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

  孫悟空走了。

  豬八戒也走了。

  沒有任何收獲之後，他們便不想繼續留著。

  留下來也沒有任何意義，特別是那位假八戒，更是害怕江缺。

  能點破他的身份，能威壓在他身上，這種恐怖的力量比誰都可怕。

  即便是投靠無天，他現在也很害怕江缺。

  一尊準聖中期的強者，絕對足夠恐怖，足以讓他望而生畏。

  這是很恐怖的。

  待其走出灌江口的範圍後，才稍稍鬆一口氣，“真好，我還活著……”

  這一日。

  江缺趁著閑來無事，便道：“二哥，出去轉轉？”

  楊戩一愣，“轉什麽，又有什麽好轉的，好生待在家裏不好嗎？”

  他是比較閑的。

  清閑下，便想出去轉轉，看看天下間的風景，看看大劫之下無天是否還遵守承諾。

  待江缺解釋後，楊戩隻好點頭，“也好，便出去轉轉吧。”

  反正天下也不大，以他們神仙般的手段，自然能輕而易舉地逛完。

  江缺解釋道：“二哥，我出生於人族，雖然早就成仙成神，做為一尊高高在上的存在。

  但是……

  我的心一直都是人，從來都不是神。”

  楊戩：“……”

  他張了張口，想向江缺說點什麽。

  話到嘴邊卻又……

  不知該說什麽好了。

  他楊戩也曾是人，但是後來……

  卻逐漸地變成神。

  ——人人都為之敬佩的那種，風華絕代，不可一世至極。

  早就脫離低級人類的脾性，“人族……有那麽好嗎？”

  楊戩好奇地問道：“你如此推崇人族，不知這……”

  “好不好我不知道，我隻知道自己出自人族，便永遠是人族的一份子。”

  江缺繼續道：“或許，在這滿天仙魔神佛們的眼裏，人族隻是最低等級的種族。

  但那是我的根，也是許多大能者們的根。

  所以，才需要守護，才需要去照看一番。

  哪怕他們內部很不團結，哪怕矛盾重重，擁有數之不盡的煩惱事……”

  “我懂了。”

  楊戩眼前一亮，替江缺解釋道：“所以你縱容無天劫掠三界，縱容這三界內的仙魔神佛們都遭劫，對嗎？”

  “一半一半吧。”

  “什麽意思？”

  “如果沒有仙魔神佛們自己的縱容，你覺得無天能悄無聲息掌控三界嗎？”

  “這倒也是，不說別的，僅僅是如來和玉帝，就不是無天能輕易戰勝的，兩者若是聯手的話，再來個無天可能也不行。”

  “所以，我隻是順水推舟，隻做了一臉很簡單的事情。”

  “那人族……”

  “人族乃是根本，乃是你我的母族，自然要給予一定的照顧。”

  “原來如此。”

  一番解釋之後，無論是楊戩還是江缺，都已經明白這其中的道道了。

  忽地恍然如夢，所謂的劫數，會不會也是三界內那些大佬們，自編自導自演出來的一出好戲呢？

  有可能。

  不過……

  很明顯無天這個人也有自己的想法，他也想趁此機會獨立出來。

  這樣的心思，他無天未必就沒有。

  指不定他也想借助這一次三界眾仙魔神佛都陪他演戲的情況下，來一次真正的偷梁換柱。

  哪怕隻是換掉佛門的柱子也行，三界和地府他都可以抽手。

  這樣的話……

  當然。

  這些都隻是江缺的猜測，具體情況如何，可能還要進一步去檢查一番。

  不過……

  這些和他江缺並沒有什麽關係。

  他現在隻是一個人，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庭司法天神。

  他的心也是人。

  “大劫來臨，稍有不慎下，一切都很有可能化作灰灰了去。”

  江缺歎息，“人族雖然弱小，雖然他們本身很平常和普通，但是人族一直都是夾縫中尋求生機。

  不過……

  這一次能讓無天放棄對人族的侵略和劫掠，已經算是一個不錯的消息。”

