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內部，商無且被呂家弟子刺殺。矛盾徹底激化，一日之內四十位呂家弟子被下獄。

  呂不依閉門謝客，不和任何人交流，似乎默認了法家對呂家的攻擊。

  前者是學派，後者是家族。一個力量強大但不夠團結，另一個肯定弱些，但全族上下靠血脈聯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被家主拋棄後，呂家弟子紛紛感覺天都塌了。

  這時，最高興的還是匈奴人。

  攣鞮軍帶著新突破的九十遊騎兵須卜鞍南下與稽侯踏古匯合。

  石打被調往東部探查擴張的蒙古部落。

  長生天祭司和呼延娑坐鎮王庭，讓這兩隻守家，攣鞮也不怕出事……

  三位九十級遊騎兵，和對麵的王廣白啟相裏卻也算是能對上，更重要的兩邊都有一個剛剛突破。兵力上兩邊也差不多，像趙秦長平之戰時一樣屬於勢均力敵。

  想打成全殲……不太可能吧？

  嗯，想當初長平之戰前大家也覺得白起要贏簡單，要全殲不可能。

  然而稽侯踏古三人也不是趙括啊。

  “稽侯。”攣鞮軍對稽侯踏古最近的工作表示滿意：“不愧是我們匈奴頭號大將。”

  “陛下過譽了。”稽侯踏古搖頭：“我一直擔心白啟有什麽陰謀……但既然陛下已至，想必問題都可以解決。”

  攣鞮軍笑了笑。他其實比稽侯踏古更了解秦國和白啟。畢竟一開始南邊的守軍就是他。可現在，坦白說攣鞮軍也拿不準白啟的底牌是啥。

  那就隻能增加力量，讓他的底牌失效。

  正好秦國近日開始內亂，我們的攻勢將成為壓垮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

  “匈秦之間數百年恩怨，將由我來終結。”攣鞮軍伸手，靈鷹落於掌上：“出兵南下！”

  ——

  秦時進軍的速度開始減緩。就算水墨早有準備，吃下這麽多東西也得消化一會。

  而他也需要補個兵，順便研究研究韓國特產的兵種和裝備。不得不說這小國高科技還不少，現在破陣營和流雲騎的裝備都能解決了。

  天下勁弩皆出於韓。

  這算是韓國可以驕傲的事情之一。除此之外就是韓國的法家了，畢竟有韓非子那個學於荀子的法家集大成者。

  然而韓常最近卻和孟儒走得比較近。

  這就導致國內法家派係對他有點不爽，甚至九十級法家大佬還被妃子笑拉攏走了。

  於是韓國九十法家文士申害與九十級武將韓猛在妃子笑的串聯下準備造反。這就是秦時打新鄭的殺手鐧。

  多少堅城大國是毀於內部的？

  相比之下，硬打下來實在是不容易。反正秦時是感覺一個攻城五六年都可能。

  理論上城牆等級夠高的話隻要城裏有糧有水，守城的人腦子沒問題就能一直守下去。對麵攻城器械在外麵撞，你可以人工人在裏麵慢慢修。

  誰有那麽多時間玩消耗戰？

  反正秦時是沒有的，他很忙。最後的話估計韓國也不能滅掉，得留著它作為我們與曹魏間的緩衝。

  新田。

  羊古看著天空中的陰雲，感覺十分應景。

  下雨了。

  趙國的人先來找他，等會要去談判。這個好說，給他高官厚祿爵位封地什麽的都來者不拒。要他幫忙打仗也好，無論和誰戰鬥羊古都沒有太大壓力。

  他就是個普通人，在性格上很正常。不是太有操守，但也有點。非常中庸。

  另外，羊古屬於現實派，追求的東西很俗。沒有那些理想主義者統一天下斷絕萬民之苦的氣魄。他屬於把這些事情當成工作而非事業的那種。

  這樣的人上限會比較低。關鍵時刻還會為了保命逃跑。

  但無論如何，趙國麵對這麽個控製著新田的大爺，各種東西肯定都是往好了給，讓羊古非常心動。

  外麵嘩啦啦下著雨。

  趙國使臣已經離開，而羊古在府院裏靜靜等待著魏國人過來收買他。

  韓國人的話就算了，帶不動。齊國……不是本地的，跑過去有點熱臉貼人冷屁股的意思，所以主要就看魏趙兩國。

  兩家都差不多，就看誰條件好。

  “大將軍可別來無恙啊？”

  門外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

  羊古猛然睜眼。

  隻見一身蓑衣的魏王曹孟德在雨中摘下鬥笠，露出那一張不算好看，卻自帶英武之氣的麵孔。

  “唉。”羊古歎氣：“算你狠。”

  ——

  “開始準備吧。”白啟對相裏卻說：“明天在玉門關前開啟。”

  相裏卻用機關手抓了抓胡子：“嗯……我還真有點等不及了。到時候肯定很壯觀吧？”

  匈奴啊，看似凶狠無比，但卻隨時會變成沒牙的老虎。

  以我大秦鐵器攻我大秦？算是你厲害。

  不過也就是這幾天了。

  秦國憋屈這麽久，忍耐這麽久，肯定得玩把大的。

  “現在真正進退兩難的，是你們啊。”白啟看著北方，嘴角勾起。攣鞮軍和稽侯踏古肯定都懷疑他有陰謀，可惜，手下那些部落頭人都被戰爭紅利給迷了眼。

  匈奴的製度有問題。這問題可能比晉國的還大。比較類似歐洲那邊的騎士封地製度。但又學了點中原的東西，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哪怕是單於，對於手下那些部落也沒有絕對的控製力。

  當然，古時候這些個獨裁者也沒多少能真正有絕對的控製力。都得商量著來，決策沒做好還會被手下人懟。

  天子，皇帝的形象其實更接近公司老板。你要是瞎搞，公司倒閉了也是你自己而事情。

  但那種說一不二的權力感覺確實會讓人迷失自我。所以那些個老板高高在上到有點腦殘的樣子也可以理解，反正你要靠他吃飯不能得罪他，人家自然肆無忌憚。可要換成整個公司都離不開他的技術高管，哪個老板敢動？

  秦墨門人在帶著各種器械開始在預定戰場周圍開始布置。

  攣鞮軍的靈鷹將一切看在眼裏，但卻隻能是讓自己更加急躁。因為他沒辦法阻止秦國人搞這些。

  “那，不如不要阻止。”須卜鞍說：“我們今天就殺過去。”

  這樣敵人不管有什麽布置，都來不及完成不是嗎？雖然我們也會麵臨後勤沒跟上，部隊指令混亂，體力消耗過大等問題……

  但相比之下，秦國懸而未發的殺手鐧威脅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