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軍的續航一直都是個問題。

  不管是人是馬還是別的什麽東西，哪怕是個幽魂，你也不能一直飛下去。體力會耗光。

  當然幽魂沒有體力，在空中飄著也不耗太多魔。但移動還是要耗魔的。

  空軍是耗魔大戶。而機關城這種龐然大物。飛一天消耗的物資能讓一個小國把倉庫搬空。

  搶完一座城，收集到的資源又能飛個好幾天。以戰養戰滾雪球之路開起。

  容錯率有點低。張郃都擔心會崩盤。郭嘉卻整天拎著壺酒毫不擔心。

  然而秦時表示，他完全不在意什麽容錯率。他本人就是最大的保險。

  走鋼絲風險大，收益也大。雖然東西都是搬到機關城裏，但秦時知道這機關城早晚會是自己的。

  墨家文士的終極形態大概就是這樣吧？

  等會帶著顏紅去到處走走，這城裏很多秘密都沒探索。墨子老頭肯定有大事瞞著我，看看能不能靠小紅的作弊能力把這秘密找出來。

  在遊戲裏，永生是一件很常見的事情。至少相比於現實很常見。什麽神啊仙啊聖啊，動不動就能活個幾千歲。

  他們通常都是轉化了自己的生命形態。轉化的方式很多。功德，信仰，國運都可以幫忙。

  正統修仙者的話都是靠靈氣。

  墨家祖師爺，傳說中的器聖……真的會淪落到隻能轉化為陣靈形式存在的苦逼麽？孔子都沒死啊，諸葛亮都能轉生啊。

  反正秦時不相信墨子會連靈魂都留不下來。

  看這個陣靈，明顯有很多被限製的地方。貌似更接近於看守者。還是一個永遠不能出城的看守者。

  永生之人通常也要付出某種代價。比如那些被信仰衝刷後忘了自己原本人格的神聖。又或者失去了相當一部分記憶身體腐爛的查士丁尼，還有遵循天道無為的三清。

  或失去自我，或失去記憶，或失去自由。

  有得必有失，人類總是在這些選擇中徘徊迷失。

  柴爾德家主看著桌麵上的研究資料沉思。

  就目前看來，隻要定期服用馬建明給的藥物，就可以永遠不會衰老。

  這就是永生。

  但卻是操控於他人之手的永生。

  如果他代表柴爾德接受這份條件，那他們家族將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淪為自然選擇的附庸。

  甚至不知道會不會有翻身的機會。

  但是，相比於生死，那些都是小事。

  都是小事。

  貪生怕死是大部分人都有的本能。這些站在火星社會頂層的人更是對自己的生命無比留念。

  要是底層人民，過得無比痛苦。他對永生不死的意願想必會低很多。

  再說，活過幾百年的人也不是沒有。冬眠技術很成熟的。現代社會一直都在向上發展，應該很多人都會想著我一冬眠醒來，就已經是完美的大同社會。多好。

  很長時間內冬眠都隻是短期使用的醫療技術。條件好電源足夠的話，冬眠可以持續非常久。

  別說百年，上千年都可以。

  但那不是永生。

  是永眠。

  ——

  “當我從長眠中醒來，麵對嶄新卻又陳舊的世界。我感到無比孤獨。”

  “這個世界給去多愁善感的時間不多。值得慶幸的是，人類沒有把意識傳輸進電子世界，也沒有多出很多奇怪的機械肢體。甚至倫理觀的改變也不算太大。所以我還能適應。”

  “應該說，這不是一個好時代，但也不算太壞。”

  “我應該是，被他們遺忘了吧？唉，地火衝突摧毀的東西太多，而我也沒興趣找什麽家人朋友的後代……應該不會有哪個倒黴蛋和我一樣被冬眠。”

  “革命軍中有很多孤獨的人。我們的成分很複雜，但我們的理想很統一。”

  “有句話怎麽說來著？我們的同誌來自五湖四海……”

  “同誌，一個有些古老的稱呼。哪怕在我出生的年代也很少聽見了。不知道是哪位同誌想起來用的。”

  “你在幹嘛？”執子打斷了正在看日記的君千歲：“日記？”

  君千歲合上書：“啊，算是。”

  這應該會是他以後回憶錄的素材，真要被人看到可能會有點尷尬。好吧，日記而已，沒什麽問題。

  “我看見一個麻煩在接近。”執子說。

  “什麽麻煩？”君千歲用機器給自己倒了杯水，這個時代最讓他名義的就是這些民用科技和娛樂項目。

  “克隆人安置。”執子說：“我們之後的行動會解救出很多克隆人。”

  你真的是用超能力看到的不是推理出來的？君千歲有點想翻白眼，他也知道這個麻煩的存在。但麻煩之所以是麻煩，就是因為它不好處理。

  知道又有什麽用？

  他們難道能像自然選擇那樣把克隆人當成貨物隨便亂丟嗎？安置，怎麽安置？想辦法教會他們語言和各種生活知識？

  這要多少人力物力？

  但放著不管，大部分委員良心都過不去。一群理想派讓組織保持純粹，也人他們淪落道德兩難的境地。

  陳千知道，秦梔肯定是對這些克隆人感同身受，所以才特地過來說這些。

  “你不用擔心。”他說：“阿裏先生的心情和你是一樣的。”

  執子微微皺眉，然後猜到什麽：“他也是？”

  “對。”君千歲點頭，“他也是。”

  克隆人又怎麽呢，反正都隻是人而已。

  人不應該是手段，人隻能是目的。

  他們的目的應該是救人，隻有自然選擇公司才會將克隆人當作牟利手段。

  消費者太多了。市場真的大。男人女人都有。

  火星居民，需要改造。

  生而為人，應該對人本身有所尊重。

  ——

  冥界，冰魄與海綿寶寶沿著冥海環繞。試圖找到它和人間北極的對接處。

  對接處沒找到，倒是看見一堆空島碎片和骸骨巨人。嗯，看樣子前段時間到處亂飄的浮空島也和冥海有關。

  “再往前就是黑法老的地盤……”冰魄有點猶豫。其他大帝好歹會給冥神麵子，或者壓根就不在乎他這一兩個獨行者的路過，而黑法老……

  簡單說就是，非常危險，一不小心就是個死。回城複活又跑過來天知道要多久。

  海綿寶寶：“我們回去刷聲望吧，至少把邊境的複活點開起來。”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