  不管無天是因為他江缺的緣故，還是因為其他人的緣故，亦或者他本來就是這樣的緣故，那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人族沒事就好，“人族沒事的話，我就可以放心大膽的離開了。”

  而這一次的巡視天下，查看人族生存狀況的做法，也隻是想求得一個心裏安慰罷了。

  當然。

  這些事情，楊戩內心很理解，卻很不能接受。

  自從他成為神仙以後，就過上了與普通凡人們完全不一樣的生活。

  凡人就是凡人。

  壽命也不過才短短幾十年而已，光陰似箭，幾十年一過去就會化作一抔黃土，到時候什麽也不是。

  而神仙呢？

  雖然也會死，也能夠死，甚至壽命也是有上限的。

  但是，和那些普通的凡人們比起來，神仙的日子實在是要好太多太多。

  這就是命不同。

  因此。

  楊戩在後來的日子裏，也是那種高高在上的存在，也很少會關心普通人了。

  “三界的眾仙魔神佛們是不是演戲我不知道，我也沒有接到過任何通知。”

  楊戩反而搖搖頭，“不過，即便是你不出手，他們也不會對人族出手的。”

  “我知道，有三皇五帝在，三界內沒有任何一方勢力敢光明正大地屠戮人族。”

  江缺說道：“不過，有我在，至少也能讓他們更多忌憚一些吧。”

  楊戩：“……”

  這倒是事實。

  江缺一尊準聖中期的存在，的確能嚇唬到很多人。

  即便是他那位師父玉鼎真人也怕。

  “走吧，陪我轉轉去。”

  江缺繼續說道：“三界雖然很大，但是我卻還沒有去過呢。”

  三界。

  那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了。

  隻不過。

  那些過去，也早就成為過去。

  楊戩回憶起來，自己似乎……

  似乎也很多年沒有在三界內走動了，更是很多年都沒有去走動。

  當然。

  和他比較起來的話，江缺就顯得更加倉促，他根本不熟悉三界的情況。

  所以才會找楊戩陪同。

  至於灌江口那邊，不會有什麽事情。

  也不可能有事。

  誰要是敢動手，隻怕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江缺準聖中期修為的事情，通過梅山六怪和哮天犬他們，已經逐漸開始傳播出去。

  在不久的時候，這一定會成真。

  到那時候的話，一切就成為可能了。

  別人不知道怎麽回事，他江缺還能不知道麽。

  巡查開始。

  自大唐過去後，時間再度流轉，估計李二陛下也想不到，當年自己的一次善舉，導致江缺越走越高。

  當然了。

  因為黑熊精的存在，大唐持續了很多年。

  但仙神的力量，終究是不能幹涉朝政的。

  還好，李二如今垂垂老矣，也沒有什麽野心了。

  再一次看到江缺的時候，他內心也是無比激動的。

  更為激動的是，江缺已經站在三界頂端了，卻還能想得起來他李二。

  這些年來，江缺也時常讓人照顧李二。

  特別是通過黑熊精，一直對李二陛下多有照顧，以至於他沒有早早地死去。

  “江……”

  李二正要開口，卻聽江缺道：“叫我江先生吧，聽起來也舒服些。”

  “好。”

  李二點點頭，“江先生，這一次後，你還要不要走了？”

  “自然是要走的，不過貧道倒是可以讓陛下多活些時日，甚至走上修煉的道路，帶領大唐走向更加強大的遠方。”

  “皇帝也能修煉嗎？”

  “誰說皇帝就不能修煉了？”

  “這不是常識嗎？”

  “三皇五帝曾經也是類皇帝一樣的人物，一樣是九五至尊，他們不一樣能修煉嗎？”

  “那……那朕也能修煉？”

  “能，隻不過麻煩一些，但對於我來說，這並不是什麽難事。”

  “江先生，那……那朕便拜托你了……”

  “無妨，都是小事，若陛下這些年不做明君，我也不會如此助你。”

  “……”

  一番交談後，江缺重點指導李二踏上修煉之路。

  待與楊戩看完三界的情況後，便滿意地回到灌江口。

  隻不過。

  這一次江缺打算向楊戩、楊嬋他們坦白點什麽。

  比如說自己的種種來曆……