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喬菲兒隻感覺腦子轟然炸開，一個可怕的猜測在腦子裏形成。

  不……這不可能的……

  “嘭！”

  喬菲兒的身子忽然撞到牆邊，發出了聲響，聲音雖不大，但在這樣的氛圍當中卻顯得十分突兀。

  “誰在外麵？！”

  管家神色一凜，立馬朝門口跑去。

  當看到人時，管家臉色僵住，甚至帶著一絲驚恐，“小……小姐？”

  喬薛民心頭一慌，原本就蒼白的臉頰更是一點血色都沒了。

  喬菲兒從後麵走了進來，連聲音都帶著顫抖，“爹，你剛才那些話都是什麽意思？”

  喬薛民目光閃躲，凶狠的語氣卻有些虛，“人呢？我不是讓你們看住小姐嗎？你們都是怎麽辦事兒的！”

  喬菲兒並沒有像往常一樣一點就炸，目光直直的看著喬薛民的眼睛，“爹，你告訴我！”

  喬薛民身子僵硬，卻始終不敢直視她，“混賬東西，我禁了你的足，誰準你出來的？給我滾回去！”

  他知道，自己的女兒最討厭聽到他說這些話，但此刻的喬菲兒壓根沒心思理會這些。

  她轉頭看向管家，語氣強硬，“你來說，我娘她……還有七姨娘的事，究竟是什麽情況！”

  “這……”

  管家下意識轉頭看向喬薛民，明顯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他一直都勸老爺將實情說出來，可老爺有自己的考量，這些事也輪不到他一個下人來說啊！

  喬菲兒目光沉了沉，“爹如果不會有子嗣，那我……我是不是娘跟別人生下的野種？”

  “胡說八道！你是我喬薛民的女兒，不是什麽野種！”喬薛民黑了臉，張嘴還想嗬斥，可看著喬菲兒的樣子，他到嘴的話卻怎麽都說不出來。

  見此，喬菲兒忽然笑了一聲，語氣蒼白無力，“所以爹當年之所以殺了娘，就是因為她在外麵偷漢子嗎？”

  她了解爹的性子，若事實真是如此，他真的會選擇悄無聲息的處理掉一切。

  喬薛民動了動雙唇，卻並沒有解釋，似乎對她的話已經默認了。

  看到這一幕，管家無聲的歎了口氣，卻也沒有說什麽。

  小姐這樣想，終歸比知道真相要好。

  喬菲兒深受打擊，腳下踉蹌。

  她看著喬薛民，忽然不知道該怎麽麵對自己的這個父親了，“你……當初為什麽不連我一起殺了？”

  喬薛民紅了眼眶，“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我的女兒。”

  喬菲兒鼻子一酸，嘶啞著聲音，“爹……”

  從小到大，這不是她第一次叫他爹，卻是第一次叫得如此真心實意。

  喬薛民隻感覺心都揪了起來，他想抱抱自己的女兒，但喬菲兒接下來的話卻讓他直接愣在原地。

  “爹，你為何還要騙我？”

  喬薛民下意識想要反駁，喬菲兒卻道：“既然爹能容下我，為何又不能容下七姨娘的孩子？”

  “這些年府裏從來沒有姨娘添過子嗣，即便懷上了也會因為各種理由流掉，而懷孕的姨娘也會相繼從府裏離開，爹難道要告訴我這都是巧合？”

  喬薛民連連搖頭，開口想要解釋，但喬菲兒卻不給他機會。

  “爹，你和管家伯伯都是看著我長大的，你們說沒說謊，以為我真的就看不出嗎？”

  即便管家剛才掩飾得再好，她依然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

  喬薛民愣了愣，一時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了。

  菲兒知他懂他，自然是好的，可偏偏她又這麽聰明的看出他們的不對勁。

  瞞了這麽多年，沒想到最後還是沒瞞住。

  喬薛民重重歎了口氣，看了看管家，“你先下去吧，我和菲兒單獨聊聊。”

  管家知道他這是打算說出真相了，自然不會多呆，臨走時還小心的將門關上了。

  看著自己的女兒雙眼通紅，卻倔強的盯著自己，等著一個答案的樣子，喬薛民深深歎了口氣，身子也佝僂了不少。

  “菲兒，過來。”

  喬薛民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喬菲兒坐過去。

  這還是這麽多年來，父女倆第一次這般心平氣和的坐得如此近。

  “菲兒，爹知道你一直覺得爹殺了你娘，是因為你娘看到爹不斷抬小妾進門，跟爹鬧脾氣，爹才惱羞成怒殺了人，對嗎？”

  喬菲兒抿唇沒有回答，卻也是默認了這一點。

  雖早就知道是事實，但喬薛民心裏難免還是有點難受的。

  他壓下情緒，開口說道：“其實我年輕的時候就知道，我這身子是注定了一輩子都不會有子嗣的。所以從你娘懷孕的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她做了什麽。”

  喬菲兒臉色發白，雖一早就猜到了這個可能，但這些年她對自己的娘是真心實意的情感，總歸是沒那麽容易接受這種事實。

  喬薛民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頭，“最開始知道的時候，爹也很生氣，可我不願意讓世人知道自己的醜聞，也就默許了，想著留個孩子在身邊，至少能自欺欺人一下。”

  “爹最初確實是怨你的，可後來相處久了，漸漸想明白孩子是無辜的，你也確實是可愛的丫頭。”

  喬菲兒抿了抿唇。

  難怪在她最初的記憶裏，爹看自己的目光總是那麽的糾結。

  “那……爹為何最後又要殺了她？”

  當年她也是親眼見到爹動的手，這是不爭的事實。

  提到這個，喬薛民的目光冷了幾分，有些猶豫要不要開口。

  但看著喬菲兒執著的目光，最終還是妥協了，“若你娘是個安分的，我也不介意養著她。”

  “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主意打到你身上！”喬薛民麵色一冷，“那女人無意中的得知我不能生育的事，便想讓她的姘頭取代我的位置。”

  “而他們將我拉下馬的計劃，就是將你的死栽贓給我，隻因……”喬薛民語氣一頓，聲音也沉了幾分。

  “隻因你是個女孩兒，她肚子裏也已經有一個了。”

  他得到消息趕過去時，那姘頭正要對菲兒下手，好在被他及時阻止。

  惱羞成怒的他直接動手殺了那女人以絕後患，誰知原本昏迷的菲兒竟在這個時候醒來，親眼目睹了這一幕。

  他不想讓菲兒知道真相後痛苦一輩子，倒不如怨他，等他以後死了，這事兒也就徹底過去了……

  喬菲兒怎麽也沒想到事實竟然會是這樣，“所以這些年你不斷往府裏抬侍妾，就是為了讓我更加相信，當初是你背叛了娘？”

  喬薛民沒有回答，卻已經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