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很著名的話叫做，在網絡上你永遠不知道對麵是人是狗。

  朝天子經常看見網民們因為自己的行為發生爭吵，但他從來不在乎。無論是誇他殺得好還是反對他的行為，老朝基本上都不會去看。

  那些人今天會為了正義為你歡呼，明天就會轉頭站在資本家的名下舉旗呐喊。

  他們無知，但這不是他們的錯。這個社會希望他們成為無知的人。這樣便於引導，整天呼籲人們理性思考，普及教育的政府……肯定不是火星政府。

  另外，相當一部分發言的人其實並不是無知，他們被某些勢力雇傭，說著各種包含禍心的話。挑起爭端，製造謠言。

  然而，法不責眾。當成千上萬的人都在傳播一個謠言後，所謂的法律又能懲罰誰？

  在老朝看來，傳播流言逼人自殺和謀殺唯一的區別就是取證困難。

  嗯，哪怕到了二十五世紀，網絡實名製已經推行很久，但製造謠言傳播謠言還是那麽容易，追責最多也隻能找到製造者，然後給點不痛不癢的懲罰，罰款未必有人家的傭金多。而那些完全不會被懲罰的傳播者難道就沒有錯嗎？

  當然是有錯的。

  但很遺憾，哪怕是老朝也沒想過要把那些人全部殺光。因為這不現實，人太多了。而且被騙來的這些人真的算是罪不至死。

  法律不能解決所有問題。老朝也不能。

  倉稟實而知禮節，想要讓人類擺脫這個問題，需要足夠豐富的生產力和足夠優秀的社會製度。讓每個人都能成為獨立思考的好人。

  地球……也隻能說是比較接近那個程度。

  其實資本主義時代的大眾和封建時代相比已經強了很多，路隻能一步步走，無論是精神上的建設還是物質上的建設。

  “佐川二雄死了嗎？”君千歲問。

  朝天子拿出手機，“還沒……不過快了。王侯設計的這東西太凶殘。看了反胃。”

  “嗯，某種意義上他其實更適合這種審判工作。上次審判包明也是王侯設計的吧？”君千歲點頭。

  “這家夥可能，有點變態吧。”老朝若有所思。

  讓食人魔自己吃自己，講究……吃到一定程度自然就死了。然後呢？讓造謠者身敗名裂社會性死亡，最後走投無路自殺？

  明明一開始非常鄙視朝天子所謂儀式感的秦時現在卻開始熱衷於幫忙出主意。

  真香果然是人類的本質。

  那幾個在蠢蘿莉直播間跳腳的家夥在論壇上又被罵了一次。嗯，以水墨公會的名義挑事結果被真正的水墨公會成員禁言，然後自己還不知道，跑到論壇上說完自然慘遭嘲笑。

  被嘲笑後這個家夥才反應過來，原來石徑斜和十七是水墨公會的高層。

  瞬間，他對水墨粉轉黑了。

  秦時：“我謝謝你。”

  誰家有這粉絲算誰家倒黴，比如某肖咳咳咳。

  夏灰貌似出現了些誤判，這家夥還真不是哪個陰謀家派來搞事的。就是單純的蠢，而且和蠢蘿莉不一樣，這家夥是又蠢又壞。

  淪為笑柄的他陷入沉思。

  東都，正在進行城市規劃設計的秦時並不知道有這麽一件事。畢竟他作為又不是禦板同學的觀眾。

  甚至他記不記得有禦板這麽個人都不一定。

  應該是記得的，畢竟以禦板級別的蠢萌和秦時的記憶力，想要忘掉就很難。

  當然那些都不在秦時的考慮範圍內。現在他比較煩惱另一件事——公會裏大家都在傳秦時是二次元，NPC控。

  某種意義上也沒說錯。

  關鍵是，這說法讓他覺得很不爽。目前正在查找最初的流言來源。妃子笑和酒中仙是重點懷疑對象——其他人應該不會這麽無聊。

  “女NPC控也沒什麽。”老朝說：“至少沒像之前一樣傳咱倆……”

  秦時：“住嘴，黃口小兒，安敢在此饒舌！”

  老朝：“？”

  這其實不是啥重點。秦時會在意此事說明他比較閑。秦匈之戰還在僵持，晉國三分還在醞釀，蓬萊島民還在路上，鋼鐵之城的問題還沒爆發。他該做的準備都做完了，接下來隻能等。

  不久之後會很忙。現在屬於難得清閑，秦時隻希望做好準備，接下來不會手忙腳亂。

  唉，讓諸神和蠻荒時代快點打起來吧，我叫水軍去論壇上發點流言，讓他們開掐——就先以諸神的名義嘲諷蠻荒時代會長指揮辣幾吧。

  事實最能傷人。最好能玩成一個梗。

  “這樣做不太好吧？”良心未泯的老朝皺眉不止，但卻不知道從何開始勸說。

  “確實。”沒想到秦時居然對他的話表達了讚同：“我應該先叫他們假裝路人開始嘲諷，裝諸神成員太容易被揭穿。”

  我不是這個意思。老朝一時語塞。

  ——

  佐川二雄死亡三天後，他的屍體被警方的搜查無人機找到。

  幾百架運用仿生技術，被稱為是機械獵犬的t18係列無人機在佐川可能的失蹤地點搜索著，如同大海撈針一般找到了線索。

  這位食人魔始終沒有一句台詞，出現的時候就已經是屍體。

  而且，死得很慘。

  不少老刑警看完現場都想吐。而老朝表示他壓根就沒仔細看佐川二雄的屍體，這都是機械操作。

  是秦時設計的機械。

  “在佐川二雄的屍體胃中發現了大量的人體組織……有肌肉血液皮膚毛發骨骼……和他本身缺失的肢體成分一致，處於粉碎後的半消化狀態。”

  “死因是流血過多，被固定在位置上的他顯然無法給自己止血。”李默在會議室作報告。

  每次老朝的行動，都是對聯邦警方最大的羞辱。

  血淋淋的正義被丟在你麵前，凶手和被害人仿佛在一起嘲笑著警方的無能。

  但他們卻無法阻止。

  李默經常會想，當佐川二雄這種人犯罪時身為警察的他們沒有將其繩之以法，那麽當懲罰者用“正義”來進行審判時，他們又有什麽資格出手呢？

  甚至在網絡的輿論中，聯邦警方都是實打實的反派。很多時候真相在謠言麵前都很無力，但另外一些時候，謊言是永遠無法代替事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