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士丁尼的部隊擊敗天使軍團。

  幸好沒有聖光教信徒看到這一幕。

  要是米迦勒親自前來，那他們羅馬的損失可能會更大一些。但身為總指揮的第五命運軍團長無名亡靈仍然有信心打贏。

  畢竟這裏是亡靈的本土，主場優勢大的要死。哪怕那些天使也有關於死亡的神職，但也最多是沒有被削弱。不像他們這樣被增幅。

  單挑烏列爾和雷米爾兩大天使，同時指揮軍隊大破天使戰團與冥神部隊。

  無名亡靈是本場最佳選手。

  查士丁尼笑了笑，沒說什麽。實際上這位無名亡靈還算是他的前輩……

  但完全失去記憶後一個人就不是原本那個人了。和普通的遺忘不同，冥海的衝刷足以讓人永久失去很多記憶。連查士丁尼自己也是，當然沒這位基本上隻剩下執念的家夥多。

  羅馬帝國，從最早的比肩諸神，淪落到跪服於神之腳下，期間發生了很多很多。

  當然，他們的榮光伴隨著如今歐洲各國先祖的痛苦。強大而不可一世的羅馬屬於半奴隸製半封建社會，底層的異族和奴隸相當之慘。那是一輩子望不到光的壓榨。

  真實曆史上羅馬亡了，然後歐洲蠻子混得也不咋地，還是半奴隸製半封建社會（而且相比於羅馬還是曆史倒車）。

  羅馬真要說的話是有上升通道的，雖然比較難，都奴隸也有機會當元老，當皇帝。

  可貴族製度的中世紀……emmm，你能想到的弱智行為他們都幹過。

  亡靈羅馬帝都，君士坦丁堡。本來應該是羅馬城的，畢竟這城和君士坦丁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但是查士丁尼生前的帝都就是這個，所以還是叫君士坦丁堡吧。

  拜占庭化之後，羅馬的首都一直在這。

  當年查士丁尼也搶回了羅馬城，但卻沒有遷都到那裏，總之羅馬帝國後期不流行以羅馬為首都。

  君士坦丁堡，以那位把聖光教捧上高點的皇帝為名（就憑這一手影響力成功超過始皇帝）。當然君士坦丁現在的下場不咋地，在天堂被洗了腦當工具人用。

  取這個名字也算查士丁尼在提醒自己。

  神不可信。

  這是羅馬帝國最開始就有的精神，後來慢慢消失。直到查士丁尼死後，發現身邊茫茫無邊的羅馬人靈魂，明明他們也是神的信徒，為何會墮入幽冥？

  他終於重新領悟了這句話。

  羅馬帝國的光輝隻能由自己實現。在天災下走向末日的羅馬也將從幽冥重新歸來。

  這是查士丁尼的執念。

  執念對於一個亡靈來說是最重要的東西。一旦無法維持亡靈就會自己散掉。執念越強，亡靈的力量也就越強。

  很多凡人的執念也很強，雖然這對他們用處不大。隻是在心理上有幫助。

  秦王子嬰是個意誌堅定的人。

  始皇帝還有作為明武王時的記憶，他明白自己兒子是個什麽樣的人。雖然有軟弱謙和的一麵，但真軸起來也相當頭鐵。

  “大王，在想什麽？”驪山神女走到始皇帝身後，幫他揉起了太陽穴。

  “朕在想……那些家夥歸來之後會是什麽表情？”秦始皇難得臉上露出幾分笑容，“對了，荊戈的靈魂到什麽地步了？”

  “隨時可以召喚，但我覺得不應該把他放出來。”驪山神女露出擔憂的表情。

  雖然之前荊戈的行為都在他們的謀算之下，但他畢竟還是刺殺了明武的人。真將他複活……對始皇帝來說是好事嗎？

  “無妨，讓他出來。”始皇帝收起笑容，有些無聊地揮揮手。

  “……好吧，陛下。”驪山神女輕輕加力，然後化為霧氣散去。

  她算是這個亡靈帝國中唯一不是亡靈的人。有這樣一個能在人鬼兩界都混得開的存在對大秦好處很多。

  像之前明武王醒不過來的時候。就要靠她去一點點引導。

  但究竟是什麽讓始皇帝無法蘇醒？

  驪山神女轉頭，看向冥界大秦帝國的方向。

  那也是冥海的方向。

  冥界如果有什麽淩駕於始皇帝之上的存在，那也隻能是冥海了。無數條靈魂之河的下遊，每個亡靈大帝都在其中浸泡過。

  仔細想下去，便有一股恐懼在心底升起。

  鹹陽城內，蒙閑每天都站在城頭與祖宗蒙恬對視。

  說實話，他慌得一批。

  但氣勢上，不能慫。

  蒙恬在城下喊話：“曾孫子！你可還記得秦明武王！那可是始皇帝的一個轉世！你該忠於誰？自己琢磨琢磨。”

  蒙閑：“……”

  這話他不好反駁。要換成別人他肯定就開噴了，但祖宗說話，自己總不能罵他。

  難搞。

  遠處耿狄坐在始皇帝的車架前，表情微妙。要和曾經的同僚作戰他心理壓力很大。當然，相信那些同僚壓力比他更大。

  想到這耿狄還有點想笑。

  任你蒙閑章嵐張口閉口就是芬芳之語，難道你還能和自己祖宗對罵不成。

  就連子嬰，在麵對秦始皇的時候也要軟上三分。

  那是他爸爸來著。

  但鹹陽城，不能在自己手上丟掉。

  始皇帝表示他隻是收回自己的東西而已，仔細想想這論調很有道理。而那個永恒不朽的帝國也很吸引人。

  唯一能阻止大家投降的應該是身為活人的思維慣性。

  執子商央後方，臉上露出微笑。

  呂不依拒絕投降或許是因為他呂家祖上和秦始皇鬧得很僵。另外這貨如今是太子之師，等有機會就能重新當上丞相。去冥界……不太好混。

  鮑耀拒絕投降是因為頭鐵。

  像第五輕楊那種轉過彎的已經傾向於投降了。

  相裏卻則是選擇聽從子嬰的命令。那些將軍和他一樣。這也是一個大秦軍人該做的事情。

  但你呢？

  執子看著商央，眼中有些不解。

  你又為何如此堅定地主戰？亡靈和法家學說並不衝突，甚至還比活人更合適。

  立個規矩，所有亡靈都會遵守。

  “若換成李斯申不害那種法家術派或韓非那個家夥。那麽此時一定會選擇始皇帝。”商央忽然說話了：“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始皇帝若犯法，誰能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