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死的？”李默皺眉。

  法醫點頭：“化驗結果就是病死的。”

  “那為什麽……”

  “不知道。”法醫攤手說道：“反正我們驗屍結束前他們就發文稱菲利普被刺殺了。”

  又是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李默搖頭。

  當然，病死的結果有很多說不清的地方，比如說菲利普上次到醫院檢查才是一個月前，隻查出來一點小毛病，還治好了。

  另外，死前他手上的智能手機也一直沒喊醫生。

  “又是超能力嗎？”李默歎氣。

  這樣的案子，怎麽定罪啊？連收集證物都做不到……

  找秦顧問嗎？

  ——

  “我沒空。”

  “你不是可以時間倒流嗎？”

  “關鍵是我為什麽要這樣做？”秦時回了一句，然後關掉消息欄。

  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回老朝一句消息已經不錯了，正打仗呢。大家應該可以理解，玩遊戲的時候女朋友叫你都懶得理，何況是一隻老朝。

  不過此時戰場也已經接近勝利。倒是城裏出現了一些騷亂。

  顏紅身後十幾個鐵騎渾身是血，但是戰損不多。有墨舞這個八十級的音樂大師在，治療類曲目相當多，甚至還有複活技能。

  秦時偶爾丟個兼愛係技能也算是救場。

  好了，顏紅去撿戰利品。現在秦時有空和老朝再聊聊。那貨鍥而不舍的發了十幾條消息，很是煩人。

  “幹蛋啊。”秦時很不滿，“你知道麽，之前我幫千歲倒流過一次。”

  老朝警覺：“怎麽滴？我在你心中的地位比不上他？（這話有點怪啊……）”

  “那倒不是。”秦時聳肩，“但他一直把我的能力作為最後手段，不是絕對沒有辦法的話不會來找我。而你就不一樣了。”

  朝天子陷入沉思。

  “隨便死了個路人甲你就跑來讓我救？”秦時翻白眼：“我欠你的嗎？要是你女朋友死了跑來找我，那我說不定會同意。”

  “我哪來的女朋友……”老朝搖頭苦笑，“好吧，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

  秦時很滿意。

  老朝來求他去救那個記者，時間倒流能力確實可以做到。然而秦時同學不想趟這渾水。

  簡單來說，關他屁事。

  菲利普是好人，啊沒錯。確實是好人，而且是個火星聯邦罕見的好記者。這種人的結局……通常就是個死唄。

  誰讓他們說了不該說的。

  最多是，覺得有點可惜罷了。

  “但有些人不該死。有些人卻很該死。”老朝又下線了。

  秦時聳肩，沒再去攔他。老朝的道德底線很高，但他遲早會因為這個栽倒。好吧，如果不是因為道德底線的話老朝根本不會成為法外製裁者。

  “過程正確和結果正確哪個更重要？”秦時喃喃自語。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而且，秦時感覺自己就算倒流回過去也未必能救得了菲利普。

  ——

  菲利普死亡一小時前。

  他正坐在桌子前用數據終端處理文件，上次第一稿反響如此之大，第二稿一定要多審核幾次才行。

  嗯，這是最後一次。

  真的什麽問題都找不出來了，發吧。

  這是一篇能讓馬聰社會性死亡的報道。嗯……某種意義上說馬聰算是活該。

  但科學家手欠一點可以理解。

  記者同學沒想那些，也沒想自然選擇有多大的力量。他隻是在想該怎麽把真相報道出來。

  真相啊……其實輿論控製是有必要的，軍事活動和商業活動的保密要求，又或者因為害怕恐慌。報道真相有時候會損害他人的正當利益。

  但要知道，社會不公起源於信息和資源的不對稱。而媒體作為信息的傳播者，就應該去追求真相。

  可惜從古至今，媒體從來都沒做到過，他們通常的隻是作為不同階級的喉舌。有選擇性地報道各種幕後之人想報道的事情。

  真的把所有真相都搬出來，大家也受不了。

  但記者與媒體仍然有意義。拋開其他不談，如果沒有溫君成，那商文豹或許還在文淵學院裏作威作福。如果沒有菲利普，疫情的真正原因肯定也不會被大眾所知。

  放到現實中來，地溝油，三鹿奶粉，n號房，佛羅裏達蘿莉島……如果沒有記者和媒體，這些邪惡便不會為人所知。有新聞工作者甚至為所謂真相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你這一篇報道，動了多少人的蛋糕啊？警方保護得了你一時，還沒保護你一輩子嗎？

  客觀，真實，往往伴隨著危險。

  “菲利普，你要想清楚。為自己考慮一下吧，應市長不可能一輩子護著你。”

  主編的話語在他耳邊回蕩。

  “至少能護到我把報道發出來吧。”菲利普笑了笑。

  房門無聲無息地打開。

  一隻手拍了拍菲利普的肩膀，在他回頭之前就將其打暈，丟到地上。

  黑色手套劃過桌麵上的數據終端，將菲利普費心費力折騰了這麽久的報道徹底刪除，再格式化加數據切割。哪怕是顏紅過來也無法得到任何有用信息。

  “他正在上傳，被我阻止了。”

  “好，我馬上回來。”

  “刪幹淨了，你來滅口是嗎？那沒問題。”

  菲利普咳醒。

  他跌跌撞撞地爬起來，打開數據終端。

  什麽都沒了。

  自己在手機和雲端還有備份，不要緊。菲利普安慰自己，不要緊的。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糟了。

  怎麽這麽像是d細菌感染啊，我要死了麽……

  不行，我要把那篇報道……

  ……

  時間倒流結束後，秦時手上多了個儲存器。

  他撥打了李默的電話。

  “喂。”

  “嗯，是超能力者幹的，大概率是德爾特實驗室的負責人馬聰。對，就是自然選擇公司董事長的孫子。”

  “證據的話，我這裏有一份。”

  “作案時間估計在幾天之前，隻不過今天才發動而已。”

  “給你一份，記得藏好，小心警局的內奸。你總不想和菲利普記者一樣吧？”

  說完，秦時又打了另一個電話。

  “夏灰，有空嗎？”

  “沒空。”夏灰深知秦時的尿性，不想接他的活。

  秦時：“這個案子你肯定感興趣。”

  “菲利普被殺案？屍檢結果都沒出來市長就急急忙忙說是刺殺。水這麽深我可不想趟。”夏灰聳肩。

  “切。”秦時翻白眼，“我把線索發給你，你能忍住就算我沒說。”

  搞半天丫連錢都不想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