖的青冥號核心，秦鋒認為青鋒也不見得能輕鬆對待。

  這是秦鋒第一次從根本上質疑青鋒的話。

  完好時候的青冥號如果按照秦鋒修複時所花費的晶體數量計算，除非是在混沌空間中那種近乎原始的高能能量狀態才會滿足建造它的需要，或者吞噬龐大數量的物質。

  一個世界中的空間能量幾乎是相對均勻的，與普通的物質不同，哪怕是在星體相對集中的河係內，空間能量也不見得比星際間隔帶多多少。

  這不禁讓秦鋒想起了地球上提出的那個關於暗物質的假設。

  以秦鋒現有認知來看，也就在不同世界空間衝突中，空間受激進行自我修複的時候才會湧入聚集大量的空間能量。

  這麽說來，無論是奇娜也好還是青鋒也罷，他們的成長絕對離不開空間衝突，也就與空間入侵，空間裂縫有關。隻有那裏才有虛空蟲進化生存所需要的空間晶體和世界印記。

  可關鍵是自然界中，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空間都在一個合理的位置上運動，並不會發生大規模的衝突入侵。

  就好比恒星，即使在恒星眾多的河係中央，也極難遇到恒星間的碰撞。相互之間保持一定的距離不算，還受到周圍各種力量的約束。

  空間也一樣，就是平行空間之間相對距離較近，按照現有探測和科學理論哪怕隻是間隔幾毫米，也不是輕易可以打破的。至於說相互間的影響，也是以質量引力和空間的間接投影為主。

  “叔叔，按照這本書上說的，那青鋒聖主不是更像虛空蟲了？”

  九天看到秦鋒沒吱聲，又問了一句。

  這讓秦鋒不覺苦笑，可不是，青鋒這家夥比起奇娜來更像是域外生命。

  等等，青冥號，高等級文明，域外生命，秦鋒好像抓住了點什麽，難道說這之間有什麽聯係不成？

  可又沒有任何的證據說明這一點。

  青鋒和奇娜最先出現的地點都是在聖堂界，根據聖典描述所知，巨人提坦族也發源於此，嗯，還有聖殿壁畫上的那種星黽蟲也出產自聖堂界。

  看來聖堂界被冠以聖堂之名，還真是不虛。

  相對於奇娜血腥的蟲仕寄生方式，青鋒的做法更加極端，單秦鋒從其他地方獲得的信息顯示，青鋒聖主對於支持奇娜的勢力和種族直接進行了滅絕，導致很多的種族和文明不願意加入到青鋒陣營中。

  這也直接導致了青鋒與奇娜決戰後快速的衰落。這種做法絕對不明智，如果讓秦鋒來做的話，絕對不會這麽簡單粗暴的對待。

  這可能是兩人所處的環境不同吧。

  善與惡，好與壞還真不好加以界定，相同一件事，每個人都會從自己的角度來去看，去定義，符合自己的，對自己有利的就是好的，否則就是壞的。

  秦鋒現在知道好壞都是相互而言，這也得益於他上大學時學習的那些看似沒用的課程。

  “九天，這個殘破的河係會不會就是聖堂界呢？”

  之前秦鋒被九天的數據和自己的想法誤導了，現在他發現這裏很有可能就是聖堂界。

  首先，他在這裏發現了星黽蟲，奇娜勢力還在此建立了蟲仕製造基地。還有，秦鋒對於這裏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甚至來到一個陌生的異世界的感覺都沒有，無論從能量感應，物質結構都與辛亞界，甚至是卓拉界有著驚人的相似。

  “難以肯定，平行世界間有著極大的相似性，無論物理規則還是能量結構，時間線，還有空間的運動方向。”

  九天又提出了幾個新名詞，秦鋒之前沒有聽過的。

  “但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獨特的印記，與其他世界區分，否則過於相似就會發生融合。”

  這一點秦鋒知道。

  但秦鋒還是隱約覺得這裏就是聖堂界，但聖堂界怎麽會這麽殘破了呢？秦鋒不得而知，隻有真正到達那些空白處看一看才會知道。

  之前秦鋒感覺到是被自己的想法誤導也不完全正確，更像是被那個“自己”，青鋒聖主誤導了。

  “叔叔，你發現沒？”

  “什麽？”

  “在空間裂縫中，我們來的辛亞界和這裏的能量顏色更接近。”九天又拋出一個讓秦鋒都不知什麽意思的問題。

  “這說明什麽？”

  “說明兩個世界在過去一段時間內發生過較大範圍的連通，交界點處能量已經相互滲透了。”

  “你是說以聖地為中心？”

  “有可能，也可能是更大的範圍。”

  “更大範圍？”

  秦鋒猛然想到聖地周圍被青冥號所保護的範圍，那可是有上百光年之大，如果是在這種尺度下打開的話……，以聖地為中心打開巨大的空間裂縫導致兩個世界的空間相互侵襲，就會獲得海量的空間能量晶體，哪怕是隻有一光年的範圍。

  秦鋒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想到青鋒與奇娜對戰時他所傾倒出來的那海量能量晶體，秦鋒有理由相信這絕對不是他踏遍世界各角落收集來的。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青鋒還真是個狠角色，也不見得是什麽好鳥，至少是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

  要知道，打開空間裂縫容易，可一旦失去控製就會導致兩個世界的融合或者崩潰，無論哪一種情況，生活在這兩個世界的哪怕就是一個河係中的無數文明、種族都會因為環境的改變而失去生存能力。

  畢竟能夠適應空間結構，能量結構，規則變化的種族和高等文明並不多。至於本身就是空間種族的幾乎很難找到，就是虛空蟲也是域外來客而已。

  要是秦鋒知道這件事也絕對會反對青鋒，更別說和他站在一個陣營了。

  青鋒或許為了所謂的報仇可能會這麽做，那麽奇娜呢？會不會比青鋒更加極端？

  雖然有這個想法，可秦鋒從搜集到的情報信息中除了蟲仕問題外，還真沒有發現奇娜有什麽特別出格的地方，甚至比青鋒的信息還要少，這與她被封印有著莫大的關係。

  一時間，無數的念頭，無數的想法如一團迷霧般糾纏在一起，讓秦鋒感覺到十分壓抑，他感覺自己深陷一個他絕對不想進入的泥潭中，任憑怎麽掙紮也難以脫身。

  “唉，這兩個家夥都不是省油的燈啊。”秦鋒發出一聲感慨，對於青鋒和奇娜萬年的謀劃，秦鋒深深的感到無力。

  “嗬嗬，那叔叔你呢？”

  “我？”

  秦鋒無言以對。如果自己就是青鋒的話，自己也無話可說，如果自己是秦鋒的話，那也無權評論。麵對生存和發展，無論虛空蟲還是普通的人類，哪個不是一樣的掠奪，一樣掙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