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多隻能守住這三家電廠了。”秦時對軍官說：“我覺得這結果算是不錯。”

  軍官看起來不是很滿意，但也明白手上的力量有多少。

  “革命軍發展的時間還是太短。又不想引起上層的注意，目前很多事情都力不從心。”軍官歎氣：“朋友，你要不要加入我們。”

  秦時：“暫時不用。謝謝邀請。您客氣了。”

  拒絕三連。

  招人這事軍官不太專業，畢竟他是負責打仗的。部隊裏有專門的人去幹這事，順便那人還負責給大家做思想工作……類似傳說中的政委。

  仁愛醫院屋頂。朝天子也在給d細菌做思想工作。

  或者說，是秦時通過他的嘴來和d細菌背後的馬聰交涉。

  “人類能發展到如今的程度本身就代表他在這個自然環境中是最適合環境的。而你d細菌隻不過相當於外來入侵物種才使本土生物無法應對。這和先進與否又有何關係？”

  “你不能說能自主改變基因就是高等生物，這方麵人類的基因工程也可以，就是效率慢了點……”

  朝天子發現自己說的秦式理論確實讓d細菌的攻擊停滯了。

  不科學！這麽好騙？

  “不是……不是為了進化！”

  “這是為了摧毀！為了偉大文明的遺產！”

  “嗯……貌似問出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朝天子皺眉，“王侯啊，你看看能不能搞定。”

  接到電話的秦時：“搞毛？”

  此時城裏很亂，敢亂跑的都不是一般人。比如aha，革命軍這些想拯救世界的，以及新人類這種不知道在幹嘛的。

  還有記者。

  這種傳說中的職業無處不在，越亂的地方他們越要往上湊。活躍與死亡與危險的一線，就為了收集點新聞。

  艸，真特麽讓人肅然起敬。

  身穿防護服的記者被幾個aha的人扣住：“幹什麽的？”

  記者菲利普抱頭蹲下：“我是記者，我有證件……別打臉！我錯了，我不該亂闖——”

  折騰半天就抓著個記者的aha幹員們很不高興。一直打到嶽隊長來攔住他們才肯停手。

  “按照條例去進行記憶刪除，然後送走。下次不要把氣撒在無關人群身上。”嶽隊長也明白大家現在的心情，所以沒罰他們禁閉：“都注意些吧。你們也不想和新人類的那個家夥一樣……”

  德爾特實驗室上空，K在迎風飄揚。

  貌似還沒死透，但總之就是很慘。aha的人紛紛對此表示幸災樂禍。

  連嶽隊長的心情都有點複雜。

  真想抽根煙，可惜穿著防護服不能這麽幹……

  惆悵間，身後傳來一陣騷動。

  “隊長！那個記者跑了！”

  菲利普同學身經百戰，黑惡勢力的劣質肉類加工廠，政府名下的武力機構他哪個沒混過？你們啊，還是圖樣，還需要……

  “哎呦臥槽。”

  嶽隊長抬手把他吸到身邊：“請配合我們的工作。記者同學，有些東西民眾知道了隻會造成恐慌。而你也不可能將此事報道出去。”

  “我們有知情權！”菲利普說：“而且你們也根本不是害怕出現恐慌，你們隻是想保持信息不對稱帶來的高等地位而已。”

  “辯論沒有意義。我也隻是按照規定辦事。”嶽隊長搖搖頭：“再說你也不能不承認，我們現在是在為拯救火星而努力，而你卻在給我們添亂。”

  他老人家說話相當有條理，哪怕是靠文字功底吃飯的菲利普頓時也無言以對。

  幾句話說服菲利普後嶽隊長就不再開口，目送記者同學被手下帶走。

  aha現在真的很慘。軍方撤走，新人類背刺，d細菌又越來越強，剛剛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忽然開始發瘋。

  貌似秦時叫朝天子說的那段話起了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的神奇效果。

  “這是最後的瘋狂還是……”

  看著如浪潮一般從街對麵湧來的菌群，嶽隊長眯起眼睛。

  然後輕輕抬手。

  海浪不能近。

  風雨不能侵。

  “燃燒彈準備。”嶽隊長淡定下令。

  旁邊也不知道為什麽還沒被拷起來的菲利普拿出相機開始拍照：“這真是……我完全想象不到的畫麵。”

  全部精神都集中在用超能力擋住海浪的嶽隊長現在也沒功夫管他。能分心下個命令都算是平時訓練有素。

  ……

  “老朝，活著麽？”

  “嗯，正在給自己注射納米機器人……d細菌貌似退了。你有頭緒沒有？”

  秦時在電話那頭沉默片刻：“d細菌或許是，某種武器。”

  “外星文明？”朝天子皺眉。

  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但也是最難接受的解釋——遊戲裏來個外星就算了你現實中也來？

  朝天子：“我還是很難接受。”

  “你其實可以打電話和千歲聊聊。”秦時說。

  “聽起來像是甩鍋……”

  醫院周圍的喪屍已經離開，所以朝天子才有時間和秦時聊這麽久。

  供電已經恢複。

  但問題還沒有完全解決，德爾特實驗室那邊又爆發出了新的情況。

  這實驗室完全有資格把名字留在曆史書上。而且還會是非常重要的一段，一百多年沒啥變化的火星文明，如今開始走向無人知曉的方向。

  城裏的記者不止菲利普一個。

  喪屍的事情瞞不下來，超能力者的事情也多半瞞不下來，哪怕人工智能篩選將一切消息屏蔽。暗網和私下的傳播也肯定不會停息。

  如果讓秦時來說，堵不如疏。輿論既然已經禁不住，那不如自己先引導向想要的方向。

  而且資本家控製的媒體未必和政府一條心，說不定就有幾家財團覺得曝光這件事更符合利益。

  秦時躺在臨時的床上，閉上眼睛仿佛要就此睡去。

  但還沒躺兩分鍾他就又爬了起來：“嘖，媽了個巴子的。”

  軍官走過來：“怎麽不多躺一會？你應該很累才對。”

  “嗬，我已經躺了半個小時。”秦時眯起眼睛：“你知道樹嗎？就是邪教徒們一直念叨的那個東西。”

  “聽過。”

  “樹要來了……而且有點大。革命軍還有空閑的戰鬥力嗎？”

  地麵在微微顫抖。

  仿佛有什麽即將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