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挽傾微微挑眉，“十幾年前從孫媽媽手下救了惜玥姑娘的人，是你？”

  宋琛裕一愣，忽然激動的要撲上去，但感覺到一旁那個男人的氣勢，他往前走了兩步便生生停住，“你怎麽知道的？”

  這是他和惜玥之間的秘密，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這些年給她送禮，陪她過生辰的，也是你？”疑問的語氣，但顧挽傾心裏已經肯定了。

  “你……你是不是見過她？”宋琛裕難掩激動，“她在哪兒？我到處都找遍了，始終找不到她，你告訴我她在哪兒！”

  顧挽傾表情十分冷淡，“她說，當年也是你親手將她送到了孫媽媽手上。”

  宋琛裕臉色一僵，就像被人潑了一盆冷水，澆滅了所有興奮。

  這是他一輩子都反駁不了的事實……

  但片刻後，他又恢複過來，“你果然見過她！她在哪兒？我要見她！”

  顧挽傾麵色冷漠，“你覺得她想見你？”

  宋琛裕徹底僵在原地，臉上最後一絲血色褪去。

  顧挽傾一聲冷哼，“當初在婚宴上，你雖沒有同那些人一樣羞辱惜玥，卻也沒有阻止，這和幫凶有何區別？”

  宋琛裕張了張嘴，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都明白……隻是一直在告訴自己他是被逼無奈，他也不想做那樣的選擇。

  可他傷了她就是事實。

  他的反應被顧挽傾盡收眼底，沒有絲毫同情。

  或許這個宋琛裕心裏是真的喜歡惜玥，可他放棄過她也是事實。

  在他心裏，惜玥的位置並不是最上麵的那一個。

  惜玥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從來沒將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說實話，顧挽傾並不打算將惜玥的行蹤告訴他，因為這個人根本不值得！

  氣氛詭異的沉默了很久，宋琛裕似乎也猶豫了很久，終於開口：“我會告訴你我知道的一切，你……能不能把她的消息告訴我？”

  顧挽傾沉默了許久，才說道：“我知道的不多，給你的消息也不一定準確。”

  宋琛裕明白她的意思。

  她這是在明言，即便是說了，她也不一定會說真話。

  可他沒得選。

  宋琛裕低頭，情緒一些低，“先生說棋子不能有感情，我擔心惜玥安危，在燕城的動靜鬧得太大，先生便怒了。”

  對他們這種連名字都不配擁有的替身，違抗主人的命令做事是絕不被允許的。

  他隻是不甘心，好不容易能娶到自己心愛的人，最後卻是這樣的結局……

  “我趁機逃了出來，以先生的性子，定不會輕易放過我。”宋琛裕微微蹙眉，“像我這樣的人，早就不怕死了。”

  “可我還是想最後見一麵惜玥。”

  他還是忍不住想解釋兩句，想從顧挽傾那兒得到有用的消息。

  顧挽傾挑挑眉，並未接話。

  宋琛裕歎了口氣，最後說到了重點上，“先生是北蠻人，但他的長相卻和北蠻人完全不同。”

  北蠻國的人外貌有很大的特征，很容易就能認出來。

  顧挽傾和淩倉宸對視一眼，都有些詫異。

  之前他們查到這其中有北蠻的蹤跡還有些懷疑，畢竟北蠻離燕城太遠，這二者之間幾乎沒有任何聯係。

  北蠻沒理由花如此大的力氣對燕城下手。

  顧挽傾眉頭微鎖，“真正的宋長炎父子在哪兒？”

  宋琛裕下意識抬頭看了她一眼，有些疑惑，“你們……”

  轉念一想，那些事兒似乎已經跟他沒關係了，到嘴的話又變了，“那場戰役後，宋長炎就消失了，先生花了很大力氣尋找他的屍體，一無所獲。”

  “宋琛裕被關在城主府的地牢，鑒寶大賞的時候有人劫獄，我才能借機逃出來。”

  若非如此，他根本不能從先生手上逃脫。

  “劫獄？”顧挽傾心頭一動，“可知道是誰？”

  宋琛裕搖頭，“我逃出來後就遇上了你。”

  雖有心理準備，但顧挽傾依舊有些失望，“宋長炎失蹤的那場戰役並不重要，為何他身為主帥會親自出場？”

  宋琛裕抿了抿唇，想了一下措辭才道：“當年軍營中有人給宋長炎傳遞錯誤消息，說那裏的百姓都是慶昌國士兵假扮的。”

  “地方離燕城不遠，宋長炎素來謹慎，以免打草驚蛇，所以隻帶了一些心腹精兵。”

  “先生就潛伏在那些人當中，那些所謂的假裝的百姓，都是先生安排的。”

  宋琛裕忽然停了一下，有些惡寒，“是他殺了宋長炎，可是那麽多人，誰也沒有發現。”

  先生的手段，是他們這些替身一輩子的噩夢。

  淩倉宸眯了眯眼睛，麵色微凝，“那個先生叫什麽？”

  宋琛裕搖頭，“我隻聽到一次有人喚他徐先生，其他的一概不知。”

  他們從來不敢反抗先生，更不要說去窺探他的身份。

  顧挽傾並不意外他的回答，隻是問道：“那你可記得他的長相。”

  宋琛裕點頭。

  顧挽傾一抬手，暗衛就去將筆墨紙硯拿了過來。

  看著麵前整整齊齊的桌麵，宋琛裕愣住了。

  顧挽傾疑惑，“怎麽了？”

  “額……”宋琛裕摸了摸鼻子，“宋家沒人會畫畫。”除了那個顧挽傾。

  顧挽傾：“……”

  她忘了，就算是替身，學的也是真正的宋家人。

  淩倉宸拍了拍她的手，看了眼身旁的暗衛，“去找個畫師。”

  暗衛動作很快，畫師被找來後，由宋琛裕描述，畫師動手。

  很快，暗衛就拿著完整的畫像走出來，上麵是一個年級四五十歲，看上去沒有任何吸引人的特點的男人。

  看到畫像上的人，淩倉宸神色一凜，“是他？”

  顧挽傾疑惑，“你認識這人？”

  淩倉宸點頭，“還記得北蠻國的大王子嗎？”

  顧挽傾回想了一下，倒是有點印象，“當初拉雅讓我們幫忙對付的不就是大王子嘛。”

  淩倉宸眼眸微凝，“此人名叫徐木，正是北蠻大王子的心腹。”

  他十多歲就在與北蠻的戰場上，對北蠻的一切勢力了如指掌。

  顧挽傾詫異的看著手上的畫像，“莫非此人是來給大王子尋仇的？”

  他們幫助拉雅的事隻要有心查，並不是什麽秘密，而她在意宋家也是世人皆知。

  淩倉宸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卻是搖搖頭，“這種可能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