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柯斯死亡，證據全部被銷毀。事後調查顯示，這一切都是雷柯斯死亡前忽然這麽做的。

  審訊室中的馬聰仿佛虛脫了一般，躺在位子上一聲不吭。

  操控雷柯斯完成這一切無論是精神還是體力都消耗很大。果然，控製人類對現在的他來說還是有點勉強。

  那些證據中有很多是文件形式，就算毀掉了調查小組也可以再重新弄出來，隻不過需要時間。而這些時間中馬聰和自然選擇可以做出有效的應對。你們想再把我抓回來一次就難了。

  這局，是我贏。

  雖然累，但馬聰很高興。

  很想笑。

  審訊室的門被打開。滿臉怒容的李默走進來：“你殺了他！”

  馬聰：“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李默握緊拳頭，準備動手，卻被同樣滿臉憤怒的孟非攔住：“警方對你的合理羈押時間還有二十八個小時。我們可以重新申請鑒定書和文件。還有那些細菌樣本。”

  “來得及嗎？”馬聰微笑，顯然他深知火星聯邦各部門的官僚化，所以他一點都不擔心。

  細菌樣本還能采集，但文件肯定批不下來。

  李默咬牙，然後想起一個人。

  ——

  “喂？”六號殖民地，秦時接到電話後有那麽一點詫異——他還沒來得及看新聞，暫時不知道事情發展成什麽樣了。

  “秦顧問。”李默把情況講了一遍：“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我們最多隻能關他到明天晚上……”

  秦時的表情非常平靜：“所以你想請我幫忙是嗎？”

  “至少……希望您能給點建議。”李默說。

  “稍等。”秦時掛斷電話，開始思考。

  同樣在六號殖民地的夏灰也在思考，或者說猶豫。

  人類總是會在選擇之前猶豫。

  今天夏灰受到了死亡威脅——來自自然選擇公司的。他們表示沒有直接弄死夏灰是給應市長麵子。

  名義上夏灰還是應市長的顧問來著。

  “已經注意到我了啊，那這些東西還是銷毀掉好。”夏灰咬著嘴唇說道。

  對方已經很給麵子了，雖然這個麵子給得很特麽不講理，而且也不是給自己的。但夏灰表示，做人還是識相點好。

  他又不是火星革命軍的，沒必要和資本家發生啥正麵衝突。

  唉，真可惜，這些證據我可是收集了很久。話說也沒人給我錢啊，我收集這些幹嘛？

  夏灰看著數據終端，久久沒有點下確定刪除的按鈕。

  “咳咳。”秦時出現在他身後。

  “……”夏灰點起一根煙，非常平靜，“你的出現能不能不要這麽突兀？”

  坦白說他被嚇了一跳。

  “有正事找你。”秦時說：“你打算怎麽做？”

  “還在想。”夏灰聳肩，給秦時也遞了根煙：“你呢？”

  “我也一樣。”

  兩位聰明而喜歡明哲保身的人一起發出歎息。

  而原因又有那麽一些不同，秦時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他猶豫的事情一句兩句還說不清楚。而夏灰就是當初怕死了。

  一根煙後，夏灰開口說道：“我想好了。”

  秦時：“嗯？”

  “這些給你。我不留備份。”夏灰做出甩鍋決定後感覺整個人的輕鬆多了。

  靠。秦時狂翻白眼。

  現在這個鍋由他接手。

  兩個人選擇變成一個人選擇，麻煩少了一半不是嗎？

  揍完夏灰之後秦時拿著資料備份回到家。坦白說拿不拿都無所謂，反正他要是真的想幫忙隨時可以倒流時間回去。

  “……”秦時想了很久。

  然後他做出一個明智的決定——上線找顏紅。

  有些事情應該交給她本人決定不是嗎？

  “emmm。”顏紅聽完秦時的故事：“然後呢？馬聰死了嗎？”

  秦時：“……”

  “哦，不好意思我還以為你在給我講睡前故事。”顏紅尬笑兩聲，表示自己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所以後來呢？”

  這一刻，秦時也回想起了小時候，顏紅半夜爬到自己床上喊睡不著要聽故事，並且表示你把我哄高興了我明天把女朋友借你玩。

  就很生草。

  於是秦時給顏紅講了很多個睡前故事，玩了很多個顏紅的女朋友——主要是讓她們幫忙替自己抄書做手工作業之類的。現在看來這簡直是黑曆史。

  “我不是來給你講故事的，我是來問你意見的。”秦時露出核善的微笑。

  顏紅：“啊？”

  你居然會問別人的意見！吃錯藥了嗎？

  “特麽的——”秦時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但顏紅說的確實有道理，通常秦時都不會考慮別人怎麽想。如果有人和他的看法不同，那要麽強壓之，要麽忽悠之。從來沒說過什麽尊重你的意見。

  甚至顏紅都習慣了這一點。

  罵到一半沒詞的秦時表示他知道自己想怎麽做了：“好吧，我大概明白……先這樣。”

  顏紅：“？”

  老婆吃錯藥了嗎？算了不管他，去找墨依玩。哦，墨依好像還挺忙，最近她都和墨思一起在記錄外星人的技術。那去找墨舞……

  要是每個人都能和顏紅一樣簡單，那世界應該會和諧很多。也不一定，小紅貌似沒少用超能力違法亂紀。

  到最後秦時也沒聽到來自顏紅的意見。

  但他已經做出了選擇——而顏紅的意見就是無論他怎麽選擇都沒有意見。

  “喂。”

  “啊，秦顧問。謝謝。”李默說，“文件已經收到了。現在問題已經解決。”

  秦時：“？”

  我還沒傳文件呢。

  但他稍微想了想就明白怎麽回事——夏灰。

  嗬嗬。居然讓你趕在我前麵把事情幹了……也不錯。那還是回去打遊戲吧，等馬聰上庭那天我再去圍觀一下。

  “咋又回來了？小時時不會真的腦袋壞掉了吧？”顏紅表示疑惑。

  秦時的聲音從靈犀戒指中傳來：“我聽得到。”

  “啊哈哈……老婆，開房嗎？”顏紅試圖蒙混過關，卻隻得到對麵的一個冷笑。

  “神仙。”秦時沒再和顏紅說什麽，而是到公會頻道裏點名：“遠征艦的墜落位置確認了沒有？”

  天外飛仙：“啊，我和清玄長老在找，但我感覺這個長老不怎麽靠譜。”

  之前擺陣的時候氣勢那麽足，結果一點效果沒有。

  “嗯……盡快搞定。”秦時點點頭：“徑斜，妃子，城裏有什麽特殊動靜沒有。”

  “一切正常。孟成和隔壁一牧師聊上了，我在旁聽。”妃子笑表示很無聊。而石徑斜隻是簡單匯報了一下。

  “很好。”秦時點點頭，表示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